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然很歡迎啊，調查組的實力有目共睹，多出這麼一個盟友是我的榮幸。誰知道這傢伙『公號私用』，又跟我表了一次白。」

「我真不知道他會這麼沒長進，自從熘了以後，這都過去幾年了，我以為他早該放下了，沒想到他在那裡暗積攢實力，知道我曾經說過的話不可改變，就打算繞個彎子，以未亡調查組和深夜公會結盟為條件，換一個『聯姻』。」

「我不會再和他談，所以他打算直接結婚。」杜莎似笑非笑，「很天才的想法，據說調查組裡的所有人都支持他，因為他有事沒事就把和我的過去當故事講給隊員聽。」

「可是我沒有答應，我想聽的，早在他第一次跟我表白的時候全都告訴我了。我不需要重新被表白一次，也不會配合他這種小聰明一樣的心思。」

「都沒分量了，我的他當然也沒什麼分量。我對他的喜歡曾經比我擁有的一切都珍貴，可是現在，連我的下屬都比不過。」

「我可不願意為了他放棄我自由的生活，不過，我跟他說啦，雖然不能當他朋友，更不可能嫁給他，但是我很歡迎他找我解決一些生理需求，因為我對他的真的很滿意，也很喜歡他在床上的風格。」

「可是他似乎覺得，一旦這麼做，他和我邊的其他人就沒有區別了，於是每次我們談起這個他都要生氣，生氣完了又自己委屈，委屈過後想起是他當初做的決定，又只能自己憋著。」

杜莎說完了他們的故事，心大概也平復下來，又恢復了往常的模樣，掩而笑：「他想要，而我只想要，這就是我們現在的分歧。嗯……這個瓜好不好吃？」

虞幸嘆了口氣。

他無話可說。

閻理和杜莎都是天生適合做推演者的人，只要能活著，就能到達頂峰。

這樣的人都太有自己的原則，太有自信了，而且也更記仇。

杜莎幾乎把薄和心狠寫在臉上，因為曾經被拋棄，在做過努力而無果之後，自然也可以斷得一乾二淨，就像一個超級喜歡的東西，有朝一日有了瑕疵，就會毫不猶豫地扔到垃圾桶里。

嗯，好瓜。

謝杜莎讓他一次把兩個大老的瓜吃全了。

但虞幸真的沒法評價，他畢竟沒有經歷，這是他漫長人生中經驗最缺失的一個領域，想也想不來。

不過如果是他還有一年命，而且會連累親近的人一起死的話……

虞幸忽然失笑，這種場面還真不是不可能出現。

真到那種時候，再代一下的話……

他大概會任由喜歡的人選擇吧。

要一起死就一起死，要分開就分開，他都要死了，要讓喜歡的人傷心了，這麼失職，哪還有資格替喜歡的人做決定呢。

貨架後面傳來一些細微聲響，杜莎了個懶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長發。

「和你說的這麼詳細，一是覺得和你投緣的，而且你是我見過長得最好看的人，除了我自己。二……也是想藉機替某個聽半天的人回憶回憶，我當初到底說得多清楚，現在就算是耍無賴，也很難等到我心了。」

「……」閻理從貨架另一側走過來，神梳理完畢的他臉上已經重新有了，但莫名的，虞幸覺他的臉比之前還要差。

「很難等到，就不是一定等不到。」閻理超小聲，「而且我可以多耍點無賴。」

他真的能做到一臉冷澹地說這些，高大的冷酷男人一手扶著貨架，垂著眼，怔怔地看著杜莎的頭髮：「因為我真的知道我錯了，在你面前我只錯了一次，但代價已經讓我承不起。」

「和我在一起的時候，你明明每天都比現在開心，對不起，是我做的不好，讓你很難再信任我了。」

「但是如果有一天我能重新讓你信任我，是不是我們就可以重新——」

杜莎偏頭看向他。

會忍不住和虞幸一個外人說這麼多，當然不是真的沒有。

今天是閻理第一次說他錯了，第一次這樣破罐子破摔地撒潑打渾。哪怕是小時候，閻理被蟲子嚇哭，也不會直白地說他害怕，只會拐彎抹角請把蟲子打死，長大了更是學會了用各種各樣的方法達目的，撒也是一種手段。

從來沒有一個方法是完全示弱，不管不顧。

像挽留男朋友時一樣，閻理也好像也學會了低頭，看來哪怕是他們這樣的人，想法也有變的一天。

還是那麼喜歡他，又怎麼敢確定他的分量不會重新變重呢？只是……

澹澹的惆悵在底一閃而過，誰也沒能發現。出不以為然的表，挑眉推開閻理走去外面，彷彿已經鐵石心腸：「或許是的，這是唯一讓你挽回我，也是讓我挽回過去的方法，可是，傻瓜，我們或許沒那麼多時間了。」

在那天來臨之前，這些都不夠重要。

我們的時間不多，為所有推演者最信服的「最強」，你更不能掉鏈子啊，閻理。

輕笑著告戒：「你知道的，你現在每多說一句話，你的優秀副隊長衍明同志就要多花一些代價請系統給你收拾爛攤子。」

「從現在起，你最好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過，收拾一下表，做好你的閻王爺。」

閻理瞬間聽懂了到底是在告戒什麼。

「虞幸。」他突然轉頭，「之後大部分人都會不記得發生過什麼。」

虞幸：「……嗯，你這時候把我想起來了啊。」

閻理平靜地說：「麻煩你記一下，這是我這麼多年以來第一次有效認錯，有重大的突破意義，不能所有人都忘。」

虞幸：「？」

看到虞幸不解，閻理解釋道：「因為如果我在其他況下認錯，就是不尊重。當年和我說得清清楚楚，現在的況都是我應得的，如果我只是認錯就想取得原諒，也太不把當回事了。」

虞幸眨眨眼，神微妙：「不，你誤會了。我不解的是，是什麼讓你有自信把我當你們的備忘錄？」

閻理：「……」

他沉默兩秒：「用一次，欠破鏡一個人，你可以隨時要我還。」

虞幸頓時出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