當顧采薇和顧天元杜逸好容易找到地方,三個人連忙踹開門走進去的時候,他們看到的就是這麼一副畫面——杜雋清正被武偉給在墻角,兩個人合在一起,中間幾乎看不到任何隙。
杜逸呆了,顧天元也傻了。
然后,顧天元就趕拉上顧采薇。“阿姐,看來咱們打擾了姐夫和這位郎君的好事呢!那咱們還是趕走吧,讓他們先樂夠了再說!”
“別走!救我!”
馬上,一聲弱弱的呼喚從角落里傳來。
顧采薇連忙走過去把武偉給拉開,立馬武偉就跟一只破敗的風箏一樣從手里落開去,咕咚一聲落在地上。一攤鮮隨即噴涌而出。
“快,關門關門!”
顧天元也發現不對,他連忙推一把杜逸,杜逸趕轉頭就把房門給關上了。
然后,他們才發現武偉小腹上正著一把匕首,也正是這把匕首割破了他的肚子,大大的鮮正往外涌出來,把他的面前的服都給打了。
杜雋清依然無力的坐在墻角,上也沾上了大片跡。
“救我。”看著顧采薇出現,他忙又慢慢抬起手低。
顧采薇抓起他的胳膊把把脈,就輕嗤了聲:“就這種不流的小玩意,居然都能把你給藥倒了?我平時給你的那些東西呢?你到底有沒有隨帶著?”
杜雋清抿抿。“剛進來這里,他就往我上潑了一盞茶,把我外都弄了。香囊自然也不能戴了。”
“哦,這麼說這一位是早有準備了。”顧采薇頷首。
杜雋清眼神瞬息變得沉無比。
武偉躺在地上,小腹上的傷口劇痛無比,他能清楚的察覺到鮮還在從傷口涌出,他虛弱得大:“求求你們,救救我!只要救我,你們要什麼我阿爹阿娘都給!還有皇陛下那里,我可以去給你們求!
“不好意思,我們什麼都不需要你付出。所以你還是安心的去死吧!”顧采薇冷聲說道。
武偉臉上浮現一絕,他連忙想要大聲呼救,顧天元就趕跑過去捂住他的。
顧采薇一邊在杜雋清手腕上重重掐了一把,一邊低聲催促:“你趕大聲啊!”
杜雋清心領神會,連忙喊了聲:“武長史,你別來!這個東西不得的,真的!”
顧采薇再對顧天元和杜逸兩個小家伙使個眼:“你們給我哭!立刻!馬上!”
杜逸還沒反應過來呢,但顧天元是早和顧采薇玩過類似的把戲了,他對顧采薇的要求了如指掌,連忙就扯著嗓子哭了起來。一邊哭,他還一邊噎噎的著:“嚇死人了,嚇死人了!嗚嗚嗚,阿姐姐夫,你們要保護我!”
杜逸頓時也反應過來,連忙用力在自己腰側掐了一把,也大哭起來。
顧采薇才吸吸鼻子,拿出帕子在眼圈上用力了,死活把眼睛給得紅通通的,然后就打開門沖出去:“來人啊,救命啊!武郎君他自盡了!你們快來人去請大夫!”
此言一出,就將牡丹樓上下都給嚇得沸騰了起來!
如今武家在長安城乃至整個大周朝都橫行霸道慣了,現在就沒有幾個人聽到武這個字不肝的。更何況顧采薇說的還是有人在這里自盡?
牡丹樓的掌柜立馬都坐不住,趕親自跑了過來。
走進雅間,看到早已經倒在泊里死不瞑目的武偉,他頓時嚇得雙一,一屁坐在地上。
顧天元和杜逸見狀,他們立馬哭得更大聲了。
很快,大夫被找來了。可給他把把脈,再翻開眼皮看看,大夫就搖頭:“已經沒氣了,救不活了。”
牡丹樓的掌柜和伙計聽到這話,他們都嚇得魂不附。
很快,長安令那邊聽到消息也連忙趕了過來。還有武家人,他們自然也是浩浩的過來了。
武偉乃是魏王武承嗣的侄子,也是武家核心人員。因而一聽說他出事,武家上下也大為震。大夫都還沒走,武家的人馬就已經將牡丹樓給團團包圍了起來。
武偉的兄長武虞親自率兵殺到雅間門口。剛進門,見到阿弟的死狀,他就氣得眼眶通紅:“來人,將這一干謀害我武家子嗣、屠戮朝廷忠良的臣逆子抓起來,當眾打死!”
“武郎君!”杜雋清聞言,他當即站起來保護在妻兒跟前,“武長史是自己尋死,我們攔都攔不住,你一沒有驗尸,二沒有過問這里發生的任何事,你何來的論斷說他就是被我們殺了?你證據何在?”
“還需要什麼證據?分明就是你們幾個人合起伙來殺了我阿弟,然后現在賊喊做賊,還口口聲聲說他是什麼自盡的!”武虞冷笑不止,“我阿弟活得好好的,你為什麼要自盡?倒是你,你一個落魄杜家的子弟,也不知道用什麼手段討得狄閣老和張相爺的歡心,愣是讓他們在右驍衛給你謀了一個職務。而那個職務本來應該是我阿弟的!可既然張相爺把你安了進來,我阿弟也就認了。但你本自己心思不正,屁下的位置自然也做得不穩。你擔心我阿弟什麼時候會把你給掀開自己取而代之,就干脆先下手為強,把他給殺了!”
“武郎君你這推論很沒有道理。”杜雋清淡聲回應,“且不說我從不覺得我這個位來得不正當。就說武長史這些日子天天都給我找事,我也并沒有和他爭論過一句,這一點右驍衛里的同僚都可以作證。就算你認定我是懷恨在心,那我也不至于在牡丹樓對他下手,而且還當著我妻兒的面!大庭廣眾之下,我就這麼殺了他,我這不是自尋死路麼?”
“說不定你心里就是這麼想的!這樣,旁人都覺得你不可能在這個地方殺人,所以你殺了,然后你就能以這個理由罪!”武虞一口咬定,他也不再給杜雋清反駁的機會,就一回事,“把他們都給我抓起來!”
“我看誰敢!”顧采薇立馬也高喊一聲,從懷里出那一把邊緣上還帶著缺口的匕首,死死在手掌心里。
武虞見狀,他又一聲冷笑。“怎麼,長寧侯夫人這是要拒捕了?”
“我呸!”顧采薇立馬朝他那邊唾了一口,“你雖說也是朝廷命,可也管不了長安城里的事!現在就算要抓捕我們,那也應該是長安令的事,你有什麼資格?你以為我不知道?你現在口口聲聲要把我們抓起來,本就是打算把我們給抓回去,在府的人趕來之前把我們給屈打招,好給你死去的阿弟拉一群墊背的!我們才不會給你這個機會!”
“我就拉你們去墊背怎麼了?”既然都已經把話說得這麼明白了,武虞也不再拐彎抹角,他直接冷笑道,“反正我阿弟死在這里,這事絕對和你們有關系!殺了你們,你們絕對不冤枉!”
“才怪,我們冤枉死了!”顧采薇立馬扯著嗓子大,“明明是你阿弟想不開非要自己拿刀子捅自己,我們攔都攔不住,你憑什麼要把責任都推到我們跟前來?我實話告訴你,別說是你了,就算在長安令、刑部大理寺的員跟前,乃至皇陛下過問,我們都不會改口一個字!”
“沒錯。”杜雋清當即點頭,對的說辭表示聲援。
武虞聞言角輕扯,笑得一臉沉。“是嗎?既然如此,那我還不得要請你們往刑部大牢去坐坐了。”
這時候,早已經在家休息的長安令已經聽說了消息,他也趕帶著人趕過來。
早在知道長寧侯和武家人干起來的時候,他心里就已經大不好。再等到了現場,一看眼前的陣仗,他頓時一頭昏死過去的心都有了。
雖說長安城里,這種神仙打架的事數不勝數,他這個長安令每天東奔西跑的,也都在為那些蒜皮的忙碌,調節來調節去,還經常落不到好。可是現在,這是活生生出了人命司啊!而且偏偏死的還是武家人!
這事該如何收場?
武虞早一眼瞥見了他,就一把把他給揪過來:“長安令你來得正好。眼前的形你看到了,這對狗男殺死了我阿弟,人證證確鑿,你看看該怎麼判吧!”
呵呵,從進門到現在,他明明什麼都沒問、也什麼都沒看,怎麼就一口咬定人證證確鑿了?這個姓武的為了讓他們趕去死,可真是無所不用其極。
長安令當然也不會真傻到信了他的話。
他趕抹抹額頭上的冷汗,就干笑道:“人命司影響重大,下也不敢妄斷。現在,還請武郎君您給下一點時間,讓下好好查一查,看看這到底怎麼一回事。”
武虞臉一沉,明顯不樂意。
顧采薇卻輕笑:“看來這位武郎君心里本就沒底啊!還是說,你知道你阿弟不是個好東西,他遲早會自己把自己給坑死了,所以你才不想讓長安令查,只想稀里糊涂的把這事給了結了?”
武虞冷冷看向。“我阿弟死在你們手下,這是毋庸置疑的。現在我只想趕讓你們給他償命!”
“那不好意思,我們可能要讓您失了。”顧采薇淡然說道。
武虞眼中此時恨不能出來兩把大刀,立刻就把他們都給劈砍碎片!
杜雋清則是淡聲對長安令頷首:“你趕查吧!”
終于,還是有人支持他的工作的!長安令心里一暖,得差點鼻子都酸了。
他連忙招手人上前來檢查了一通雅間里的擺設,發現并沒有打斗的痕跡。其他地方也沒有發現刀劍的痕跡,只有武偉腹部上那一把細長的刀子穩穩在上頭。
仵作給檢查過后就確定:“武郎君的確就是死在這把刀子上。只不過,到底是自殺還是他殺,這個還得等到把尸運回去衙門,下拔出刀子檢查傷口之后才能下定論。”
“你們還想對我阿弟的尸做什麼?”聽到這話,武虞又氣憤的低吼。
杜雋清則是不以為意。“隨便你們。”
顧采薇更大方點頭。“隨便你們查!反正我們問心無愧!”
顧天元和杜逸則是繼續在角落里小聲泣著,小里低聲嘟囔著‘好可怕’‘我好害怕’,還一邊悄悄過手指朝外看。
長安令自然也人過來問了這兩個小家伙。杜逸年紀小,已經被嚇得只知道哭,什麼都說不出來了。
顧天元年紀大些,好歹被人寬一會之后,他略略平靜了一點,就哽咽著把自己看到的都說了出來:“今天姐夫說他同僚聚會,不回家吃飯了,阿姐就帶我們過來牡丹樓吃櫻桃宴。結果吃著吃著,突然聽到了姐夫的聲音,我們就循著聲音找過來,沒想到就見到這位郎君手里拿著刀子,愣是自己往自己肚子上捅了過去!姐夫攔都攔不住!當時就噴了出來,都濺到了姐夫上……嗚,好可怕!”
這小家伙說起假話來簡直信手拈來。而且他這一番話是半真半假,真假摻雜,再加上這害怕的小模樣,還有真實的眼淚,看起來還真有幾分可信度。
以及杜雋清和顧采薇淡定沉穩的態度……
怎麼看,這一大家子都不像是殺人犯。
不過,這只是旁觀者的腦補。對于武虞而言,他早已經認定——這一家人,不管大小,必定都是殺人兇犯!他一個都不會放過!
只是此時長安令又已經問過了方才伺候在這個雅間里頭伙計,他又得到了一個十分重要的消息,因此現在再回頭去看武虞,他的神就變得越發的復雜。
武虞卻早已經一臉沉。“你還愣在那里干什麼?眼前這事該如何解決,你必須給我一個代、給武家一個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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