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那個裴逸明倒是有些可惜了,文章前面明明寫的不錯,后來不知道為什麼覺有些急躁了,論點不若先前一般清晰。”
另一人點頭應道:“不錯,單論文采來說,孫桐之遠不如裴逸明,但孫桐之的文風勝在穩,且提出的幾條想法也都比較切合實際,可見是個踏實沉穩之人。”
建明帝聞后略略頷首,開口道:“再過幾日便是中秋佳節,屆時朕會在宮中舉辦宴席以賀一眾學子。
眾位回去后不妨幫朕想想,看看該給他們安排什麼差事歷練,朕也好在宮宴上對他們以示期。”
“是!”眾人應下,俯離去。
看著他們影消失,建明帝才長長舒了一口氣,懶洋洋的倒在椅子里。
坐了大半日,可要累死他了。
不過好在蘇致沒有辜負他的期,果真連中三元,甚至都沒給他用職權的機會,便得到了幾個老頭子的一致好評。
這個蘇致是個可塑之才,歷練幾年,閣必有他一席之地。
聽說他自父母雙亡,這麼多年一直都是他帶著妹妹過活,可想要比同齡男子更有擔當。
如此想來,蘇致還真是不錯,這麼好的小伙子若是被人榜下捉婿未免可惜,倒是不如招到自家來。
玉華也到了該議親的年紀,皇后一貫喜歡有禮有才之人,應也會滿意這個婿人選。
待中秋宴時讓皇后和玉華看上一看,若們喜歡,招個文曲星姑爺,或許也是不錯……
……
顧承晰殿試考了第八名,宋連考了第六名,兩人雖都未中一甲,但也是二甲翹楚,以后在仕途上起步便要超過其他進士一截。
眾人心暢快,便索一同去了酒樓用飯。
席上眾人言笑晏晏,顧承晰與宋連更是對蘇致的表現大為贊賞。
在聽到蘇致雙手寫文章時,就連對文人之事毫不在意的平王都忍不住多聽了兩句。
此等專注力若用在習武上也定然是個好苗子,可惜竟先讀了書,不然便可將其收麾下。
溫涼自小便能左手畫圓,右手畫方,溫卻不得其道,是以在習武上也是溫涼更有造詣。
夫人們對這種事不過只聽個熱鬧,們更興趣的還是兒長。
宋大夫人笑著道:“蘇公子年有為,又生的一表人才,只怕現在有許多人家都惦記著呢!”
平王妃聞后抿笑笑,頷首附和道:“誰說不是,我若家有兒,定也會心。”
宋碧涵聽幾位夫人這般說,便抬頭向了自家娘親,卻發現宋二夫人只低頭喝茶,似乎對此并不興趣。
宋碧涵撅了撅,人家沒有兒的都聊得熱火朝天,怎麼到了娘這就一點反應都沒有。
這時,一直無于衷的宋二夫人突然了角,彎笑起。
宋碧涵立刻來了神,全神貫注的豎起耳朵。
“蘇公子連中三元,被稱為文曲星下凡,這般好的狀元郎,陛下可會舍得讓出去?
皇后娘娘所出的玉華公主尚未婚配,陛下指不定有心將狀元郎招為駙馬呢!”
“不會吧!”宋二夫人語落,溫與宋碧涵便齊齊開口,惹得眾人不側目。
溫了鼻子,訕訕解釋道:“蘇公子文采斐然,覺與玉華公主不怎麼相配。”
一個是郎朗君子,一個是滿口謊話的小騙子,這不是誤人子弟嘛!
平王妃瞪他一眼,“皇后娘娘飽讀詩書,玉華公主自承皇后娘娘教導,學問非尋常閨秀可比,就你肚子里那點墨水,還敢笑話人家!”
清楚溫與玉華公主那點小恩怨,堂堂一個大男人總計較這些小事不放,若非是的親生兒子,真想給他一個鄙視的眼神。
溫:“……”
怎麼聽母妃這般說,覺兩人還般配?
可還是不行啊……
至于為什麼不行,容他再好好想想。
宋碧涵怔愣愣的聽著,心里像打翻了廚房的醬料瓶子,油鹽醬醋灑了滿心。
金榜題名,迎娶公主,這應是每一個人讀書人都憧憬的人生吧。
為好友應該為他高興才是,可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
眾人把酒言歡,溫與宋碧涵卻食之無味,酒席散去,兩人還仍有恍惚。
眾人離開酒樓時,暗二忽然上前在溫涼耳邊低語兩句。
溫涼向了顧大老爺的方向,目微,抬步走了過去……
……
回到平王府時,天已近黃昏。
溫涼與顧錦璃挽手走回錦良院,卻在半路撞見眼睛哭得通紅的方華。
方華是一路跑過來的,見到兩人略略怔了一瞬,便低著頭快速跑開了。
顧錦璃眸含茫然,與方華不深,這位方表小姐大部分時間都待在客院,兩人見面也不過點頭之。
但寥寥數面能覺得到,這是個頗為驕傲的孩子,如這般失態還是頭一番見。
“看跑來的方向應是二嬸的院子,好端端的怎麼哭這般模樣?”顧錦璃輕輕嘟囔了一句。
并非對別人的私有興趣,實在有關二房的事不得不多留兩個心眼。
見顧錦璃蹙眉深思,溫涼抬手將的眉心平,開口道:“不必多慮,此事與我們無關。”
“你知道是怎麼回事?”顧錦璃詫然問道。
溫涼頷首,漫不經心的道:“方華選了此次選秀。”
二房的作他早已察覺,只他覺此事與他們無關,是以并未放在心上。
“原是這般。”顧錦璃心中了然。
陛下雖是明君,可年歲已大,方華與玉華公主年歲相仿,此番卻要宮做皇帝的妃子,一時自是難以接。
建明帝的幾個兒子皆已年,就算宮參選也不可能謀得什麼富貴,是以許多權貴人家并不愿將兒送至不見天日的深宮。
建明帝此番選秀也頗顧人,由各府自愿參選,并不強求。
可溫二夫人竟主將方華的名字呈報上去,偏偏還了選,若此時反悔形同欺君。
方華伏在床上嚎啕大哭,的婢見此于心不忍,也不由落起了淚珠。
“二夫人怎麼能都不問小姐一句,便將小姐送進了宮里。
小姐,要不咱們收拾東西回方家吧,咱們有銀子,就算不用他們護送,咱們也回得去!”
“回不去了……回不去了!”方華用力搖頭,哭的嘶聲力竭。
得知消息后立刻去質問姑母,可姑母卻只笑著甩給一封信,那是父親的親筆手書,上面全然同意了讓宮參選。
方家雖是百年世家,但早就今非昔比,只剩一座空架子而已。
父親一直想重振方家,可沒想到父親重振方家的第一刀竟是砍在了上。
此番選秀圣上格外開恩,由各家子自愿參選,京中許多疼兒的人家都為此到慶幸,可的父親竟為了家族門楣親手將推了可怕的深宮。
父親已然決定,還有何退路?
方華哭了許久,忽然坐起了子。
事到如今,也唯有一條路可走了。
“紫兒,我了……”方華喃喃開口。
紫兒忙干眼淚,點頭道:“小姐稍等片刻,奴婢這便去傳飯。”
方華搖搖頭,眼神空,“我想吃你做的臊子面,你做給我吃吧。”
紫兒連連點頭應下,“那小姐稍等片刻,奴婢這便去做。”
只要小姐心能好點,讓做什麼都行。
紫兒立刻抬步往廚房走去,途中腳步卻突然頓住。
瞳孔一,轉拔就往回跑。
紫兒一把推開房門,卻見方華已然將頭進了刺眼的白綾中,踢翻了腳下的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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