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穆凌霜的話。

葉洵眉頭微蹙，疑道：“怎......怎麼了？”

“怎麼了！？”穆凌霜將手中利劍一扔，利劍不偏不倚正好掛在兵架上，沉道：“夫君，你那角都快咧到后耳了，讓妾想想你這是想到了什麼事。”大風小說

聞言，葉洵一愣：臥槽！竟然笑出了豬聲？有這麼夸張嗎？

失態了，真是失態了。

頓了頓。

穆凌霜看向葉洵，笑意更濃，有幾分不懷好意，“夫君，妾知道了。”

“啊？”葉洵又是一驚，支支吾吾道：“你.....你知道什麼了？”

穆凌霜柳眉微揚，淺淺一笑似春泥一般，“妾記得二哥當初聽說父親要給他娶親時，他出的便是這種笑容。”說著，眼眸中浮現一抹亮，“所以，你一定是在想納云卿妹妹為妾的事，亦或是......”

剩下的話穆凌霜沒有說，只是看著葉洵笑，那種將別人心思看的通的笑。

葉洵：......

尷尬，簡直尷尬了，葉洵覺當場社死。

就好像躲在被窩里，拿著衛生紙看《媽媽的朋友5》被人將被窩一把掀開那般尷尬。

穆凌霜這婆娘有點東西，竟然察了他想娶五十九個婆娘的心思。

突然。

曹安從院外走了進來，揖禮道：“殿下，蘇瑾公子在前廳求見。”

聞言，葉洵覺抓住了救命稻草，笑呵呵道：“娘子，那個夫君還有事，就不陪你晨練了，你先忙，夫君走了。”

話落，葉洵向院外疾步而去。

葉洵邊走邊想，穆凌銳那廝肯定也不是什麼好鳥，估計也惦記著娶十房八房的，沒看出來，那廝竟然花花。

與此同時，遠在云南喝花酒的穆凌銳打了兩個噴嚏，他不由了鼻子：誰想我了？采薇，九兒，還是古瑤？不對呀，古瑤不是在我懷里嗎？

葉洵換了服，匆匆來到前廳。

蘇瑾已恭候多時。

今日葉洵要去找他祖父蘇穎達求字，他陪著一起去。

“見過殿下。”見葉洵前來，蘇瑾揖禮道。

葉洵揮了揮手，急忙道：“拿上一瓶酒，再拿上一摞上等紙，咱們走。”

“是殿下。”蘇瑾應聲，但有些困，往日太子爺都是不不緩，不急不躁的，今日怎麼躁躁。

他們拿著東西剛要走。

穆凌霜從后面追了過來，“夫君，妾同你們一道前去。”

“啊？”葉洵一愣，笑道：“娘子，你也去？這麼好的天氣，你讓靈兒帶你出去逛逛街，買買服不好嗎？”

“不好，妾不能鋪張浪費，要保護夫君的安全。”穆凌霜義正言辭，站到葉洵旁。

葉洵無奈，今日是躲不過去。

隨后。

葉洵，穆凌霜，武岳和蘇瑾四人出了秦王府，向蘇府而去。

穿過半個上京城，眾人來到蘇府前。

蘇府是大夏有名的書香門第，傳承儒家學說已有幾百年歷史，可謂是桃李遍天下。

不過蘇家從來不會刻意運作這些子弟，一切隨緣。

在蘇瑾帶領下。

葉洵幾人進蘇府，向后花園而去。

蘇府很大，是先皇親賜的宅子，亭臺樓閣，小橋流水，頗有江南園林的味道。

眾人穿過連廊，來到后院一池塘的涼亭中。

國子監祭酒蘇穎達正在涼亭中對弈圍棋，旁邊生的暖爐，這麼大歲數了也不嫌冷。

不過與蘇瑾一般，他也是左手對右手。

不知為何，蘇家人都喜歡沒事的時候下圍棋，還是自己跟自己下。

“祖父，太子殿下來了。”蘇瑾走上前去畢恭畢敬，對蘇穎達敬畏有加。

聞言，蘇穎達微微點頭，將手中黑子落在棋盤上，隨后轉過來，起揖禮道：“微臣參見太子殿下，參見太子妃。”

葉洵微微拱手，“蘇祭酒客氣，今日多有叨擾。”

蘇穎達揮手道：“太子殿下客氣，您是一國儲君只會讓蘇府蓬蓽生輝，談不上到叨擾，您請坐。”

葉洵微點頭，隨后坐了過去。

蘇穎達慢慢收拾著棋子。

葉洵率先開口道：“今日，本宮有一事請蘇祭酒幫忙，還不要推辭。”

聞言，蘇穎達依舊平靜如水，只是轉移話題道：“太子殿下應該清楚，蘇家原本是不參與奪嫡和站隊的，蘇瑾已經壞了規矩，老朽之所以同意他輔佐殿下，其一是這孩子志向遠大，有興天下，救百姓于水火的愿景，老朽實在不忍斷了他的念想。”

“其二是他用，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圣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這四句話，對峙的老朽啞口無言。”

“儒者何為？”

“真是一個好大的話題。”

“我蘇家憑借儒家傳承，歷經數百年而未有生死患難，未斷香火，未卷紛爭，服務于無數朝代和帝王，歷朝歷代都頗有地位。”

“但如今看來，也不過是茍活于世罷了，除了茍且生，我蘇家甚至連教化天下都不能，何談救民于水火？”

“老夫也在想，學了一輩子的儒學又有什麼用？”

蘇穎達說著，眼眸中竟浮現些許迷惘。

也許是這橫渠四句，擊碎了他心中的虛偽，高尚和為大儒的面。

現如今的儒學算什麼？

統治者的政治工罷了，高厚祿的墊腳石罷了，寒門子弟的敲門磚罷了。

有誰是真正的教化天下，救民于火？

蘇穎達每每沉思，或許他真的不如孫兒蘇瑾那般有氣魄，可以放棄一切的跟在葉洵后，為百姓趟出一片明大道。

接著，蘇穎達抬頭看向葉洵，眸堅定，“太子殿下，老朽斗膽問一句，您以為的天下應該是什麼樣的？”

葉洵依舊風輕云淡，緩緩道：“耕者有其田，居者有其屋，病者有其醫，勤者有其業，勞者有其得，老有所養，有所依，安居樂業，國泰民安，僅此而已。”

此話落地。

蘇穎達眼眸中泛出亮，顯出敬佩。

其實百姓需要的，只有這麼多，但卻是多代帝王都不曾理解，不曾諒的。

讓百姓吃上一口飽飯，住上一間能遮風擋雨的暖房，真的就這麼難嗎！？

葉洵的話，了他的心。

也許蘇瑾的選擇是正確的，也許是他真的老了。

接著，蘇穎達收斂起心，恢復平靜，問道：“太子殿下，您有何吩咐，請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