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 怎的在這?”
李泰慶顯然對林芷清的到來很奇怪, 蘇明嫵倒覺得沒什麼,大家都在馬車坐了好幾日,能有機會出來休息,難道還互相避開不。
林芷清搭著丫鬟的手, 聽見聲轉過頭來。
今日染了胭脂,顯得不那般憔悴,只是舉手投足間依舊著凄婉,“芷清見過王妃。”
和初見時同樣的說辭,也不肯彎腰行禮。
蘇明嫵經過瞟了眼,還沒有計較上次的拙劣手段,林芷清本人反倒傲氣上了。
李泰慶仿佛嗅到了不妥的氣氛,擋在二人中間揮手指向前頭十幾顆蘆橘樹,強笑道:“額,王妃,林小夫人,咱們要不要走近點,去看看鮮果?”
“這個時節,大果子還沒結,豫州的蘆橘比京華的甜多啦!”
蘇明嫵出來散心,權當給李泰慶面子,笑了聲,“好。”
多往前走幾步,視線逐步開闊,往左側抬首,遙遠往上是莽莽無盡的青巖綠樹,右邊垂眸是就近手邊的小巧果園。
仿佛在山野里藏著的人間煙火氣,正值午后春風吹來,蘆枝樹翠綠橢圓的樹葉搖擺,出枝頭圓碩金果,沉甸甸看得令人無比滿足。
蘇明嫵滿眼景,頓覺心暢快,“綠螢,去替我買兩籃,咱們路上吃。”
沒等綠螢應下,李泰慶接道:“王妃,奴才還能連這點事都辦不好哇,現在果農們摘的,就是給您和王爺的呢。”
蘇明嫵笑道:“你倒是給綠螢省了事,綠螢,還不謝謝李管家。”
綠螢樂呵呵地,“是!”
蘇明嫵擋著眼往左側遠眺,“李管家,那片山頭,麻麻的灰種的都是果樹?”
“王妃,您認不得吧,這滿山都是桃子樹杏樹,要是再晚來兩個月,那就趕趟兒了。”
豫州夏熱冬涼,很適宜果樹,也是因為道造設時避山繞了遠路,他們才會行到這,否則單一路往北,哪里有機會看到。
蘇明嫵想起自己的三個山頭草場,隨口問詢:“這麼大的山頭能賺多呀?”
“王妃,沒您想的容易,誰包的起整座啊,而且也不是江南那好山好水。老奴聽說這小半座山頭,一年百八十兩肯定有的。”
“哦...”
大家聊得高高興興,李泰慶看蘇明嫵站久了,人搬了張竹藤躺椅來,“王妃,今天日頭不烈,您躺坐休息正好,奴才與你說說山里故事。”
蘇明嫵覺得不錯,出閣前就常和蘇蒔廷坐在院中曬太。
然而還沒開口,林芷清被丫鬟紅翹扶著,向眼尾,幽幽嘆了口氣,“哎,我也好累。”
李泰慶了,尷尬笑道:“林小夫人,驛站這里就單張躺椅,要不奴才給您去找張旁的椅子來?”
紅翹輕輕嘀咕了句,“那得多啊。”
練馬場的事雖說鬧得大,但回來后第二天,王爺反而經常去林芷清那兒宿眠,這讓紅翹愈發的以為王爺是在安林小夫人,底氣也足了回來。
林芷清沒有制止,顰眉弱聲道:“算了,既然王妃要用,我,我還是站著吧。”
“...”
蘇明嫵看著們主仆矯,心下冷笑,怎麼,難道還想堂堂王妃把躺椅讓出來給妾氏不。
尋常人家,主母要求每日晨昏定省,而呢,因為本清早確實起不來,加之對符欒的完全沒到需要嫉妒姬妾的地步,所以對們基本是毫不過問。
林芷清這樣的,真是在福中不知福。
蘇明嫵慢條斯理地躺上藤椅,仔細想了想,沒有教訓妾氏的經驗,確實很生疏。
譬如,第一句怎麼開頭呢。
蘇明嫵回憶了下,學著符欒在馬場的語氣,“站得舒服麼?”
反正符欒仗勢欺負,那就要他的話來欺負他的寵妾,再讓他暗暗心疼去。
林芷清其實早就虛地想坐下,但聽說符欒也會過來,便想站給他看,因此全靠邊紅翹撐著。此時聽到蘇明嫵這個問法,真是氣的不得了。
“王妃,站的當然不如躺的開心。”
蘇明嫵笑道:“是啊,可惜你沒資格。”
“...”
李泰慶從旁邊哼哧搬著椅子過來,發現兩人的劍拔弩張,試探道:“林小夫人,您,您也坐。”
符欒還不來,林芷清熬不住了,準備落座。
“沒聽到小夫人說的麼,既然那麼喜歡站,就讓站著,站到晚膳。”
蘇明嫵的聲音淡淡的,平地驚雷般,幾個人聽完才發現是要罰的意思,紛紛看向,王妃從來都懶得管后宅,今日是怎的了。
蘇明嫵從小養,既然,就是沒過大委屈。上次林芷清的事,是被符欒分散了注意力,否則也不會那樣當沒發生過。
一直沒機會給個下馬威,今天就好好震懾下。
另一頭,林芷清之所以敢出言頂撞,是因為蘇明嫵看起來子弱,沒想到這次竟然真的罰,到晚膳還有兩個時辰,日頭下面怎麼站得?
李泰慶見狀,嘆了口氣,拍了下大。
他走到蘇明嫵側,小聲:“王妃,您要罰林芷清,就過了今日嘛,隨便你罰。”
蘇明嫵曉得李泰慶是這邊的人,看他張以為有要,跟著歪頭低聲,“怎麼,驛站有大事發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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