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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妨總是警惕的盯著蘇瑜，孫嬉則是目中著敵意，反正都不好相與便是。

蘇瑜直接無視，就著孫嫣和孫婉的熱坐到孫嫻對面，“嫻姐姐說得不錯，且一頓也不妨事，明兒嫻姐姐大婚，咱們可有的是口福呢。”

到底是要為別家媳婦兒的人，孫嫻胭脂的臉上更是添染了些許紅霞，“你們可都是要嫁人的，屆時我也到你們的婚宴上大吃一頓。”

“看看，嫻姐姐臉紅了。”孫嫣指著孫嫻，笑得咯咯的，像是鈴鐺撞著鈴鐺般聽。

碾了茶，孫嫻挨個沏盞，示意秋一個姐妹遞上一盞。

“嬉妹妹，你的手可是都好了？”孫嫻算是這一屋子里的長姐，合適的問了句。

孫嬉本盯著蘇瑜的視線立即回去，賊頭賊腦的，很是小家子氣，真看得孫嫻很是不喜，但并未在臉上表現什麼。

“謝嫻姐姐記掛，我的手已經無事了，明兒還可以幫嫻姐姐干不活兒呢。”

“那你早些過來陪我，你們大家都早些過來，有你們陪著我，我的張也些。”孫嫻說的真心話，的確有些張。

“依我看嫻姐姐多慮了，先前我們都見過姐夫了，當真是溫文儒雅，一表人才，他定會對嫻姐姐百般照顧，姐姐好福氣呢。”孫嫣甜，哄得孫嫻很高興。

“咱們這一堆姐妹中就屬瑜表姐最有發言權了，是嫁過人的，有經驗，有什麼倒可以教教嫻姐姐，嫻姐姐不必那樣張。”孫妨冷不丁的開口，場面立時冷下來。

孫嫣和孫婉只顧吃茶，先頭待那麼熱絡，此時被孫妨刁難也沒想著替出頭說句話，只有孫嫻面寒懟出聲，“妨妹妹，阿瑜雖是嫁過人，但那也是許久前的事了，你在我這兒舊事重提，且還是當著我的面，是何居心？”

孫府這幾房人，大房掌管著經濟銀錢命脈，惹不得，但最是惹不得的還是二房。二房老爺和大爺都做，還是越做越大的，誰也不也得罪。

孫妨被孫嫻沉臉教訓，臉上一時掛不住，十分難堪的低下頭。

蘇瑜倒沒什麼，“妨妹妹說的是事實，嫻姐姐不必放在心上，擱從前我或許會介意，如今倒看得很開。”

“瑜姐姐這樣豁達，將來的姻緣說不定會落在高門戶里呢。”見孫嫻護著蘇瑜，孫嫣立即出聲，算是圓了這場尷尬。

“借嫣妹妹吉言。”蘇瑜說：“我的事以后再提，現如今咱們聚在這兒為的是嫻姐姐明兒的大禮，我是已經將備的禮都添到嫻姐姐的嫁妝里了，不知道諸位妹妹都備了什麼禮賀嫻姐姐？”

孫嫣和孫婉相視一眼，各自一笑，孫嫣說：“我和婉妹妹給嫻姐姐被了一幅錦面，是打半年前就開始繡的，上頭的一針一錢都未曾假手于人，嫻姐姐可不要嫌棄。”

一聽孫嫣姐妹倆打半年前就著手準備的婚賀禮，孫嫻頗為，“姐姐以茶代酒，謝兩位妹妹。”

“嫻姐姐不必客氣，明兒一早我便讓人給姐姐添進嫁妝里。”孫嫣是有自己的打算的，來京前阿娘就曾教導過和孫婉，這個孫嫻肯定得罪不得，二房的人都不能得罪。他們一家依附孫家，若是見到中意卻高攀不起的婿，還得利用二房利用孫嫻周旋一二。

“我沒什麼好東西給嫻姐姐做賀禮，就是我阿娘曾得到一尊送子觀音，想借花獻佛給嫻姐姐做賀禮。”孫嬉適時接過話來，以解適才在孫嫻那里的難堪。

三房沒有兒子，有蔣氏那樣霸道的正室三房也沒有納妾充房，自打三叔染病，蔣氏就更難想要兒子了。這一直是蔣氏的心病，更是誰也不敢的地。背地里蔣氏罵三叔不中用，也不知請了多尊送子菩薩，到頭來還是只得孫妨和孫嬉兩姐妹。

“嬉姐姐，你怎麼送送子觀音？難道你知道嫻姐姐生不出孩子來？”孫婉看似傻傻的開口，懟得孫嬉一張臉漲紅慌。

“嫻姐姐，不是的，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想說愿嫻姐姐和姐夫早生貴子。”

孫嫻攜帕掩，笑道：“瞧你，何必這樣張，你婉妹妹跟你開玩笑的，你的心意姐姐自是知道。”

聽到孫嫻這話，孫嬉懸起的心方穩穩落下，極為不滿的瞪了一眼孫婉，手里的帕子都要扯碎了。

孫婉視若無睹，暗罵一聲：這樣的蠢人，怪不得一而再的栽在蘇瑜手里。

“我也沒什麼好送嫻姐姐的，跟我阿娘說了一聲，從給我準備的嫁妝里勻了五臺出來給姐姐做添妝。”

孫妨語聲一落，孫嫣姐妹倆臉頓時一僵，這可是大手筆，比倆合繡的錦面可長臉多了。孫嬉朝孫嫣姐妹倆看過去，滿眼的得意和自滿。

孫嫻極不好意思的拉著孫妨的手，“好妹妹，你怎的送這麼大的禮，我可不敢收。”

孫妨也將手疊在孫嫻手上，“自家姐妹，何需見外，只要姐姐終幸福，妹妹那五臺添妝不算什麼。”

孫妨的聲音的糯糯的，直聽得孫嫻的心要化掉似的。

蘇瑜笑容輕松，瞧著這姐妹一團和氣，真的就要信了。

晚些時候離開霞暉院，蝶依站在月門前影微曲，蘇瑜看著臉未變，主仆二人回了景暉院。

“事如何了？”蘇瑜低頭解前襟帶，頭也不抬頭蝶依。

蝶依說：“不愿意，奴婢用了些手段。”

那就是愿意就犯了，蘇瑜走到鵝頸椅上坐下，懶懶的自行沏茶，適才在霞暉院實在是飲不下。“事后多補償些，別人吃虧。”

“是。”

蝶依退下，袁嬤嬤捧著一套流彩暗花云錦進來，笑意盈盈，“姑娘明日送親的老奴已經備好，都是用茉莉香熏過的。”

蘇瑜抬眼看了看，袁嬤嬤知脾氣，這備得很是得。“擱起來吧。”

袁嬤嬤繞過屏風，聽著蘇瑜問，“嬤嬤，你覺著孫嫣和孫婉兩姐妹如何？”

袁嬤嬤擱好走出來，表中帶著奇怪，“姑娘怎的這樣問，難道是那兩姐妹惹姑娘了？”

蘇瑜搖頭，眼中倒是添了幾抹興味，“我倒覺得這倆比三房那倆要明些。”

“那姑娘得提防了。”袁嬤嬤趕道，眉宇間滿是提防。

“嬤嬤不必這樣張，我只是隨口提提罷了。”蘇瑜覺得袁嬤嬤的反應可笑又過頭，忙安了句。

袁嬤嬤長嘆一聲，“姑娘莫這樣嚇老奴，咱們在京城毫無基，雖說有老太太護著，但老太太總歸不能護姑娘一輩子！我偶聽章嬤嬤說起，等到嫻姑娘的婚事一畢，過了年就要與其他姑娘一并給姑娘說親了。”

外祖母是答應不強，但沒說不在的親事上用心，或許外祖母是覺著萬一有看對眼的呢？

蘇瑜沒說話，等著次日看孫嫻的婚嫁熱鬧。

次日天還沒亮，孫府就早已忙碌起來，孫嫻也是五更天剛過就被拽起來絞面上頭。

霞暉院里仆婦進進出出，卻是井然有序毫不慌，秋侍候孫嫻上妝。孫嫻坐在妝奩鏡前，看著銅鏡中自己花容月貌，以及想著過了今夜就將為別人的妻子，臉上多浮上些許艷臊。

“瞧姑娘，這是害了，咱們姑爺是個有福氣的，居然能娶到如花似玉的姑娘為妻。”秋往孫嫻發間了顆珍珠，笑道。

孫嫻的臉更紅了，“死丫頭，不準打趣我。”

“奴婢又沒說錯，咱們姑爺一表人才，又以飽學之士，姑娘也有一肚子墨水，往后夫妻肯定能舉案齊眉，順風順水。”

這樣的吉祥話孫嫻很用，在心里默默的祈求，祈求上蒼憐憫，不要讓遇到像孫妤嫁的那個夫婿就好。只想夫妻和樂，那怕平平淡淡一輩子，也甘之如飴。

天亮之后，府里送嫁的姑娘們陸陸續續來到霞暉院。

譚氏的風寒好了，終于養足了力氣進霞暉院，來前婆母梁氏還再三叮囑不許滋事。

向來老實，能滋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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