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極愿意相信沈的!
可是,沈不善琴藝,卻是有目共睹的。
所以蘇夢馨如何能不擔憂呢?
“我自是信你,可是平素從沒見你琴,你也未曾在我面前展過,我如何知曉你的琴藝如何?”
“即便是你琴藝尚可,可燕林是師父的弟子,又是個奇人,你的琴藝只怕無法與相比。”
“我并未瞧不起你的意思,你是知道我的,我只是不想你因此事被眾人恥笑。”
“你本是如此好的人,不該被世人所誤!”
蘇夢馨說得急切,一時急火攻心,劇烈咳嗽起來。
本就染了風寒,如今又思慮過重,面上越發憔悴。
沈忙替順背。
一邊著的脊背一邊安。
“好了好了,你就不要胡思想了!”
“也是我平素藏拙,以至于你真當我琴藝糙。”
“其實我不過是低調罷了,懶得顯擺。”
“你且想想,我是那種沒半點把握就敢張狂的人麼?”
聽這麼一說,蘇夢馨倒是平復了些許。
但仍舊愁容不展。
沈知道,如何安都不如在面前彈奏一曲。
但是眼下也不知道去哪里尋一把琴來。
忽地,想到了燕林。
這個奇子能夠不靠聲音,就能彈奏出妙的琴聲,甚至在此藝上超越了大多數正常人。
琴對而言,是另一種演奏之法,倒是有些心中有琴便有曲的境界。
沈自然知曉,要達到這樣的水平,靠的已經不僅僅是天賦,還有對琴對曲,對音律的理解。
而,早已過了這個階段。
便是無琴,也可彈的。
所以,沈在蘇夢馨耳邊小聲耳語一番后,在蘇夢馨錯愕的眼神注視下。
端坐在了床邊,浮空抬起手腕,閉目片刻后,指尖微。
因房中只有二人,當許敏婕匆匆而來,以為進屋后,會見到兩張愁容時。
推門而,看到的確是兩張笑。
蘇夢馨一掃之前的憂慮,臉上竟然興得微微泛紅。
方才好似滔滔不絕地說著什麼,許敏婕推門才忽地住了口。
而沈雖笑著,眼眸里卻又一無奈與寵溺。
見來人是許敏婕,似見了救星一般,帶著幾分期盼,忙起將人拉了進來。
“快快說來,是不是外頭已經準備妥當了?”
“我不需要再休息了,這會兒就能上臺。”
許敏婕見如此著急,好似才是琴癡的徒弟,迫不及待地要證明自己一般。
看得許敏婕直接傻了眼。
“沈姐姐你沒事兒吧?”
“該不會是急糊涂了?”
一旁聽到此話的蘇夢馨,噗嗤笑出來聲來。
如何不知道為何沈會如此?
還不是被給纏得不了唄!
只是,真不怪糾纏,沈方才的那一手,簡直令蘇夢馨的世界觀都碎了。
怎麼有人能夠有如此神技的?
到底又是如何煉的?
蘇夢馨自然追著沈問了,簡直太好奇了,也太驚奇了。
所以直接把沈給問怕了,恨不能快點躲得遠遠的。
沈無奈,又不好和許敏婕解釋,只好生地轉移話題。
“你來我這兒,到底是有什麼事?”
“難道不是知會我一聲,比試即將開始麼?”
許敏婕這才一拍腦袋,懊惱地說道。
“哎喲,我被你們這一打岔,差點忘了正事。”
“是跟你們說,比試馬上就要開始了。”
見沈起,準備出門,許敏婕卻又匆匆攔住了,
“沈姐姐你別急啊,聽我把話說完!”
“這比試不是你和燕林了!”
沈一驚,疑地等繼續往下說。
蘇夢馨也坐起來,豎起耳朵聽。
許敏婕這才將事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約莫一刻鐘前,有消息傳來,水月觀的水月真人,聽聞琴癡的弟子來了,還帶來了當年和斗琴時用的‘皎月’,便要見燕林一面。”
“后來真人見了‘皎月’嘆一句,當年斗琴多有憾,所以向燕林提出了斗琴的邀請。”
“燕林當即同意下來,所以這斗琴,便不是沈姐姐和燕林了。”
“眼下真人已經到了園中準備,燕林也去沐浴更,焚香靜坐去了。”
一番話,令沈與蘇夢馨都傻了眼。
怎麼這劇反轉得如此之快?
這水月真人到底又是哪里冒出來的?
沈和蘇夢馨對視一眼,都在對方眼中看到了疑。
“你可知,這水月真人是如何得知燕林在許府的?”
沈詢問許敏婕,總覺得事必然不是什麼巧合。
仔細一想,水月真人的出現,立即便將從這件事里摘了出去。
且,水月真人提出與燕林斗琴,的確也合合理。
當年琴癡敗于水月真人之手,而皎月也是那時候出的事,這一段淵源眾所周知。
如果燕林能用皎月贏了水月真人,那麼,豈不是說琴癡的琴藝,當年并不在水月真人之下。
之所以會輸,與這皎月被毀有關。
而燕林作為琴癡的徒弟,替自己的師父正名,也能傳為一段佳話。
如此可能為流傳千古的名場面,比看沈出丑,不知有趣多,自然沒有人會反對。
即便康華郡主不同意,也拗不過絕大多數賓客。
更何況,燕林已經答應,而水月真人其實是與太后同一批宮,封了貴人的宮妃。
不喜宮中生活,又得了興文帝恩賜,束發為姑子,出宮建觀,這才有了這水月觀。
而母族姓姬,乃是自三皇五帝時期便源遠流長的千年氏族。
其背景之深厚,哪里是一個小小的王氏所能得罪的?
所以哪怕康華再不爽,也不敢在水月真人面前造次。
如此,許家的宴會便徹底了一場兩大琴藝高手對決的盛宴。
于許家而言,也是為府上增添彩的大喜事。
既然是皆大歡喜,那自然就沒沈什麼事了。
雖然不用忙活了,沈可以樂得輕松,還能尋個好位置瞧瞧熱鬧。
但心里頭總覺得這事兒哪里不對。
但一時半會兒,又不到什麼頭緒。
見蹙眉,蘇夢馨不免調侃道。
“莫非你還有點憾不?”
“不若讓許家把你也安排進去,你們三人斗琴豈不熱鬧?”
沈被如此促狹的話一逗,也拋開了煩惱,懶得再去想了。
反正對沒什麼害,管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