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昭昭沉默了會兒，問道：“你打算怎麼挑撥？你是已經有法子了對不對？與我說說吧，我們一起參詳一下。”

“楚南軒就是引子。”

云祁把了一塊雪玲瓏，塞進謝昭昭口中，“他是周王的人，也為梁王辦事，游走在他們兄弟兩人之間，并且，他還有個極為的份。”

謝昭昭心中一：“什麼份？”

“你不知道？”云祁瞥了一眼，微微挑眉。

“不知……”謝昭昭搖頭，實話實說。

云祁半真半假地酸道：“你就惦記著喜歡你的軒哥哥了，也不留心一下他的不尋常。”

“好好說話。”謝昭昭臉微黑，“我如今聽到他的名字都要上火，你這玩笑一點不好笑。”

“嗯。”云祁點頭，果然正經起來，“他母親楊夫人，其實并非什麼前朝郡主，而是公主，陳帝最小的兒，封號嘉。”

謝昭昭腦中嗡嗡作響。

前世謝昭昭在楚南軒邊時，約瞧著楊夫人有些蹊蹺，好多習慣，還有見的一些人都是前朝舊人。

但想著本就是前朝郡主，也并未多想什麼。

后面，謝昭昭和楚南軒為父報仇攻京城。

時日久了，楚南軒也得到了謝家、于家兩家舊部信任，能獨立掌控軍隊，謝昭昭沒了利用價值，便被迫害致死。

死后，謝昭昭的魂魄飄在云祁的邊。

看著云祁收復河山，并將楚南軒按照當年所苦楚，斷其筋骨，廢棄武功，關于牢終監，但楚南軒的份之事，就不知道。

“真不知道？”云祁看著謝昭昭，眼底有澤，像是夜空之中閃爍的碎星，其間還含著幾分莫名的嘆息和心疼。

謝昭昭茫然搖頭。

云祁抬手刮了鼻頭一下，“那你都知道什麼？只惦記著吃雪玲瓏還有揍我了是不是？”

謝昭昭：“……”

“看我做什麼？瞧你這眼神，這回可不是看我形，你還想揍我？”云祁雙手住謝昭昭臉頰。

那作和語氣連著臉上的笑容都十分惡劣，但眼底的卻溫明亮，“我現在可不會隨意給你揍了，只有我欺負你的份。”

謝昭昭怔怔看著他。

這樣明亮溫的笑容，在前世時常看到。

如今回想起來，云祁對旁人倒一直是高冷疏離的。

只可惜前世的自己，不懂得欣賞這樣的溫明亮，還一再推拒，將他趕得遠遠的。

云祁的指尖劃過的眼尾。

那薄薄的繭，挲的皮稍微有點兒。

謝昭昭想起，那時收復河山，他揮兵攻京城，將楚南軒下時說的話。

“知不知道我為何讓你每日盡酷刑，卻永遠吊住你一口氣？”

“因為我不能讓你死了，再到九泉之下去惡心。”

“所以你得活著罪。”

那時的謝昭昭，作為一個阿飄，只恨自己不能親手對楚南軒實施酷刑。

對于云祁，幾乎沒有分去多緒。

如今卻看著這樣一顆心都放在自己上，用惡劣的語氣安自己的好年，心中震。

眼前似乎浮起他獨坐宮殿，孤獨凄涼的模樣。

謝昭昭眼底泛起潤意，一雙水霧樣的眸子漉漉的，眼角也有淚珠溢出。

“你——”云祁怔了一瞬，略微有些慌，“我是疼你了嗎？”

他連忙收回自己的手，又笨拙地用指腹著的臉頰，“我說錯話了，你現在要揍我也可以，給你揍，只是不許打臉。”

謝昭昭破涕為笑，忽然撲云祁懷中，出雙手，把他勁瘦的腰環抱。

云祁又是一怔，遲疑地環抱住的肩背：“昭昭？”

“阿祁。”謝昭昭輕喚他一聲，臉頰在他肩上蹭了蹭，又喚一聲：“阿祁。”

云祁心中一震，沒有說話，卻收了手臂，將擁住。

良久良久之后，云祁說道：“我說心中有數，便是一切盡在掌握，你不必擔心楚南軒，也不必擔心陳書蘭，我年底必定娶你，言出必踐。”

“今日是九月初十。”謝昭昭輕聲說：“還有三個月又二十天，禮部準備吉服的時間都不夠。”

“日夜趕工是夠的。”云祁低頭，吻了吻謝昭昭的額角，“怎麼不信我。”

謝昭昭輕聲笑道：“信，你是無所不能的，我不信你信——”

的話音消失在云祁驟然落下去的吻間。

片刻后，云祁退離了些許，在謝昭昭上蜻蜓點水地一啄一啄，聲音低沉卻霸道：“你自然得信我。”

謝昭昭靠著他，淺淺“嗯”了一聲，手指勾著云祁腰間的玉佩宮绦把玩，“可我也想做點什麼。”

“你做便是。”云祁說：“我幫你兜著。”

“說的我好像經常闖禍會壞事。”謝昭昭嘀咕，“我是那種人嗎？”

“不是。”

云祁笑道：“你是極厲害的人呢，我說錯話啦。”

謝昭昭就想跟他杠兩句，但又覺得沒什麼意義。

要做什麼，自然心里有數的很。

不必專門告訴云祁，也不會因為云祁今日說的這些話，就真的什麼都不做，每日待在府上等著云祁解決一切問題。

“天黑了。”云祁朝外看了一眼，“今晚南街有夜市，要去逛逛嗎？”

謝昭昭也朝著窗口看了一眼，卻問了另外一個問題：“你什麼時候收的陸漢秋？”

“早了。”

云祁直接拉起，“走吧。”

下樓的時候，云祁牽著謝昭昭，走的是后堂外的樓梯，沒有遇到一個閑雜人等。

到了清風樓后院角門邊，玄明已經備好了馬車，車上竟然還有兩張遮擋半邊臉的面。

一款銀質的很是樸素，云祁直接掛在自己臉上。

另外一款構造構造巧，下面帶著花邊，延展到額角的位置還有珍珠點綴。

云祁拿起這只漂亮面，“別。”

他仔細地戴在謝昭昭臉上，還順勢整理好了鬢邊的頭發。

“你早計劃了要去逛夜市嗎？”謝昭昭了臉上的面，“這東西都準備好了。”

“嗯。”云祁點點頭，笑著說道：“原本是打算去夜市吃點兒雜七雜八的便當做是晚膳。”

“我們小的時候隨軍在外面，每次到了大一點的縣城附近駐扎，便總喜歡進城去趕廟會，逛夜市了。”謝昭昭想起以前。

那時候總覺得人多好熱鬧，廟會和夜市里賣的食又便宜又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