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典之後,皇上和皇後還要去宗廟祭祖。
整個流程結束,天已晚。
容蒼和楚雲緋拖著疲憊的回到疏凰宮,草草收拾之後,又換了服,接著再去永壽宮,給太上皇和太後請安。
太後命人準備一桌的晚膳。
“你們忙碌一天,都累壞了吧。”太後趕招呼著兩人落座,“尤其是雲緋,這不比男子,一天下來折騰得夠嗆。”
楚雲緋坐下來,一盞茶端到手裏很快喝完,然後才笑道:“確實有點累,不過兒媳以前練過武強健,還能承。”
太後笑道:“你這個心態,就適合做攝政皇後。”
穆帝默默看一眼,突然間很想知道,太後是不是很憾自己以前沒能做攝政皇後,所以才如此支持雲緋跟容蒼共掌天下?
或者說,後宮嬪妃之中,是否確實有人一直暗想要執掌朝政大權,但一直沒有勇氣和機會?
老祖宗說後宮不得幹政是有道理的。
畢竟曆代帝王那麽多妃嬪,若個個都想對朝政上一腳,天下豈不是了套??
“兒媳其實不太適合。”楚雲緋如實笑道,“當初雖然生出過這樣的雄心壯誌,但更多的是為了不再別人欺負,想讓那些謀害我們的人付出代價,再加上當時容蒼執意要休妻,兒媳心裏憋著氣,後來和好之後拉不下臉,才提出讓他為我爭一個皇後之位的要求。”
穆帝站起,喊容蒼跟他出去走走。
殿隻剩下太後和楚雲緋二人,阿蔡帶著其他宮退了出去。
“我都知道。”太後溫和一笑,“你一直以來都跟本宮掏心掏肺,一腔赤子之心從未變過,別說半壁江山,就算容蒼把整壁江山都送給你——”
“母後。”楚雲緋忍不住失笑,“您別這麽抬舉我,容蒼還打算開創楚國盛世呢,我可不想為楚國的罪人。”
太後笑了笑:“對皇後掌政這件事,太上皇心裏一時可能還無法接,你不必介意,也不用理會他的想法。”
反正已經是退了位的人,影響不到容蒼的決定。
楚雲緋卻緩緩搖頭:“我想做一個賢後,百年之後史書上誇讚容蒼的功偉績,誇我這個皇後是個賢良淑德的子,希他們承認容蒼立我為後,這輩子都不會後悔,我值得他這麽做。”
“事擅長不擅長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有沒有興趣。”太後語重心長,“若你覺得每日跟容蒼一起討論政務很充實,讓你心愉快,你就去做,但是夫妻二人難免有意見不合的時候,以後有爭執在所難免,心態要保持好,倘若日複一日的朝政讓你覺得疲憊,枯燥,乏味,你就放鬆一下,讓容蒼自己去心。我們人可以找到很多事去做,賞花,喝茶,畫畫,不一定非要執著於權力,萬事隨心就好。”
楚雲緋斂眸思忖。
明白皇後的意思,治理天下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也不是一個男人討妻子歡心的籌碼。
除非真心願意做這些,不覺得枯燥,能耐得住寂寞,且能得住以後跟容蒼在政見上的分歧。
否則完全可以自由隨,而不必強迫自己去做。
楚雲緋輕輕點頭:“母後放心,我明白自己該怎麽做。”
……
晚間回到疏凰宮,楚雲緋在宮人伺候下,舒舒服服地洗了個花瓣浴,穿好服,坐在床上,跟十一月大的兒子流:“晏兒,喊聲‘娘親’來聽聽。”
晏兒坐在床上,仰著一張小臉看,眉眼間的清冷氣一點都不像這麽大的小孩。
“太子這張臉真是跟皇上一模一樣。”寶蟬站在床前,“越看越像皇上,連氣度都像。”
楚雲緋笑道:“晏兒以後也是要當皇上的人,自然像。”
盛夏站在一旁言又止。
楚雲緋不解:“怎麽了?”
“那天奴婢聽見娘娘跟皇上的談話。”盛夏遲疑,“若小公主真是帝命格,那他跟太子殿下豈不是……”
楚雲緋愕然:“你聽見了?”
盛夏弱弱點頭:“奴婢不是故意聽,就是練武之人耳力都有些超於常人——”
“聽見就聽見唄,別出去說就行。”楚雲緋搖頭失笑,“不過你聽錯了,小公主的命格不在楚國,在南齊。”
啊?
盛夏和寶蟬齊齊一愣。
“這……這是什麽意思?”寶蟬呆呆地看著。
難不小公主以後要去南齊的當帝?
可是南齊怎麽可能同意呢?
這……這很難吧?
“跟你們沒關係的事,不要打聽。”楚雲緋不想多說,“再說現在才哪跟哪啊?十幾二十年之後的事,誰說得準?”
也對。
誰知道十幾二十年後會發生什麽事?
可南齊帝?
盛夏和寶蟬麵麵相覷,不約而同地覺得小公主這命格當真是貴不可言。
不過此時他們才真正反應過來,怪不得南齊使臣那麽急切地想要跟小公主聯姻呢,看來他們也是算到了以後小公主會奪他們的江山?
隻是以盛夏和寶蟬簡單的腦瓜子,死活也想不通,楚國小公主怎麽能影響到南齊的江山。
難不小公主天生力大無比,是個戰神,以後可以帶兵攻打南齊?
容蒼回來時,上穿著一襲常服,疏凰宮裏宮人行禮都跟以前有了很大的不同。
容蒼抬手示意:“都下去。”
楚雲緋轉頭看他一眼:“跟父皇聊了什麽?”
“聊後宮不得幹政。”容蒼走到床沿坐下,自然而然抱起晏兒,表淡定,“你還想知道什麽?”
楚雲緋撇:“你們都聊後宮不得幹政了,臣妾哪還敢多問?”
“允許你問。”容蒼失笑,“畢竟你是攝政皇後,不在‘後宮不得幹政’的範圍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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