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2章壯士斷腕

若是早知道沈羲和還有這樣神來一筆，只怕余項也舍不得自己那條老命，一切都可以推到蕭長彥上。

他被沈云安所俘虜，不都是蕭長彥不信他的報？給他派遣的人手不夠，正因為有他被俘，才本上說明，他沒有和沈云安同流合污。

至于沈云安如何拿到兵符和暗號，調船迷蕭長風，這些就不是他一個被俘之人該明白的，有本事找沈云安去問啊，他最多就是一個失職之罪，這個失職還有大半的責任在蕭長彥。

“余項固然可恨，可我是個言而有信之人，我說過只要他倒戈，就給他一條生路，便不會過河拆橋。”沈羲和認真地說道。

余項不是個好人，更可以說是死有余辜。可那又如何？答應了的事就是答應的事，不會因為對方是個死不足惜的人，就能心安理得違背自己的諾言。

“呦呦這是強者之言。。。”蕭華雍滿目笑意。

蓋因余項這樣的人，若真想取其命易如反掌，才會不在意那些順手就能死余項的機會。

應該說哪怕不是余項，是深不可測的其他人，應該也會如此，不會過河拆橋，朝令夕改。

“不過他死了，也換了不好。”沈羲和看了蕭華雍一眼。

現在一切的過則都在蕭長彥上，鐵一般的證據面前，他百口莫辯。

陛下接到劍南節度使手中來自事發前“余項”的書信，就會詰問蕭長彥為何沒有相信余項？

蕭長彥能說他是因為邊有懂攝魂之人，一直竊聽著沈云安的一舉一麼？

自然是不能！

因為說了也無濟于事，只會顯自己更無能。他引以為傲，無往不利的攝魂，這一次恰恰了反刺他里的刀刃！

蕭長彥這一次是徹底廢了。

陛下的怒火，朝廷的大，葬江河之中數千兵的生死，都得他來擔責！

“人有利，不可過賴。”蕭華雍輕輕一嘆。

蕭長彥輸就輸在太過于依賴和深信他的攝魂，認為這是攻無不克的制勝之本。若非如此，以他的敏銳與機智，絕不可能那般輕易孤注一擲信了沈云安讓莫遙傳遞的話。

“這攝魂的破解之法唯有施之人可以，因著施的依托之千奇百怪，哪怕是懂之人也難以。”

沈羲和這一次大費周章，還是想要了解神莫測的攝魂，蕭長彥的幕僚落在沈云安手上，當時就到了酷刑，將莫遙的給解了。

對于克制攝魂，也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得到的結果卻并沒有令沈羲和滿意。

“你是在擔憂……”蕭華雍低頭看著沈羲和，“我麼？”

“嗯。”沈羲和頷首，“你曾與我說過，你時中過。那時景王尚且比你年，絕無可能是他從中作梗。

有些危險，既已了痕跡，就不得不防。”

蕭華雍握住沈羲和的手，目落在窗外風中搖曳的石榴花上，眼里的紅點綴著他幽深漆黑的瞳，宛如黑夜之中的火苗，著點妖異的。

沒有人知道他在想什麼。

余項犧牲的消息也在當晚傳到京都，陛下剛剛醒來，面十分不好，但岷江到底發生什麼，為什麼這一次會損失如此慘重，陛下到底不清楚。

一時間只是派人去余府知會了一聲。

令沈羲和萬萬沒想到的是，當天夜里昭郡王府就發生了一件駭人聽聞的事。

據說是昭王妃得知父親亡，悲憤之際去尋昭王殿下，昭王殿下正好再與侍妾嬉鬧，雖則君臣有別，蕭長旻是皇子，但也是婿，岳父喪生，昭王尋歡作樂，昭王妃一時大怒，當即要發作侍妾，昭王在保護侍妾的時候，推搡之下將昭王妃推倒。

已經有了四個月孕的余桑寧流產，驚了太醫署，自然就必須報備掌六宮的沈羲和。

沈羲和聽后若有所思。

“余氏父倒頗有些壯士斷腕的氣魄。”蕭華雍上夸贊，語氣與目卻是諷刺滿滿。

他們都清楚，余桑寧是因為蜀南王世子平安回蜀而覺不妙，無論蕭長旻會不會被東宮清算，總而言之，蕭長旻以后沒有指，必須及早。

現在好了，蕭長旻為人婿，岳父尸骨未寒，便縱樂，荒無度，是為不孝。

為了侍妾重傷嫡妻，以致骨胎，寵妾滅妻，是為不仁不義。

這還沒有完，余桑寧流產后醒來，不哭不鬧，徑直跑到朱雀門前跪地不起，直言不夠賢良恭順，善妒穢嫉，不配為皇家婦，拿著蕭長旻的休書，來向陛下請罪。

沈羲和才剛聽完外面的稟報，勤政殿就來了人，這等事，陛下派人由沈羲和主理。

事關皇家面，又扯得如此難堪，沈羲和是太子妃，又掌著六宮，這事兒推給沈羲和也合合理。

沈羲和正要起，蕭華雍按住的肩膀：“這事兒有祖母在，你且看著便是。”

不是沈羲和推給太后，而是沈羲和才剛剛接到陛下口諭，太后已經派人將余桑寧給抬進宮里，并且宣了蕭長旻。

沈羲和到底不能不面，就和蕭華雍一道了去了太后的宮里，到的時候，蕭長旻已經跪在宮門口。

沈羲和瞥了眼蕭長旻，他蓬頭垢面，眉頭鎖，衫似乎也是匆忙間整理，看著有些狼狽。

沈羲和了太后宮里，余桑寧已經哭暈了過去，太后也是面沉如水：“將那混賬東西進來！”

很快蕭長旻便跟著侍進來，在太后一聲高喝的跪下聲中，撲通一聲跪地。

“你說說，你做的都是些人事兒麼？與畜牲何異？”太后怒斥。

蕭長旻言又止，面微白，眼中還著些許困：“祖母……孫兒也不知……不知怎會如此……”

蕭長旻是真的不知道，在步疏林的事上他與余桑寧有了分歧，后來慘敗歸來，余桑寧竟然還對他冷嘲熱諷，他就不搭理余桑寧，他有侍妾，平日里寵著一兩人，回來之后也多是宿在侍妾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