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別了無盡的山與兇惡的水,這調淡雅的醫館房間竟也讓虞幸到了些許煙火氣。
他仔仔細細地將系統提示看了兩遍,從床鋪上坐了起來,在檢查狀態的同時用綁髮帶重新給自己扎了個馬尾。
沒錯,力量和祭品都解封了。
不過他腦袋有點疼,就好像做了一場大夢,耗費了太多神似的……
在他沉思間,趙謀推開了門,從白簾布后繞了進來:「我聽到靜了,你醒了?」
「嗯。」虞幸懶懶地應了一聲。
值得一提的是,在這個「真實世界」並沒有角扮演的需求,雖說他的份還是鏢頭,但已經不需要時時刻刻扮演人設了。
他拿起馬鞭和短刀檢查了一下,這兩樣東西起來都有些舊痕,但遠不如他在業江中戰鬥后那樣破破爛爛。
就好像……它們並沒有隨著他經歷那麼一遭。
「你還算醒的早的呢,任義和海妖都暫時歇在我這醫館里,睡得跟死豬一樣。」趙謀輕笑一聲,「其他人分散在鎮上各,宋雪派npc送過來一封信,說阿酒和趙儒儒以犬神族叛徒的份被家裡收留了,目前在休整。」
就好像是一場故事寫到了結尾,不管最終boss的戰鬥力有多超模,主角團只要找到了方法,就必然能贏。
虞幸不怕苦,但也不喜歡苦,尤其不可能去喝趙謀用來報復他的苦中藥。
「你早就醒了,裝睡白嫖報?」
虞幸略掃過紙上的報,一邊看一邊聽趙謀跟他大致講了講他睡著時發生的事。
高階推演里,死人早就是常態了,只不過虞幸參加的那部分總是有強大的推演者出來撐場子,使得死亡率看起來比較溫和。
程一舉和他們沒什麼,兩人談到他時心也無所波瀾。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最後聊到死法上。
總之,這場推演的異常應該不在鎮子本,而在其中藏的某些人和鬼。
之前他們在「二維」,鬼怪無論做什麼,都是降維打擊。
一想到這裡,趙謀的思緒瞬間被打開,他嘀嘀咕咕:「使用不如山咒的代價是靈魂濃度被取,既然這個道也是幕後存在投放到戲臺世界的,就說明雖然他能幫我們鎮boss,但實際上還是對我們有害。」
「於是我自掏腰包,給你換了服,還替你洗了個澡——」
這應該就是本場推演真正的主場了。
被角同化,失去自我,對推演者來說就做——人格異化度瘋狂上漲,變難以逆轉的怪。
虞幸敏銳地挑出其中的重點,然後瞭然:「程一舉在哪?」
「沒『怎麼』死人?」
明明力量全都回來了,腦袋居然還發脹發疼,或許這就是靈魂損的現?
「哎……」虞幸嘆了口氣,「我可真廢啊,讓副隊這麼擔心,嘖嘖,好想把隊長給你當。」
「江祟麼?嗯……」趙謀習慣地想要推一下眼鏡,推了個空后,只好了鼻樑,「我還不知道你們下水后的所有經歷,晏不在這,海妖還在睡。跟我說說吧。」
虞幸幽幽問:「你聽了多久?」
「是我早上醒來之後給你買的。」趙謀笑道,「在我們佔據角份之前,角也有自己的行軌跡,就像和宋家家丁上的聖與犬神。」
「嗯,我想,關於這一點,因果關係似乎可以換一換。」虞幸道,「既然那個世界中我們的都是空殼,就不存在以違背人設的技巧解除封印一說。」
在戲臺里死三次,結果已經明了。
也就是說,在他們醒來后,在這個真實世界,「假系統」已經無法實時監測他們。
「還有一個是瘋狂警告我們不要違背人設的。」趙謀接話,「我懷疑那是個假系統,它的本質就是縱空殼進行故事的『人』,為了讓我們按照它的劇本走下去,並且意識不到戲臺的虛假,才以此來恐嚇。」
「對啊,我們的都因為昏迷而躺著,進戲臺世界的本來就是我們的靈魂,會不會……幕後存在從頭到尾的目標都是靈魂呢!」
「自然,我又不蠢。」趙謀雙臂環,「若不是想到了這一點,我怎麼可能放心讓你們下水。」
「……」
「還有,系統問題。」虞幸道,「暫時那個世界戲臺吧,在戲臺里的時候,好像有兩個立場不一樣的系統,其中一個是正常發布任務的,屬於中立。」
趙謀所在的醫館名為「百壽堂」,除了他這個醫者外,還收治了虞幸、海妖、任義、聶朗這些份很獨狼的人。
至於業江里究竟有沒有那麼一個恐怖鬼,暫時無從得知。
「嗯,關於推演設定?」虞幸穿上鞋,在原地蹦了蹦。
現在他們和幕後鬼怪於同一個維度,對方就不能「居高臨下」了。
現在,他們醒了。
虞幸和趙謀流半晌,思考道:「違背人設可以拿回能力這一點,你應該也知道了。」
但可以肯定的是,他們用了類似「作弊」的方式強行通關戲臺世界,絕對會有懲罰在等著他們。
「更像是我們突破了『幕後存在』給我們設定的界限,於是靈魂的強度過空殼,隔著時間和空間喚醒了自己的里的能力。」
不過,既然虞幸這麼想,趙謀自然是認同的。
有沒有可能他就是幕後存在在戲檯子里的化?
「絕對是故意為之吧。」虞幸吐槽,「很明顯啊,創造故事的那個人,或者說那個東西,把我們當皮影一樣玩。」
這是一張質糙的白紙,上面的字都是用筆寫的,趙謀的筆字也相當漂亮,看的人賞心悅目。
在故事世界歷險的同時,他真正的還躺在醫館床上。
它也並不封閉,一條道聯接著周邊城鎮,有驛站,有來往行商,靠過龍嶺的那一側同樣時不時會有商隊馬隊出沒。
兩人的作皆是一頓,順著聲音看過去,發現聲音的主人藏在一張白掛簾之後。
暫且存疑。
聶朗醒得早,此時應該正在風頭鎮上到閑逛。
虞幸:「可是你有時候好像一個男媽媽,有一種很強烈的家長氣質——」
於是,被人設同化的概率變小,到的限制變小。
「破鏡隊長和副隊長的真好啊。」
由此可見,之前的監測者,在他們違背人設時投來恐怖注視的幕後鬼怪,就在真實世界之中。
「我今早進房一看,好傢夥,你們所有人服都破破爛爛,尤其是你。或許原本的醫師看得下去,但我哪忍心讓親的隊長這種苦,你說是吧。」
兩種死法,兩個極端。
這期間眾人發現,第四枚不如山咒的力量尤為強大,和前三枚不在一個量級,但即便如此,想靠四枚符咒將已經接近完全的江祟完全封印,怎麼想也都是癡人說夢,偏偏他們還真就做到了。
於是「熊孩子」立刻掀開了簾子,把短刀和馬鞭都往腰帶上一掛:「要不我還是出去看看……」
「之前我們在封印業江的時候,義莊那邊也很,主要是發大水以後,江水漫到了義莊外,程一舉忽然掙了繩子把往水裡丟。」趙謀攤了攤手,「他們都了點傷,好在並不嚴重,起碼在世界崩塌之前……沒怎麼死人。」
他們每個人的份幾乎沒有變化,醫者還是醫者,鏢頭還是鏢頭,只不過全都增加了一個「傷昏迷」狀態,分散在鎮上各。
一道微弱的聲音忽然響起。
他們可是靠著皮影戲的元素才進推演的,加上他在江邊看到的從天上墜下的細線……他更願意認為,之前的故事世界,就是一個皮影戲的戲臺。
但接著就會被「幕後存在」注意到,投來可怖的注視。
這不是個小細節,而是需要警惕的重點。
其實也不是意識不到區別,他頭就疼的。
後,趙謀也走了過來,咬了咬牙。
「昨天」他昏迷著被帶上船舫后,剩下的人費了很大力氣才將江祟鎮。
「暫時沒覺哪裡不對。」虞幸在睜眼的瞬間就已經把自己的能力篩查了一遍,都沒出問題,可能患已經埋下,還沒到發的時候。
趙謀看著虞幸活,嘖嘖兩聲:「既然你人也醒了,還如此活力四,那就來聊聊吧,別打算讓我一個人整合報。」
趙謀皮笑不笑:「我馬上就去熬一碗最苦的中藥,麻煩你聽家長的話,一滴不剩的喝下去,好嗎?」
虞幸的屁默默往後挪了挪。
沒辦法。
單從水底神像的污染能力以及水中影的迫來看,江祟不像是一個只存在於戲臺里的空殼子,祂太強大了。
「是我們從那個世界離開后的第一天上午,放心,你沒錯過太多。」趙謀沖他笑。
如果幕後存在有個仇恨值,那麼不按照它的規矩來,破壞了戲臺世界的虞幸海妖趙一酒幾人,絕對是仇恨值最高的。
故事裡還有一個最神的npc,就是在義莊出場的老者。
「我應該是最早醒的,早上六點多就被起來了,我已經把現在的況全都打探清楚了,省得你疑。」
「很有可能。」趙謀眉峰微凝。
「道理是這個道理……」虞幸想了想,提出一個疑點,「江祟又是哪個維度的呢?」
總之,他們搞定了江祟,在完任務的瞬間就被提示世界即將崩塌,然後他們齊齊陷昏迷。
再醒來時,已經來到了被稱為真實世界的地方。
但是他睫了一下。
紙上寫了趙謀打探出的所有推演者的位置。
風頭鎮是一個很正常的鎮子,氛圍並不詭異,鎮民數量還多,各司其職,維護著城市的運轉。
他也給其他在醫館里的推演者買了服,不過沒替他們換,只是把新服放在他們的床鋪旁邊,等他們醒了自己洗漱換。
虞幸走過去,掀開簾子。
原本的角都是傷的,不太好折騰,但是他們能力解封后,恢復得都不錯,完全不用當真正的病患那樣小心翼翼。
「……現在是什麼時候了。」虞幸了窗外的艷天。
搭建戲檯子的幕後存在,應該是把現實世界里的某個鬼的力量投到了故事裡,設定為江祟,把它作為故事的最終boss。
「之後你們要更加小心。」趙謀叮囑了一句。
看著趙謀忽然興起來的樣子,虞幸了額角。
「殊途同歸,殊途同歸——」
這醫館房間里到都是這樣的簾子和床鋪,充分利用空間的同時,勉強維護了一些私。
最後,奎因和相逢兩個山匪住在鎮上的客棧里,他們兩個也是最早醒來的一批,早在上午就已經已買葯的由頭和趙謀過面。
否則以他詛咒之力的高位格,不管是江祟還是幕後之人,都不可能完全將他的能力封住,只有系統能做到這一點,但以結論來看,封能力和祭品並不是系統做的。
至於這麼做的機……或許正是他們在真實世界中需要調查的。
「你丟了兩條命之後有什麼覺麼?」趙謀好奇地端詳了虞幸一會兒,「你和海妖,都醒得很慢。」
風頭鎮外不遠也有一條江,正是業江。
「不清楚哦,他的份是乞丐,本來就屬於最難定位的那一類人,我也不能確定他是死是活,起碼——」趙謀瞇了瞇眼,「世界崩塌之前,他已經不是他自己了。」
宋雪所在的宋家是風頭鎮上的商業大戶,家丁在山中採藥時遇上了傷的犬神和聖,在兩人昏迷后將之帶回救助。
虞幸把看完的紙收進襟里,了個懶腰:「我這件服……」
在山中走鏢的時候他就發現了,雖然鏢頭用的是他的長相,但絕不是他的,只是一被設定好的空殼。
從系統提示給出的零碎信息來看,虞幸差不多已經理清了之前的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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