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路程中,休息了一段時間的閻理又一次撐起立陣法,像是被氣狠了,前進的速度只增不減。
可能是某種冥冥之中比較非酋的運氣在作祟,他們走了一路,繞過了很多惡鬼聚集的窄道,也陸陸續續殺了一些落單的惡鬼,直到即將進鎮北,才發現了第一個玩偶。
這是虞幸不斷用枝條視角探路搜索,最終在一顆乾枯大樹的樹枝上找到的。
可以說南水鎮的綠化做得很差,大概是還沒有環保意識,開闢出一片可以建造城鎮的土地后就一腦的建房子。
要不是樹這麼,虞幸覺得自己找玩偶一定會輕鬆好幾倍,因為即便他現在神力特彆強大,一直通縱著那些另一個維度來的枝條也有些不住。
相反,利用原本就存在的那些枯枝樹木做眼睛,就不需要花費什麼力氣。
前者是他接納了這條詭異的舌頭祭品所附帶的力量,終究是要額外付出神。後者則是鬼沉樹的詛咒之力的運用,對他而言就像走路使用四肢一樣簡單。
眼前的這棵樹已經死了,它的系失去了從土壤中汲取養分的能力,表皮泛著白,一片葉子都不曾剩下,張牙舞爪的枝幹承載著點點積雪,而那個玩偶就在樹枝最集、較為蔽的一個雪堆中。
不知是不是巧合,周圍的惡鬼們剛好聚集在那棵樹旁邊,數量還不。
可以說,如果有人想要拿到這個玩偶,要麼頂著惡鬼攻擊沖,要麼就得完全匿氣息,小心翼翼地從所有惡鬼徘回的路徑空隙中穿過去。
而沖的結果也可想而知,如此聲勢浩大,肯定會吸引到周邊更多惡鬼來追殺,也不知道怎樣才能讓鎖定目標的惡鬼放棄,萬一是那種看見活人後就一定要追到死的類型,豈不是越往後追逐的惡鬼越多?
好一出令人震撼的喪圍城景象,不過一想到要帶著一大群比喪強得多的惡鬼在鎮上各種奔襲——也只有獴刀能幹得出來了。
是的,獴刀是三人在鎮上行走到現在唯一中途見過的推演者,那時候獴刀後就已經追了十來只惡鬼,裡叼著玩偶一路往百寶街的方向狂奔。
托他的福,虞幸不覺得闖是個行不通的辦法了。
百寶街似乎並不外界改變的影響,這些惡鬼要麼進不去百寶街,要麼進了百寶街就會變回正常的鎮民,獴刀已經拿到玩偶,只要進了百寶街,就可以安全無憂地等到晚上。
——如果他不想趁這個時間做做任務攢點積分的話。
而那些買了商城道的人則沒法安心回百寶街,他們的剩餘積分肯定不夠5000,只要還想活,是不可能不買認知恢復道的。
僅僅是在鎮民家裡呆一晚上就這麼恐怖了,早早就被預告的瑞雪祭究竟有怎樣的認知扭曲強度,誰也說不準。
總之,虞幸他們不能像獴刀一樣搶了玩偶就回去,更不打算在這種地方消耗積分。
著那棵枯樹和枯樹邊的惡鬼,杜莎道:「我去試試。」
的速度已經被印證過,如果先讓小蛇虛影爬到樹上,只要能瞬移過去拿到玩偶,就能毫髮無傷地回來了。
短暫的氣息暴並不是大事,因為沒有移路徑,回來被閻理的陣法籠罩,再去氣息,惡鬼下輩子都找不到。
「但你不會爬樹。」閻理這一路上已經調整好心,也不知道他想了些什麼,反正自己把自己的委屈給憋回去了。
只殘留了一些不太爽的緒久久不散,他聲音悶悶地:「而且你的傷口在流。」
也不知道為什麼蛇會爬樹但杜莎不會,虞幸思考了一下,杜莎瞬移過去拿玩偶應該是不需要爬樹的,那麼快的速度,就算是滯空也可以。
可流是真的。
腰上的傷口是千結象徵留下的,與同源,或許每當使用這種戰鬥能力,就會到傷口裡殘存的氣息導致傷口惡化吧。
從公園到這裡,杜莎腰間潔白的紗布已經被染紅,裡層的包裹到最外層,雖然僅僅顯出澹紅,但也能猜到傷口的猙獰。
對藍無說的沒事終究還是一種寬。
「切,只要我在從上能量下來,這種傷馬上就能治好。」杜莎看起來並不在乎這道傷口,也說明相當自信。
虞幸現在倒是完全能聽懂的意思,看來杜莎是打算在後續主去找那個蛇虛影的茬兒了。
「不懂節制,只有從你上拿回報的份。」顯然,閻理也知道的況,在杜莎不聽勸要放蛇的時候握住了的手腕。
「這種小事本不需要你手,請你不要再逞強了。」
本來嘛,如果杜莎沒在之前給他們一手,拿玩偶這種事就只會到閻理或者虞幸上。
的確只是件小事,虞幸看這兩人拉拉扯扯,一個神力沒恢復一個上有傷,不由得嘆了口氣。
「差不多得了,兩位。」
閻理估計也知道自己有點小題大做,悶聲不語。
「看在你們一個維持了一路的陣法,一個給我看了昨晚的報的份上,接下來遇到玩偶都由我去拿。」虞幸推了推眼鏡,一旁掛著的細細鏈條隨之晃,「請你們保留一下力,準備應付方府的各種突發況,而不是在這種地方糾結。」
閻理:「……抱歉。」
杜莎也笑了笑:「哎呀~破鏡的會長真是可靠。」
最終,使他們浪費時間小小地爭執了一會兒的玩偶,被那棵枯樹的樹枝主送到了他們面前。
一條很細的枝條毫無道理地延長,穿過了布偶和布偶服之間的隙,就這麼把布偶掛著,悄無聲息地從那些惡鬼頭頂經過,把布偶送到了一個石階上。
那個石階完全不在惡鬼的包圍圈裡,虞幸從容上前,撿起布偶,拍了拍上面的灰。
就算沒有小瞧過虞幸,這場面還是讓閻理和杜莎無言以對。
因為那棵樹都死了,上面也沒有附著什麼不甘的靈魂,誰能想到虞幸可以讓死樹的枝條違背常理的生長呢,之前他們還以為,虞幸對枝條的掌控更多是從地下穿刺瞬殺之類的攻擊手段。
[確、確實很簡單哈,我能說這顯得另外兩人很呆嗎(別打我)]
[也沒辦法,他們互相不了解對方的能力,畢竟是大老嘛,連研究院的資料都沒法保真,太過突出反而很難團隊協作吧]
[話說我忽然忘了我們之前一大堆人在那裡笑什麼了,這種忽然忘事的覺真是難啊]
[是啊,二十分鐘前我們在幹嘛?]
[好像有一件讓我覺得很震驚又很好笑的事發生了,但是現在我毫無印象,壞了,我得去南水鎮定居了(不是)]
為了避免事鬧大不好收拾,在隊長丟人瞬間就已經找系統做了屏蔽和記憶扭曲的衍明默默潛水。
他啊,老善後人了。
之後的行順利很多,虞幸又在一家茶攤和一個路邊三車的車廂里找到了另外兩個玩偶,並且了出來。
超維度的枝條們真的很不錯,足以代替他曾經擁有的所有祭品完攻擊、探查、防等全部功能。
攝青夢境除外,那是買亦清送匕首。
頂層推演者各有所長,閻理和杜莎也只是嘆他的能力好用,收下了玩偶。
玩偶在他們背包里,安全程度不亞於銀行保險柜,沒了今日的遊戲的後顧之憂,三人決定找個地方好好恢復一下損耗的力,然後直接去方府。
——這個直接去的意思,就是不再慢悠悠甩走路,直接用能力省去後半截路。
閻理的傳送陣、虞幸利用枝條潛地下都能做到,之所以不一開始就這麼做,還不是為了先把玩偶任務做完。
因為進了方府,就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出來了,當然,無論如何他們也會在任務之前出來。
可任務的時限尚能把控,找玩偶的時間卻不能,萬一出來以後找不到玩偶,很容易超時。
……
三人找了個街邊的無人商鋪,在商鋪里各自做了補充。
閻理終於有時間梳理被扭曲麻花的神力,杜莎給傷口重新包紮,虞幸「饞」得不行,拆了商鋪里的食就往裡塞。
枝條使用過度的後果,就是舌頭在抗議。
那種飢和想吃東西的慾都不用借枝條來傳達,虞幸自己就能覺到。不是饞,是,他必須吃點什麼,才能彌補這段時間的消耗。
閻理靠坐在貨架前調息,耳邊包裝撕開和咀嚼的聲音就沒停過。
看到虞幸腮幫子都鼓倉鼠,是把眼鏡帶來的斯文氣質衝擊無,他雖然能猜到這是能力使用的副作用,但還是遲疑片刻:「你知道我為什麼拒絕早餐吧。」
「唔唔。」虞幸捂著,沒空說話,也不想被別人看到口中食驚人的消失速度。
閻理就當他不知道了,閉上眼邊休息邊說:「鎮上沒有真正的食,都是虛假的,外來者吃的每一口,都會變認知混的患。」
「所以鎮民總是用各種各樣的理由導我們吃東西,包括和你敘舊的那個麵攤老闆免費請你吃的面。」
「所以你現在吃這麼多,就不怕後面出事?」
虞幸:「唔。」
他裡的食終於消失,笑道:「沒關係的,如果是正常食,反而對我沒用。」
舌頭才不想吃正常的東西呢,它的是,是鬼,是一切負面的氣息。
如果閻理再對他關注一點,就能發現他一直在吃,卻沒有吞咽過。
因為是他的舌頭了,和他的肚子無關。
這些虛假的食到了他裡就會化為原形——那是一縷縷濃度很低的鬼氣,雖然難吃,但在這種時候,舌頭也不挑了,把鬼氣通通吸收。
至於認知混,他全上下再也沒有比舌頭更容易讓他認知混的存在了,雖然舌頭的能力讓他有著琢磨不到底來自哪個本源,但位格擺在那裡,對付這點千結象徵殘留下的效果綽綽有餘。
既然虞幸說沒關係,閻理就不再提醒什麼了,去貨架後面理傷口的杜莎此時走了出來,換了新的乾淨紗布,整個人的神看上去比之前還要好。
「喲,閻王爺怎麼還是一副腎虛樣啊。」看見坐在地上的閻理,杜莎笑地打量半晌。
閻理髮出一聲冷哼,眼睛都懶得睜開。不過這就是用神力扛認知扭曲的後癥了,他神高強度集中了一個晚上,認知是保存得很完好,但外層用來防的神力卻有很大一部分了麻花。
那些紊的力量就像纏在一起的線團,在解開之前無法再用來穿針引線,相當於既不能用,又佔據了位置,這才會讓大腦一直於痛苦中。
見他已經對這個話題免疫,杜莎不再逗他,而是走到閻理面前。
閻理長,也不會委屈自己在角落,所以坐下的時候,雙就半曲著自然分開。
而杜莎恰恰就停在了他兩中間空出的地方,閻理好像對這種事非常敏銳,立刻睜眼,抬頭看:「幹什麼?」
杜莎蹲下,兩人距離一瞬間拉得很近,的膝蓋再往前幾分,就能抵住閻理的小腹了。
不過這次,沒再說什麼撥的話,而是出手:「別撐了,就你那點梳理手段,再給你一小時也理不完一半,讓我來吧。」
能把千結象徵舌頭都給削掉的杜莎,當然是在場——或者說整個系統所有推演者當中,最有能力為別人撥正神力的存在。
只是兇名赫赫的,扭曲他人的名聲遠比治療他人的名聲大得多,在過去本沒人敢找這種忙,生怕眼睛一閉一睜,就了人最忠實的擁躉。
虞幸在旁邊邊吃邊看戲。
閻理盯著看了許久,久到關注著這一幕的觀眾都以為他不會同意時,他才說:「好,那就辛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