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許婆婆深深歎了口氣，得知薑煙去世的那一刻覺心髒傳來了悉的絞痛，眼前視線模糊黑暗，整個世界都鋪天蓋地般的朝傾軋過來，為此還住進了沈的醫院，還是擔心子墨子曜才勉強振作起來的。

    霍景深隻會比傷得更深。

    站在床邊聽了一會，霍景深來來去去就那兩個字，隻是聽著他的呢喃都令人聞之落淚，不被勾起傷心事。

    隻能幫著掖了掖被角，悄無聲息地退出房間，掩上房門前看著霍景深長出胡茬的臉又歎息了一聲。

    樓下，傭人正帶子墨子曜玩，看到他們天真無邪渾然不知發生了什麽事的小臉，許婆婆既傷又心酸。

    “婆婆，”注意到下樓，子墨搖搖晃晃的走到麵前拉了拉的角，聲氣的問“媽媽呢？”

    意湧上眼眶，這幾天薑煙不在，孩子總問起薑煙，總找借口搪塞過去，可隨著孩子們沉默的次數越來越多，意識到，他們恐怕已經從周圍大人的表現和家裏異常沉重的氣氛約察覺到發生了什麽事了。

    尤其是薑煙無論是作為一個母親還是作為一個妻子都極為稱職，不僅細心周到的照顧孩子，也親自料理三餐，為霍景深打理生活上的事，生活重心完全在家庭上，平時經常陪在孩子們邊，孩子們對也極為依。

    見兩個孩子眼的看著，許婆婆覺嚨仿佛被什麽堵住了，將子墨抱了起來，語氣有些哽咽：“你們的媽媽出了趟遠門，暫時回不來。”

    子墨盯著，也不知有沒有聽懂的話，低下頭不說話了。

    霍景深昏睡期間沈和慕來看過他幾次，以至於到後來見許婆婆搖搖頭，沈就明白什麽況了，他歎息一聲：“讓他多睡會也好。”

    比起醒來麵對殘酷的現實，或許活在溫的夢中也是件好事。

    “還是沒結果嗎？”許婆婆殷切的問，沈知道指的是打撈的事，他搖搖頭，許婆婆出失的神，想到孩子，有些遲疑的將子墨他們的表現告訴沈。

    沈神凝重：“孩子現在還小，雖然還不能理解死亡的概念，不過他們應該多有所察覺，最好還是跟他們談談，回頭我來吧。”

    許婆婆激又不安的點了點頭，這時一名傭人過來對說了幾句話，朝兩人投去歉意的眼神：“我去送飯。”

    雖然霍景深還沒醒，但還是按時將一日三餐放到他房間，如果他醒了可以立刻吃到熱的飯菜，隻可惜至今送上去的飯菜還沒人過。

    兩人點點頭，目送許婆婆上樓的背影，再聯想到霍景深如今的狀態，慕更加難過，淚水又有洶湧的跡象。

    沈歎息一聲，攬住的手臂，神同樣沉重。

    許婆婆推開房門，看到眼前的景象，一下愣住了。

    房間裏一片漆黑，隻能約看出的廓，後的線讓看清了原本該是平的床鋪上卻坐著一個男人，男人懷裏似乎抱著什麽，軀得厲害，抑而悲痛的哭聲傳來，猝不及防的紅了眼眶。

    平日極其敏銳的男人如今卻連的存在都沒發覺，許婆婆捂著，退出房間小心掩上了房門。

    能哭出來就好，哭出來總比之前那樣沉默不語、近乎偏執要好。

    黑暗中，霍景深凝視著手上的相冊，他翻開的那頁正是薑煙的照片，照片裏，薑煙對著鏡頭出了發自心的幸福笑容，即便看不到，可的音容笑貌早已深深刻進他的腦海。

    抖的手過照片的表麵，霍景深不止，一一過漆黑如瀑布的長發、潔飽滿的額頭，還有那雙時而勾人時而笑得彎彎的桃花眼。

    就在不久前，還用那雙的手給他按，當他問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怎麽忽然這麽殷勤，傾下，長發從他鼻尖前一掠而過，臉上出俏皮的笑容說沒什麽。

    那令人懷念的香氣仿佛還縈繞在鼻尖，但那個笑著的人卻不見了。

    他們隔窗相，笑著朝他擺手；在電話裏親昵的說“我和寶寶在家等你回來”；在電話裏笑著對他保證很快就回去，結果話音未落，就出了事。

    為什麽？為什麽偏偏是薑煙？

    他們一起經曆了那麽多，好不容易能有一個完滿的結局，為什麽上天要這麽殘忍，生生的將他們分開？

    “阿深。”恍惚間，他聽到了似曾相識的輕聲，他抬起朦朧的視線去，薑煙言笑晏晏的站在不遠，朝他出手，角噙著的微笑令人怦然心。

    “煙兒？”他恍惚的站起，劇烈跳的心髒仿佛要掙膛的束縛，他扯了扯角，似悲似喜，“你沒死，我就知道，他們還說你死了，還想騙我。”

    “你是跟他們約好的對不對？你肯定是怪我每天忙工作，那麽晚回來，都沒時間好好陪你跟孩子，回來就好，你回來，我陪你去看薰草田，你不是總說那個浪漫嗎？我們還可以上山去看星星，你還沒用遠鏡看過‘雲煙’，你一定要親眼看看……”

    “婚禮、還有婚禮，你不是一直猶豫到時辦中式西式嗎？我們都辦一遍，你想去哪月旅行？隨你喜歡，哪裏我都陪你去——”

    他近乎跌跌撞撞的撲到薑煙跟前，仿佛要抓住救命稻草般出手剛要到薑煙的指尖，就消失不見了。

    手僵在半空，霍景深目低垂的著空的手心，許久都沒回過神來。

    為什麽？剛剛他明明看到了薑煙，為什麽一眨眼就消失了？

    他知道了，又調皮了，又在跟他玩捉迷藏看他能不能找到了。

    他漫無目的的在房間裏到尋找的蹤影，沒有、沒有，哪裏都沒有，櫃裏沒有，床底下沒有，洗手間沒有，臺上也沒有，留給他的隻有一室漆黑與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