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熹在一道道的目注視下徐徐地扯起了僵的角，牽出一分笑，沖他點點頭，“梅先生。”

他綻開了笑，和旁人揮揮手表示暫停一下后便朝走了過去，“好久不見，竟這麼巧啊，你來這是……”

“暑假，帶妹妹來旅游。”微笑道，遠遠地朝那邊在靜靜看的趙高啟點個頭，又看向梅令弘，“練練怎麼樣了？這孩子我也好久沒見了。”

“常念你，老是去煩懷笙……”梅令弘手指了指，很認真地說這句話，“去年文軒要出國，把帶走了，到國去讀書了。”

君熹在某個名字突兀出現的那一秒晃了晃眼神，隨后才點點頭，開口：“出國了，好，好的……蘇文軒，也好久沒聽到這小子的消息了，”玩笑道，“結婚了麼？”

梅令弘笑了：“哪能，還是不著調，朋友一個換了一個，就是不堪被催，一言不合才跑出去了，又把練練一起拐走。正好我這兩年也忙，就讓他帶走了。”

君熹失笑，眼神閃了閃，心中波瀾四起——蘇文軒帶練練。這話讓恍惚間以為現在還是10年，和他才重逢，還遠沒有到分開的時候。

一隔七年，恍若如夢。

“那梅先生呢，”看了眼趙高啟，再繼續看他，“你們倆怎麼一塊兒共事了？梅先生調北市了還是趙公子上覽市了。”

“是我，我去北市了，因為懷笙……”

“咳……咳……”趙高啟在遠低頭咳嗽了起來。

梅令弘被打斷了聲音。

君熹心頭突突兩聲，循著聲音去，趙高啟正兒八經地咳了幾聲后，收到視線就慢悠悠走來了。

“君熹啊，我就說咱倆緣分好，偶遇多回了都。”邊說邊上下瞅了眼的著裝，“不過你要不說話，我保準認不出來了。”

君熹莞爾：“是嘛，人大抵總會變的。”也上下看了眼他，“趙先生看著倒是一切如舊，安如好故，那我就不打擾你們工作了。”

和梅令弘微笑頷首，接著便拉著妹妹出去了。

沿著長街走了十分鐘，君筱都沒有提起剛剛的事一句，嘰里呱啦地在說著沿途的風景。

君熹知道什麼意思，不敢說罷了，但是自己忘不掉。

一個小時后，君熹在吃晚餐的店里拿著手機找到趙高啟的微信，發了句：“你不讓梅先生告訴我的事，是什麼？”

那頭剛收工準備回酒店的趙高啟看完：“……”

他回復：“沒啊，沒有。”

“有。”

“……”

君熹起走到餐廳的臺去狀似看了看風景，順便撥了個語音電話過去。

趙高啟慵懶的聲音傳來：“君熹啊，真的沒，你想多了，沒有什麼事。”

君熹：“有。”

趙高啟一急：“不是你怎麼聽不進呢，大小姐，真的沒！我發誓。”

君熹靜靜看著外面的餐廳外曼妙的瀑布流水，冷靜地喊道：“趙高啟。”

“……”

“怎麼，幾年不見，翻臉不認人了？”

“……”

他深吸口氣，又吸了口氣，半晌，頹廢道：“行行行，你住哪兒，晚上我去找你聊聊。”

“我去找你。”來這會被君筱知道。

拿了地址就掐電話。

“這面還不如你請的那個師傅給我做的呢，”君筱看著進來坐下，笑說，“辣不辣，淡不淡，酸酸麻麻的什麼味道都沒有。”

“旅游就是去別人覺得不好玩的地方吃別人嫌棄的東西。”

君筱撲哧一笑：“那你去的地方夠多了，有沒有什麼讓你留還想去的？”

君熹夾起面，在卷的筷子稍稍停頓一下，看了眼君筱一眼，扯扯角又低頭吃東西。

君筱見此，默了默，想起此前遇見的那兩個從北市來的人……

北市啊，還沒去過北市，也不知道那座城市到底有什麼致死的魔力，讓姐姐在那里從十八歲待到二十七歲，十年，還此生惦念不忘。

吃完面，外面下雨了。晚上不好出去玩了，君筱就買了把傘撐著回民宿。

君熹陪回去，等人去洗澡了，又拿著傘出了門。

沿著長街順著夜下的人走了十分鐘，到了一個還算清靜的茶館，爬上二樓。

難為金尊玉貴的趙公子已經提前到了，正在包廂中沏著茶等著。

寥寥茶香在夜里將他的容半遮半掩，伴著外面迷離的雨霧，君熹有一瞬間不知道自己怎麼會在這，來這做什麼……

不知今夕是何年。

“坐啊，站那兒看我干嘛，我請。”趙高啟端了一杯茶放到桌子對面，懶洋洋樂道，邊說邊歪著腦袋瞅。

見還是站在包廂門口沒，趙高啟緩了緩，嘖了聲，“君熹啊，你變化是真大，以前在晨書邊的時候，乎乎的，還好拿一些，現在看著，強人似的，一個眼神就能片了我。”

“……”

君熹終于邁開，沒去坐下，只是走到他茶桌前面的一扇飄窗前，靜靜看著窗外鋪天蓋地的雨。

“不變的人很，趙公子也不看看我幾歲了，不是二十出頭的小孩兒了。”

“那你還沒結婚啊？”他搭著在膝蓋，慵懶地靠在太師椅背上看著單薄的背影，“君熹，不會吧，追你的不應該繞覽市兩圈麼，我聽說你進法院工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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