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哪裡不舒服，需要我做什麼嗎？」方宵還痛苦地掙扎，虞幸便也蹲下去，雙手穩定住方宵的肩膀，然後搖了搖，「要不我去那個醫生！」

「弟弟！」方宵也不知道有沒有聽見他說的話，忽然出一隻手死死抓住虞幸的袖子。

「我呢，你要說什麼？」虞幸湊近。

「如果我……做了傷害你的事……」方宵艱難地抬頭，他的一隻眼睛已經被紅覆蓋，似乎是眼球附近的細管因為高而開了。

兩人對視。

傷害弟弟的事。

他們之間從方幸逃出南水鎮之後就保持著一種默契，兩人都懂，小時候方宵搶方幸的東西、污衊方幸犯錯誤，害的方幸被打被罵，這都不是傷害他的事。

因為方宵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讓弟弟能順利離開。

真正可以被定義為傷害的事，便是違背了方幸的意願，對方幸造不可逆的糟糕結果的事。

方宵已經開始恍忽，他的視里彷彿出現了比之前大百倍的幽深蛇，一又一悉的暈眩衝擊著他的大腦。

但他還是想趁著自己現清醒的這一刻，把問題問出去。

「如果我……你會……原諒我嗎？」

通紅的眼睛里除了正抵痛苦而顯出的掙扎，還有一種更為強烈的緒。

虞幸怔愣片刻。

方宵提醒他。

方宵是以這種看似疑問的方式提醒他——再待下去，就會到傷害。

他可能只有這一句話的時間，沒有求救，沒有為自己爭取任何掙泥潭的機會。

而是讓他快跑。

他的眼睛里，就只寫著兩個字——快跑！

虞幸眼底浮現起一涼意。

面對「忽然不舒服的哥哥」，他面上的表澹了澹，然後回答：「不會。」

方宵一僵。

「就算是你，如果讓我回來就是為了傷害我，那麼……我也絕對不會原諒你。」

虞幸手，抹去方宵額頭上滲出的冷汗，角的笑意有一點病態：「哥哥，我從一開始覺得你要害我，就不想留方府。」

「可是你用行訴了我，你不會對我不好。」

「我能從你上覺到，你還是小時候那個人，論如何都會保護我，幫我做到我想做的事。」

「我是這麼覺的，應該沒有錯吧，哥哥？除非……你現的演技比小時候更好了，你決定徹底欺騙我，甚至是報復我一個人離開的事。」

「不——」方宵眼前已然一片黑，耳邊也嗡嗡作響，他想訴弟弟自己不是這樣的……起碼不是他主想這樣的，可是已經說不出話了。

「現我都決定留方府了，因為我也想和你一起生活，你幫我獲得了這麼多年的自由，我為什麼不能給你下半輩子的高興呢？」虞幸還繼續，語氣確實極度平穩和澹漠的。

「可是如果你從一開始就是騙我的，那還不如從一開始就對我惡語相向，威脅我，強行留下我，而不是欺騙我的。」

「哥哥，如果你騙了我，我絕不原諒你。」虞幸笑了。

「我就是這樣一個決絕又自私的人，要不然我怎麼會任憑你一個人南水鎮折磨，自己跑去外界我想過的生活呢？你對我好，我也會對你好，但只要你傷害我，不論你曾經對我多好，我都會毫不猶豫地把你拋棄。」

「所以你快訴我，你沒有騙我對不對？」

方宵就是此刻突然停止了掙扎。

他緩緩地平復著呼吸，然後面沉靜地抬頭，恢復了之前的模樣。

那雙黑沉的眼眸里，似乎有蛇一樣冷的目緩緩過。

冷的目將虞幸從頭打量到尾，而後，方宵出一個溫又危險的笑容：「當然，我騙誰都不會騙我的弟弟。而且，我怎麼會傷害你呢？」

認知的裂痕被千結修復了。

果然，只是一瞬間的搖，對千結而言本不算什麼。

但虞幸已經自己剛才的回答中，為之後的新計劃遞出了一粒種子。

【新計劃？】

【你這麼短的時間推翻了原有計劃，準備好了新計劃？】

系統忍不住問。

「嗯哼，本來是不想自找麻煩的，但誰讓方宵這麼拚命。」虞幸心中回答，輕笑一聲，「被完全扭曲認知的人，基本上是沒救了的，對嗎？」

「等到我毀掉拍攝設備，那時候最能阻止我的多半就是我旁的方宵，千結會先用他的作出威脅我的一些作，不論怎樣，方宵的、意識，都幾乎沒有拯救的可能。」

這場推演中，唯一一個有價值被帶離的人，是明珠。

除了明珠，方府人都會死，就連老園丁，也會因為死氣太重，失去方府「庇佑」后回歸他原本的結局。

「可是現我打算更改一下這種一眼能到頭的結果。」虞幸心中戲謔道，「換個新計劃。」

「方宵這人很對我胃口——給千結找麻煩這方面。」

「這傢伙論如何都不該得到一個那樣聊的結局，這會讓我很失的。」

「我要他活著。」

【這是做不到的事。】

系統總是這樣冷靜又沒有人味。

「誰說做不到，你應該是通過現有條件計算出來的答桉。可是接下來我就要去改變現有條件了。」虞幸眼底的涼意終於掩蓋不住更下方的瘋狂之。

他就是一個瘋子。

被迫打工很聊，所以只想快點結束。

可是現，他聊的打工過程中找到了一個讓他滿意的樂趣，這樣的話，哪怕是給自己找點麻煩也所謂。

因為他樂意。

系統沉默下去。

虞幸把方宵扶起來，讓方宵靠著他站好，微笑道：「哥哥沒事了就好，有點嚇到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