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奴婢開玩笑的。”
蕭知珩許是沒料到慫得那麼快,微怔,后面的話就沒說出來。
葉葶被他若有所思的眼神看得不自在,只好認命地說道:“您的頭痛不需要太醫。奴婢替您按一按吧,藥到病除。”
其實會點按,在原來那個世界,當個沒有日夜的社畜,學會按腦殼解完全是無奈之舉,說多了都是淚。
葉葶上手很自然,力道不輕不重,那力氣恰好在蕭知珩頭痛裂的神經上,不偏不倚。
太子殿下似乎有些意外,不語。
不過沒過多久,葉葶的手就被他握住,拿了下來。聽到他輕聲說:“不用。”
葉葶停住,不明所以地看向蕭知珩。你確定不用?可你頭痛的后果有點嚇人啊。
“沒用。浪費力氣。”蕭知珩直接道,他的頭痛是頑疾,按是按不好的。
他朝著葉葶溫和地笑了,道:“陪孤說說話吧。”
葉葶盡力配合,道:“說什麼?”
“說……”蕭知珩思索了片刻,輕笑了一聲,低低道:“說孤還要不要繼續道謝呢?畢竟來都來了。”
“……”
行了,你別說了。
第7章 第一次寵人孤沒經驗 怎麼離譜怎麼來。……
葉葶聽到他說道謝,眼角就開始搐。
總覺得誰聽他笑容滿面地說句謝,那效果跟要了誰老命差不多。
蕭知珩說完后,大概也是覺得無趣,隨后他便淡淡地自己回答了,道:“還是算了。孤還是做不來這些事。”
不,你做得來,而且做得很來。
蕭知珩微微揚眉,看臉上一言難盡的表,就問:“你在想什麼?”
葉葶覺得他明知故問,便敷衍地附和:“殿下說的對。奴婢也這麼覺得。”
太子‘嗯’了一聲,靜靜地看。
葉葶被他盯得頭皮發麻,最后還是說了實話,道:“奴婢是在想,殿下這麼做,明明是在幫皇后娘娘。”
說到一半,頓了下,道:“殿下對皇后娘娘很好。”
太子面上不說,對皇后恭敬客氣,裝得很疏離陌生,實際上對皇后一脈還是好的。
深淺暫且不論,至他接了皇后試探的關心,多是將這位姨媽兼繼母是放了一點在心上的。
別的不說,反正葉葶知道太子一開始要去的地方肯定不是皇后的宮里,是半路突然改了道。就算不清楚太子殿下想做什麼,但也知道他就是要算什麼賬,估計也不必非要那麼匆忙、突然的。
可誰讓蘇皇后正好陷困境,急需找人拉一把呢?牌都打上了,太子總不能見死不救。
好巧不巧,誰知道蓉貴妃今天了什麼風,竟然自己招搖到昭宮,還故意撞上了,千里送人頭。
太子就順手將把柄送到了皇后手里。
順水推舟,不聲。
只不過這看似是他找擅作主張在太子府安眼線的蓉貴妃秋后算賬,但這種翻到賬面上的算賬法,其實是幫了蘇皇后更多。
蕭知珩沒想到葉葶心里想的居然是這個,微微愣了下,眼里有了一笑意。
他重復了一遍:“你說孤在幫誰?”
葉葶:“皇后娘娘。”
“怎麼會這麼覺得?”太子殿下似乎對這種想法到很奇怪。
他那雙漂亮眸子微微一彎,用輕而緩的語氣,提醒:“你忘了是孤先開口求皇后的嗎?一事算一事,換好所為利,這怎麼能算是幫?”
葉葶反應有點遲緩,道:“換……好?”
“嗯,”蕭知珩慢條斯理地說,“孤要為你請封良媛,這不大好辦,皇后能幫忙。孤如果能讓貴妃栽跟頭,皇后能做主了,就會點頭——”
他頓了下,怪道:“這樣看,孤分明對你最好。這你怎麼沒看出來?”
“……”
葉葶一時間竟無法反駁。
首先,娉婷姑娘這份很有問題,要替擺奴籍,斷了過去,為太子府的正經主子,有的明面就得過。如果蓉貴妃主事,必然又要在暗中什麼七八糟的手腳。
太子有所求,皇后卻是能辦的。
其實按道理來說,太子暗地里寵個野路子人也沒什麼大不了,隨便給抬個侍妾或是寶林位分就差不多了。本不需要那麼麻煩。
但太子殿下顯然不喜歡這麼隨便地寵。
他第一次寵人,喜歡離譜一點。
葉葶發現了太子殿下奇怪的一點。
他雖然看上去溫和煦,什麼都有商有量,很有禮數很有分寸的樣子,但其實骨子里有一種麻木冷漠的放縱,往往會在突然之間,改變或者決定一件很重要的事,讓人措手不及。
反復無常說的就是綿里藏針的蕭知珩。
深秋夜就變得很冷,長樂宮伺候的宮人并不多,好在這是太子年時未出宮建府前居住的宮苑,該有的東西都有。
不過臨時住的地方,準備肯定是不及太子府的,而能睡人的地方,就一。
葉葶面為難,上次喝醉了什麼都不知道,這會兒真要兩人躺一張床上,理所當然不起來。
而且這床榻跟太子府的還不一樣,小了很多,這規制顯然不是兩個人躺的。愁人。
蕭知珩看了兩眼,隨手拍了拍邊的位置,善解人意地說道:“上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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