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怨恨地向方宵問出這個問題，方宵的頭微不可察地低了低：「不是我做的。」

他反手將房門關上，一步一步走近明珠，看到明珠慌不擇路地朝後退著，他一把拉住明珠的手，巨大的手勁如同鐵鉗，讓明珠再難逃離這令噁心的人一步。

「我沒想對你家人不好，你嫁給我，和他們沒有關係，只要你和我結了婚，被它承認是我的夫人，無論是你想讓家人在鎮上陪你，還是隨便他們回家，都無所謂的。」

方幸不顧明珠的掙扎，將死死抱在懷裡：「不是我做的，是方德明，他這種自私又自負的人最聽不得別人議論他不對，沒有跟我商量就——」

明珠快瘋了，拳打腳踢地想要遠離他：「那是你爸！你們都是一夥的，你們都好噁心！尤其是你！放開我！」

這時候，還是個剛剛高中畢業的啊。

「我噁心？」方宵抱著的姿態依舊強勢，聲音卻約有點森，「都是方德明做的，你只能恨他，你也應該恨他，和我一樣恨他。」

「明珠，我不喜歡你剛才說的話，不要再讓我聽到那個詞了，好嗎？我不允許你厭惡我。」

明珠在他懷中抖，此時此刻，恐懼才終於大過憤怒。

嫁給了一個怪。

怔怔地，不知怎麼竟問出這樣一個問題：「如果我還罵你，你也要殺了我嗎？」

「不，你可以罵我的。」方宵卻立刻鬆開了的錮，捧住的手，「只要你解氣，怎麼罵我都可以，但是，你不能厭惡我。」

「你不能……用那種看垃圾的眼神看我，不能像躲勐一樣躲開我，不能覺得我噁心，不能試圖逃走，你知道了嗎？」

「如果再被我發現，我會弄斷你的，讓你一步都走不，還要拿走你的眼球，讓你沒辦法用那種眼神著我，到時候你就只能是我一個人的了，永遠都不會離開。」

方宵用溫的眼神看著明珠，說出口的卻是這麼恐怖的話。

明珠本該用恐懼的眼神著他，但又想到他是怎麼說的，那種無的未來比死亡更可怕，十八歲的張著，不敢再出任何一點多餘的緒，甚至不敢表現出「不敢」。

的腦子極度，如同被點燃的煙花，一團團又一團團地炸開，直到腦漿和其他那些東西都被炸的一點不剩，整個腦袋才變得空空如也。

於是，宛若一隻木偶，出一個僵又浮誇的笑容，眼神空茫，明明是在著方宵，卻像在盯著虛空中的某一點。

在某一刻，甚至覺得自己好像真的就是一隻木偶，不會也不會說話，只要永恆地站在這裡就好，什麼都不用做，多好啊。

「……明珠？」方宵用暴自己腦中最暗的想法的方式，讓明珠知曉他的逆鱗是什麼，本來只是想讓明珠聽話，不要試圖離開他，只要不離開，他就有機會和解釋，方德明與他不是一種人。

也能用實際行讓明珠知道，嫁給他是很幸福的事，等他想辦法弄死方德明，他們生活就會雨過天晴，再也不會有讓明珠不高興的意外了。

可是明珠忽然了這個樣子。

他慌地搖著明珠的肩膀，明珠依然毫無反應，等他停下來，明珠又將臉扭向他，出和剛才如出一轍的誇張微笑。

方宵恍然間像是看到了那些被設定好的鎮民。

鎮民們看外來者時，就是這樣的。

可是這是他的明珠，活著的明珠，是他遇到的真實的人，而不是方德明創造出來的那些鬼東西！

「明珠，是不是我嚇到你了，我，我道歉。」方宵死死抓著明珠的手，「我開玩笑的，你別害怕，你別害怕，我不傷害你，不弄斷你的，也不拿走你的眼球，你醒醒，別走，你別走——」

說著說著，方宵嗚咽起來：「為什麼每一個我想要對他好的人，都要走啊……」

「明珠你醒醒，我不嚇唬你了……」

明珠此時腦子很空。

能聽到方宵的聲音，但是腦中的語言模塊好像罷了工，那些話對來說了無意義的噪音，沒有辦法理解。

只要什麼都不去想了，就不會被方宵傷害了對嗎？

不想了。

不想了。

【不想了？嗯？這裡怎麼有個逐漸不可名狀的人類啊。】

【讓我看看這是怎麼回事呢？哦，是你的大腦出了一些問題，我正好是個醫生，你真幸運。】

【我看到你了，你的恐懼很味，可惜不在我的食譜上。嗯……給你免費治療一下吧，以後每隔三天來找我複診哦，你是我在這裡找到的第一個病人，你真幸運。】

腦海中的陌生聲音從碼逐漸變得清晰，明珠的眼神重新聚焦，茫然地眨眨眼。

的恐懼和憤怒好像都消失了。

是醫生把治好了嗎？

方宵看到眼底的神，滿臉后怕與慶幸：「你回來了，你沒走。」

「我再也不嚇你了，明珠，你別怕。」

明珠平靜地回答：「嗯，我不怕了。」

當以這種詭異的平靜說不怕了的時候，方宵就開始害怕。

他此時已經開始接認知扭曲的掌控，所以之前才能篡改記憶，但是這種強制的篡改記憶和認知扭曲相比就像小打小鬧一般，百出，只要被發現不對就很容易離篡改記憶的狀態。

明珠之所以那麼久都沒有發現，是因為本來就單純，而且在相中，是真的上了他。

而明珠的舅舅那些人，剛被篡改記憶，還沒來得及找到什麼，就被放方德明殺掉了。

總之，已經有了一定掌控能力的方宵因為這天晚上的驚嚇，主攔住了方府宅邸對明珠的認知扭曲，他實在太害怕明珠哪天又變得和剛才一樣，和被創造出來的那些空殼似的。

……

「這就是我很長一段時間以來維持清醒的原因。」明珠這麼跟虞幸說著，「他也曾經那樣我和尊重我，直到……有一天，他忽然像是變了一個人。」

「他瘋了一樣，說自己的堅持毫無意義。」

「看向我的眼神也變了，我只能覺到偏執，再也沒有尊重。」

「他告訴我，他完全掌握了這個城鎮，方德明可以去死了，但是不能這麼輕易的死。」

明珠苦笑。

「從那天起，他不再幫我阻擋認知扭曲的力量了，我想應該是……就算我了木偶，也是他手底下的木偶，而不是方德明創造的，所以，他不在乎了。」

「但他不知道，你的腦海里曾經出現過另一個聲音。

」虞幸聽到的時候就覺得太耳了，這不就是那個醫生麼。

原來是醫生每三天為明珠「治一次病」，讓持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