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仲等人臉鐵青，“你的意思是說，我們簽下這個，才可以查案？”

楚辭一聲冷笑，“不然呢，侮辱皇族什麼罪名，諸位擔得起嗎？”

眾人面面相覷。

蕭燁份特殊，萬一一個沒弄好，皇上怪罪下來，他們的確吃不消。

可這字兒要是不簽……

一個念頭還沒過去，楚辭已經看了他們，諷刺一笑，“怎麼，諸位不是為了查清兇手不計代價的嗎？怎麼，這就不行了？”

“不行就拉倒！”

秦仲哪里經得起這麼被激？

楚辭早就料定了，無論說什麼，提出多苛刻的要求，他們都會答應。

因為，他們背后的人，還等著結果呢。

果然，秦仲一聽這話，咬著牙道，“簽就簽！”

他們幾個，一一畫押按上手印。

楚辭勾起了角，“那就恭祝諸位早日結案了。”

秦仲一抬頭迎上的笑臉，心頭突然咯噔一下，什麼意思？

剛剛還一副怒發沖冠的樣子，現在卻突然笑得如此燦爛，莫不是其中有詐？

他皺著眉。

心下疑，卻也明白楚辭什麼都不會說，只能黑著臉道，“還請長公主帶路，去驗逍王殿下的尸首！”

“跟我來。”

楚辭微笑地看著他，眼神堪稱溫。

秦仲等人起了一層皮疙瘩。

他們跟在后，小聲議論，“該不會是有詐？我怎麼覺看上去很奇怪？”

“不清楚，已經簽字畫押了，走吧。”

“萬一著了的道兒……”

幾個人都有種上了賊船下不來的覺。

楚辭要的就是這種效果，他們了這個套，就別想出去了。

一邊往靈堂走，一邊問，“諸位和逍王殿下之前關系很好嗎？”

眾人：“……”

秦仲著頭皮，答，“只是分之事。”

“哼。”

楚辭微微冷笑，“眼下，云凰使臣來訪，春耕在即，皇宮炸案的兇手尚未查清，糧倉縱火案也一塌糊涂，齊王又舉家失蹤了，這樁樁件件，看來在諸位眼中，都比不過逍王殿下啊！”

忽的，一扭頭，朝著他們笑，“不知道的，還以為諸位他親爹呢！”

“楚辭！”

秦仲氣得直呼其名，“你莫要信口開河！”

怎麼敢的啊！

皇帝的兒子，誰敢認？

“開個玩笑，秦大人何必著急呢？”楚辭睨了他一眼，淺笑，“逍王死了，本公主就很高興。”

“畢竟，想把我送進地獄的人，一般我都樂意親自送進地獄。”

“可惜，沒機會了。”

“……”

秦仲等人原本是想給扣帽子，說不守婦道，不肯為夫君披麻戴孝，又笑得如此歡暢的。

可還沒來得及說，反倒聽到這一番言論，頓時氣得直瞪眼睛，說不出話來。

憋了半天，只能咬牙，“就不知道長公主殿下這話，敢不敢在皇上跟前說！”

楚辭一笑，“說呀！”

“秦大人就是格局不夠。這人家格局不夠智商來湊，可惜秦大人智商好像也不夠。這父皇之所以為滄元千古一帝，難道還會有人因言獲罪麼？”

“就比如……”

突然轉，笑著看向他們，“你們恨我恨得要死，上說句恨死我了，我就會死？”

“再比如，我說孫子們，長點心吧！”

的角高高上揚，掃了在場七人一眼，“諸位大人就會變葫蘆娃，乖乖喊我一聲爺爺麼？”

“楚辭，你欺人太甚！”

秦仲終于忍無可忍，雙眼猩紅拳頭握。

傻子都能聽出來，在諷刺他們小題大做沒事找事。

和他的震怒不同，楚辭依舊談笑風生，“這就是為何本殿又是中書令，又是前將軍。而你，只配在刑部給本殿當個小嘍啰了。”

“……”

一群人被罵得沒脾氣。

正想著怎麼懟，結果停下來，指著里面，“逍王就在里面，可別雷聲大雨點小，驗不出個所以然來。”

秦仲渾抖，太的管一跳一跳的。

如果有機會，他真的很想活生生弄死這個人。

楚辭在屋檐下抱著手臂，好整以暇的看著他，眉眼彎彎。

就喜歡他們這種看不慣又干不掉的樣子。

秦仲瞪眼半晌，猛地甩了甩袖子，大步進屋。

其余人也面復雜的跟了進去。

靈堂正中央，停著一口水晶棺，從外面就能看出來里面尸的焦糊模樣，他的外表皮已經碳化，本看不出原本的模樣。

“驗吧。”

楚辭靠在門口，催促他們。

幾人面面相覷，終上前把棺材打開，秦仲親自驗尸，查看傷口、骨骼、上殘留的配飾等等。

“秦大人可驗出什麼來了？”

楚辭笑。

“長公主殿下，你在靈堂不說肅靜也就罷了，這麼笑著怕是不妥吧！”

其中一個老者終于不滿，狠狠地瞪著他。

“仇人死了，我不笑還給他哭靈麼？”楚辭瞇眼，“要不這樣，等你死了，我給你哭一場。犯不著照著逍王的尸首，拿大帽子我。”

“他要是不滿，就讓他爬起來。”

“……”

那人氣得胡須狂，居然咒他死啊！

“秦大人，好了沒？”

他沒再理會楚辭，轉問秦仲。

他真的，一刻都不想在這里呆下去了。

其實楚辭早知道，這些人不是為了查案子，不過就是來確認蕭燁的份罷了。

這尸雖然被燒得面目全非，但是戴在蕭燁脖子上的那顆石卻還在，鏈子是金的，一場大火之后雖然已經變形，但是還能認出來。

秦仲翻看了一會兒之后，合上棺材，“走吧。”

其余人相互換了眼，告辭離開。

楚辭隨他們出去。

秦仲走得很快，像是要趕著去投胎一樣。

任務已經完，他也不想再面對楚辭了，恨不得立馬把甩掉。

好在，一路上楚辭都沒再說什麼。

終于到了分岔路口，他送了口氣。

這個時候，楚辭卻突然在后道，“秦大人，本殿已經跟父皇請旨，把諸位徹查逍王遇害一案下旨公開，一會兒便在城墻上，告示百姓。”

“從現在起，整個滄元的老百姓，就都指著諸位給大家一個代了。”

秦仲差點被絆一跤，扭頭以殺人般的眼神盯著，滿目驚愕，“你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告知百姓諸位是如何為了徹查逍王的事，在朝堂上迫父皇，又如何闖皇宮，強行驗尸，執著于給逍王一個公道正義的。”

笑著，笑意不達眼底。

秦仲突然渾冰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