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尚書的別院很大,亭臺樓閣掩映在皚皚白雪之中,銀裝素裹,涼亭和水榭都用半明的輕紗籠罩了起來,里面放上取暖用的炭火盆,圍爐而坐,有上好的香茶在手,又有不干果炒貨放置,一片融融其樂。
陳昭早就霸占了一個好地方,是一假山邊上的涼亭,四面素紗環繞,用以攏住熱氣,進了亭子里面一點都不覺得冷,石桌上的紅泥爐里咕嘟咕嘟的煮著水,冒著蟹眼泡泡。
“這啊,是去年的無水,就埋在這別莊的梅花樹下。”陳昭笑著給大家用煮開的水沏茶,說道,“你們是我朋友,才有這種待遇。旁人就只能喝井里打上來的水了。我今日可是出本,你們喝的茶葉便是極品的眉峰,正經的雨前茶,我可是藏了好久的。”
“都放了快一年了,也敢好。”宋瑾瑜坐下之后就諷刺他。
“嘿,嫌不好,別喝啊。”陳昭作勢要去奪宋瑾瑜的杯子,被宋瑾瑜給閃開了,他也就笑了笑,知道宋瑾瑜就那張不饒人,不是真的嫌棄他的東西,“這幾天我爹高興,給了我不好東西。回頭拿來給你們瞧瞧。”
旁人不知道那天發生的事究竟是怎麼回事,但是陳尚書因為陳昭的緣故知道的一清二楚,他是拿著撣子先給了陳昭幾下子,“臭小子,膽兒了!敢跟著宋小侯爺瞎胡鬧,人家的親舅舅是陛下,出了事,陛下會護著你,你老子我就是一個禮部尚書!出了事自己都兜不住,你給老子小心點,以后再有這種事要三思而后。”
羌人那件事其實想想也是后怕的,這幾個后生小子做事憑一腔熱,橫沖直撞,他當時是幫了自己的兒子了,不過也是提著腦袋去幫的。總算宋瑾瑜那腦袋瓜子還算好事,沒讓慕容金的舉釀大禍。所以陳尚書回家后不得不敲打一下陳昭,但是打完了又覺得自己兒子這回跟著小侯爺做事做的漂亮,再加上然人之前給了他那麼多銀票,這幾天和談十分的順利,他又心大好,所以就給了不好玩意給陳昭。m.166xs.cc
禮部尚書,最會玩的就是打上幾掌再給兩個甜棗的手段。
虞意涵今日有點蔫,南宮明輝問了他幾回,他才略帶失落的說道,“我爹昨天和我說,若是今年春闈考不上的話就我親,”
“親又不是壞事。”陳昭笑道。
“可是關鍵我爹說話不中聽啊。”虞意涵郁悶的說道。
“他老人家說什麼了?”南宮明輝好奇的問道。
“他說我若是考不上,那便是沒用,既然書讀的不行,就是廢一個,還不如早點親,生個孩子出來,算是替虞家繼承香火,他就不指我了,指我兒子去。”虞意涵愁眉苦臉的說道。
南宮明輝和宋瑾瑜都是覺到膝蓋一痛,媽蛋!就屬他們兩個親了!難不他們兩個都是廢!
“你要是連個兒子都生不出來,豈不是比廢還廢!”宋瑾瑜薄涼的說道。
“我就是愁呢!”虞意涵嘆息道,“如果都是生的兒,那要生到什麼時候去?”
他話音一落,在場的另外三個紛紛拿鄙夷的目看著他,他們還以為虞意涵這麼低落是因為給自己爹給嫌棄了,哪里知道這個二愣子想的居然是生不出兒子的事。三個人均是扶額搖頭,表示與這個廢不能愉快的流了。
就在大家有說有笑的時候,外面傳來一個洪亮的聲音,“請問宋瑾瑜宋侯爺是不是在這里啊?”
攏在涼亭四周的素紗被人揭開了一角,幾名羌人裝扮的人走了進來。
為首的一位材魁梧高大,濃眉,高鼻子,藍眼睛,看起來生的還是比較俊朗的。他的齊人語說的十分的僵,他的后還跟著一名大齊的禮。
“我就是。”宋瑾瑜他們幾個都站了起來,宋瑾瑜抱拳說道,“這位……”
他沒見過琪英王子,所以不認識。
大齊的禮忙說道,“侯爺,這位就是琪英王子。”
“幸會幸會。”宋瑾瑜忙又一欠。
琪英王子過來雙手抬了起來,猛然照著宋瑾瑜拍下,宋瑾瑜嚇了一跳,忙朝后退了一步,驚恐的看著琪英:“王子這是何意?”
琪英的手臂那麼!這一拍下來,是要將他拍吐嗎?
琪英就是來找宋瑾瑜晦氣的。
他被慕容金弄死了手下的一員大將,還吃了一個啞虧,有苦說不出,今日聽說慕容金的夫君就在宴會上,說什麼也要來會會這個人!
臨走前給慕容金惹點麻煩也是好的。聽說大齊的男人最不了的就是自己的妻子比自己能干,慕容金那麼強悍,的丈夫地位又那麼高,如果將慕容金的丈夫激怒了,就算他們走了,慕容金在家里的日子也不好過吧!
他問過了阿黛拉了,慕容金嫁的那位小侯爺就是一個小白臉,什麼都不行。
現在看宋瑾瑜一臉的驚,他的心底更是不屑的。
“沒想到慕容將軍那樣的英雄卻是嫁了這麼一個……”琪英蹙眉,故意拉長了自己的尾音,隨后朝自己后跟著的羌人隨從看了一眼,那些羌人都哈哈的大笑了起來。
宋瑾瑜頓時滿臉通紅,“嫁了怎麼一個?”他暗中拳,恨聲說道,“王子殿下倒是說明白啊!”
“跟大姑娘一樣的男人!”琪英王子說道,說完之后自己也哈哈的大笑了起來。
“簡直太過分了。”南宮明輝蹭的一下上前一步,“王子說話太無禮了吧!”
“我們羌人的規矩,誰厲害誰說話!”旁邊一個羌人使節略帶傲慢的說道,“如果現在是慕容將軍在這里,我們自是尊重,因為擊敗了我們的勇士。但是你算是什麼?”他不屑的掃了一眼南宮明輝和宋瑾瑜,隨后對南宮明輝說道,“你愿意和我比試比試嗎?如果你能贏了我的拳頭,我自會隨你辱罵,絕無半句怨言。”
南宮明輝怒了,“比就比!說吧,箭騎馬,隨你選!”
真當他這個郡馬爺是當假的嗎?如果他沒半點本事,云蕊又怎麼會對他死心塌地的。
“口氣不小!”那羌人使節哈哈一笑,“我就和你比箭!你敢不敢!”
南宮明輝立眉道,“有什麼不敢的?”
宋瑾瑜剛想要制止南宮明輝已經是來不及了。
他心底暗暗的低嘆了一聲,完蛋!
羌人能找過來必定是已經預謀好了的。誰知道他們肚子里面賣的是什麼壞水。
羌人不日就要啟程回去了,這種時候,多一事不如一事,就是忍忍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人家有備而來,囂不已,你可以避開其鋒芒再做計較。
總之看清楚再說,不要這麼沖的就應下來。
哪里知道南宮明輝剛剛也是腦子一熱,這就應了下來。
琪英已經拍手好了,“你們大齊也是有熱男兒的嘛,不是一味的躲在人的子后面。”
他這話一說,在場的人均是義憤填膺,怒目瞪著琪英。
明明知道他是在故意激怒大家,但是大家還都真的吃了他這一套。
“來來來,請你們大齊的人也來做個見證!”琪英笑道,隨后對那個大齊的禮說道,“去將你們的陳大人請來,給我們準備一塊場地,今日就在這個宴會上以武會友。一試高低。”
那禮一看這種況,不敢耽擱,忙告退跑開。
沒有多久,陳尚書鎖著眉頭就跑了過來。
“琪英王子,今日乃是宴會,就是唱唱歌,跳跳舞,吃吃飯,咱們大齊和你們西羌如今已經是締結了盟約,將來便是一家人了,何必在這種吉祥的時候刀槍的?”陳大人擺著一張笑臉說道。
“陳大人這話就不對了。”琪英笑道,“在我們西羌,便是在宴會上也是可以比武助興的!怎麼你們大齊就這麼弱,連比試一番都不敢比試了嗎?”
此時已經有不人圍攏過來,就連之前傷一直蟄伏不出的科爾善也走了過來,冷笑道,“莫不是你們大齊就一個慕容金敢作敢為,其他人都是慫貨吧。”
“我與你比就是了。”齊人這邊有一個武將站了出來,滿臉的怒容。
“好好好,我就和你比。”科爾善怪笑道,“我傷才剛剛好,不過對付你應該是綽綽有余的。”
琪英看向了宋瑾瑜,“宋侯爺,你敢不敢和我一較高下呢?”
“我乃文臣,并非武將。”宋瑾瑜住了自己的怒意,緩聲說道,“你要與我比詩作對,琴棋書畫嗎?那好啊,我可以和你比這些。”
宋瑾瑜的話一出口,頓時大齊中人就發了一陣笑聲,
讓羌人來詩作對,琴棋書畫,這不是難為人嗎?
“你說的那些我不會!”琪英傲慢的說道,“我與你比箭,摔跤!”
“你說的那些我也不會,我就和你比琴棋書畫。”宋瑾瑜哼了一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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