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左明遠斥責了一通的士兵們有些暈乎乎地退到門外,其中一個還十分心地關好了門,等到他們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全部都聚集在城牆底下了,
“剛剛……發生什麽事了?為什麽我覺得好像聽到了什麽聲音?”
“我就記得左小將軍說的那些話了,他說的確實很對。”
領頭的那個書生還想說話,拿著吃食的老人卻巍巍地過來了,
“你們,都吃飽了嗎?我這裏還有,要是不夠的話……”
他那滿是皺紋的臉帶上一種愁苦的意味,卻還是說著,
“不夠的話,我再去找找……”
他把手上的盒子往士兵的手裏一遞,然後和旁的一個低眉順眼的夫人,遲緩地離去,
那樣蹣跚的步子,那樣沉重的背影,像是化作了沸水,將人心都熬煮起來,
拿著飯盒的士兵沉默了一下,才輕輕開口,
“我不走了,我要是走了,他們怎麽辦?吃了他們送的東西,我沒臉自己逃跑。”
“我上的服,也是那個子為我修補的,我不能背信棄義。”
“小將軍救了我,我不應該恩將仇報,我要留下來,哪怕死了,至也不會活在屈辱裏。”
越來越多的士兵開口,匯聚一道無可挽回的向前奔湧的細流,書生已經無法再阻止了,他看了這些人一眼,悄悄地退了下去。
……
“所以說,你想起來了?”
芙蕖有些無聊地玩著自己的辮子,碧綠的瞳孔裏麵,都是倒映的發,
“嗯?”
雲念從床上坐起,苦惱地看著自己的手,
“其實隻有一點點,我記起來了一些東陵發生的事,可是又覺得,那些並不是最重要的,還有很大很大的,藏在我失去的記憶裏麵。”
聽到這話,妖嬈的也跟著撲倒床上,暗灰的床單上躺著兩道靚麗的影,
“什麽時候陪我去珂羅,易容丹我可以給你,不會有人認出你的,等我找到下一個合適的樂師的時候,你就可以離開了,”
芙蕖認真地勸說著,生怕籌碼不夠,又補充了一句,
“順便,還可以帶你去室裏麵一趟,把那老頭子的東西全部都走。”
曾經進去看過一次,裏麵奇怪的東西太多了,眼花繚的,雖然不認識,但肯定都是好東西,
“可惜,我的宮殿隨時都會被搜查,那老不死的一把年紀,反倒是越來越警惕了。”
是珂羅的公主,說的老頭子,應當就是珂羅的皇帝,珂爾羅,相傳他嗜兇殘,荒無道,甚至食人,以人取樂,
雲念很難想象到,在這樣的皇宮裏麵,芙蕖是怎樣長起來的,
知道,芙蕖不是無緣無故幫的,必須要得到雲念的幫助,至是雲念這一個樂師的份,
芙蕖需要在珂羅的皇宮裏麵證明,仍然能夠使用魅之,而不是一個失去了樂師的紙老虎,
“要是讓那些家夥知道,我的樂師死掉了,又還沒找到新的的話,他們一定會興地上來吃掉我的,思思,你不會讓這樣的事發生的,對不對?”
出哀憐的神,的眼睛就這麽撒一般地湊到雲念的麵前,像是帶著刺的花,
“當然,在棘沙城安全而我找回記憶以後。”
“哼,那不是還有很久很久?再不回去,別人就要騎在我的頭上啦!”
雖然這麽說著,可是芙蕖也並沒有催促,雲念甚至從的眼神裏看出濃鬱的揮散不去的煙霧,就好像,自己也是不願意回去的,回到那個,吃人的皇宮裏麵。
房門被敲響,藍影和綠曦在得到允許以後走了進來,
“姐姐,我們剛剛去查問過了,棘沙城是在十日之前陷苦戰的,原本隻是例行和珂羅的士兵大戰,可是突然出現了那些不人不鬼的幹,形勢就一下子逆轉了。”
“這裏的人都已經逃得差不多了,隻是還剩一些弱的老人婦孺,估計也是怕自己承不了奔波的辛苦。”
“據說,這裏的將士們隻剩下原來的十之有三了。”
兩人將自己打探到的消息全部都說了出來,然後雙眼亮晶晶地看著雲念,
早已經收拾好坐起,見狀就輕輕拍了拍雙生子的腦袋,
“你們做得很好,現在先去休息吧,狼牙,你和我來。”
日太熱烈,芙蕖皺眉看了一下,嚷著自己要在屋子裏休息,便也不管們兩人了。
狼牙小心翼翼地撐著一把打傘,這傘足以把雲念全都遮蓋住,走在這還未來得及仔細看過的城池裏,痛苦的哀鳴從四麵八方傳來,
幹裂的土地,幹裂的,幹裂的傷口,隻有鮮是滋潤的。
“棘沙城,缺水,是嗎?”
“是的,主子,這裏靠近珂羅,到是漫漫黃沙,極度缺乏水源。”
可是左明遠的屋子裏甚至有一口水井,往前走了幾步,看到一棵巨大的,幹枯的樹,樹下是一口井,
“這裏不是……”
的聲音在看到裏麵的形的時候消失在風裏,那的確是一口井,也的確能夠看到晃的水波。但那水井的中央,躺著兩,一是棘沙城將士的,一是幹,
這樣看來,水源已經被汙染了,怪不得沒人用這裏的水,
“那他們,現在是在哪裏取水喝呢?”
狼牙沉默不語,他也不知道,
“之前是從我和將領府裏去取,或者是去更遠的地方,更偏僻的水井。”
偏頭去看,左明遠不知何時走了過來,的視線在他領上停留了一下,才恍然大悟自己為何沒有聽到聲音,
“你剛剛,在這裏休息?”
皮甲一穿,倒在地上,自然也就沒有注意,
“嗯。”
隻是兩人的談話沒能繼續,雲念扭頭看著城牆的方向,沉重的腳步和嘶鳴從那邊傳來,
“來了!”
輕聲說著,眼神從那些畏又堅定的士兵上掃過,
“來了,思思。”
左明遠也跟著重複,
“那就一直看著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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