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嘀咕咕，嘀嘀咕咕。

趙儒儒聽得牙，又覺得牆上人影有點可怕，莫名讓想起小時候看過的「天書奇譚」之類的畫片。

不是畫風像，主要是讓重新回憶起了小時候被鬼魂怪嚇到的那種覺，對怪異事最純粹的畏懼早就隨著的長慢慢被磨沒了，今天竟又有冒頭的趨勢。

「看來這世界沒有幽冥地府，還能讓死人這樣嚼舌子，不用怕被拔了舌頭。」虞幸彎腰撿起了地上的一枚石子，在手裡拋了拋。

而後他稟承著不能只有自己不爽的原則，將石頭朝著被紅燈籠照亮的牆面就砸了過去！

普通人砸一下也就砸一下了。

虞幸力氣大，那枚石子直接砰的一聲嵌進了泥牆裡，剛好落在頭接耳的兩人之間。

他可沒有什麼不能驚鬼的自覺，要是這兩個鬼真的來攻擊他了，那更好，只要能戰鬥，他大概率可以在這夜間橫著走。

有句話不是這麼說的嘛——

請一定一定要遵守規則，但如果你的手裡有一把槍，請無視這些規則。

可以順暢流，人影本沒有太強的攻擊，不同的個有不同的格，疑似擁有著生前記憶的死魂。

你最好能亮條！

可惜，牆上的人影沒有亮條。

眨眼間，兩人的耳朵和眼睛就清靜了下來。

它的聲音尖細到極限，基本已經聽不出原本的男聲，暴出一點非人的音域來，有點兒像白玉棺里的「小孩兒」，又如同將行就木的老人。

虞幸一副斯文俊朗的模樣，量高大，放在哪裡都是要被適齡子哄搶的，哪需要半夜去欺負一個寡婦？

裡念叨著，走上前拍了拍院門。

被砸的兩個影子迅速分開，一副講小話被抓到的樣子，但瞧著也沒有心虛，他們形狀不同的上半一左一右，直的，忽然像是兩僵直的。

大嬸形瘦小，杵著拐杖，慢慢走過來的時候，步子細小，像是踩著小碎步一樣。

「就你這小猥瑣樣，連我這種德行差的子都瞧不上你！再說你就有德行了？我當你是什麼流氓小混混呢，口無遮攔的，哪個有德行的男子跟你一樣？」

二者漸漸合二為一，好像所有的污染都嫁接到了這枚銅幣上。

張嬸看起來對虞幸也沒太過警惕了，雖然有前車之鑒，但這些貧困家庭的人也很有自知之明。

源為真實的東西，只要撲滅源，牆上人影就沒有存在條件。

這位大嬸也一樣，的頭髮還是全黑的，恐怕真實年齡沒有看起來這麼老。

而是站在源里后，會遭無法解決的神污染，使整個人從自我開始瓦解！

這遠比前一種類型的違規後果可怕得多！

「啊啊，別再笑了！」趙儒儒被虞幸這麼一薅，頓時清醒過來，也沒想到自己的炮會引發如此鬼畜的神攻擊，下意識從兜里掏出一枚銅幣想占卜一下。

攻擊完了還會怪氣，指著影子道：

「哎喲~要是你倆沒什麼事兒，何至於大半夜頭接耳？你們可真配呀，我都有點磕你們了~」

這無禮的舉讓虞幸眉頭一挑，他人高馬大，氣質又一點都不弱勢，很有人會一見面就這樣。

這時候就看得出來，兩道影子之間還是有一道比較笨的。

頓時，紅燈籠閃爍了兩下。

這張嬸兒是個鬼，且不論什麼時候死的，那總歸都是個鬼。

「我沒說你們半個字，能不能——」被打斷。

「你……你這潑婦！」

「我沒有斷袖之癖，我——」

弱點明顯：源。

他可都看見了啊，這是什麼區別對待？

趙儒儒眼中閃過警惕，但也意識到這個大嬸似乎對有好，臉上盪開了一個甜甜的微笑：「這位……嬸嬸，您有什麼事嗎？」

在虞幸和趙儒儒的知中，這位大神就是忽然出現在小巷子里，然後才走了過來。

在他的被影響之前，他瞄準了紅燈籠里的燈芯，尖銳的石頭瞬間刺破燈籠布，準地將裡頭的芯子打滅。

可他的詛咒只到了院牆，甚至因為詛咒的特將院牆給腐蝕了一點，也沒傷到那影子半分。

影子好像並不於這個維度，他暫時傷不到它。

虞幸瞭然，試探著問：「你是張嬸？」

唔。

在趙儒儒和這道影子吵得不亦樂乎的時候，難免波及到另一道影子。

趙儒儒剛起的皮疙瘩被這句話給氣了回去，本就對這鬼東西不乾不淨的話到不滿，現在不過兩句話的功夫，又給造上了黃謠？

頓時像點了火的炮仗一樣炸了，破口大罵：「你才不要臉！我看你倆才是在夜裡幽會，一男一男，親近的很！」

和趙儒儒吵架的聲音更加跳腳，也不說什麼幽會不幽會的事兒了，只能用古代的辭彙和趙儒儒對罵。

這模樣讓虞幸第一時間想起了之前趴在宋府那屋子門口的兩張紙人。

不僅如此，聽著聽著，他們都覺腦子出現了一些恍惚和混沌，虞幸只是一個晃神，就發現自己無意識地往前走了好幾步。

噗的一聲。

它猛的提高聲音，對著同伴就是一頓埋怨：「都怪你！你怎麼這麼賤，誰都要惹一下！害得我都被說斷袖了！我確實沒兒子，但我有■眼！幹什麼波及我！」

而且……

人臉出笑容，發出和牆上的人影一樣的笑聲。

攻擊方式應該算是神污染，一旦發牆上人影的鬼畜攻擊，理方式無法使之停下，最淺顯的詛咒之力也不到它。

「你哪只狗眼看到我們私相授了？我看你腦子裡全都是子的事兒，眼睛跟你的■■一樣不乾不淨！滿的屎！！」趙儒儒比他更尖銳。

在古代，五十歲已經屬於老年人了，富家的老爺夫人尚能保養得顯年輕一些，那些比較窮苦的人民則早早就滿臉皺紋，面容疲憊，甚至頭髮發白，各種疾病都一腦地湧進里。

吞掉同伴，這個人影嘻嘻尖笑起來，形不再僵直，反倒像個不倒翁一樣一搖一搖的，虞幸的笑意微微收斂，趙儒儒也暫時收了聲，警惕的看著此番異。

「一男一，夜裡幽會？忒不要臉！」

因此那影子說一句，趙儒儒回十句，攻擊拉滿。

不對呀。

虞幸提起來的一口氣還沒罵出去，就吞回了肚子里。

他順著大嬸的語氣，反問：「我？」

古人的吵架辭彙還是太。

被它吃掉了。

「我看你是腦子被狗吃了，你不剛還說我和人夜間幽會嗎，這會兒又嫁不出去了？你瞧瞧我邊的男子，哪一點不比你強，你連給他提鞋都不配！」

虞幸：「噗。」

虞幸暗暗記下。

哈，也不知這院子的主人睡沒睡。

「你這賤人怎麼說話呢？」說他們是夜裡幽會的那個聲音尖銳起來，「私相授之事被我破，還如此理直氣壯！」

虞幸笑意地聽著，聽見自己被當做吵架籌碼也無關要。

那兩個影子裡說的李寡婦嗎？

所以這是李寡婦的院子？

難怪，那倆說八卦的鬼影要在正面牆上嗶嗶，原來是就近原則。

這終究是詭異和嚇人的邪神搞出來的東西，可能祂本沒想過讓人通過戰鬥的方式解決問題。

虞幸：「？」

它幽幽地說：「我可沒——」被打斷。

而那欠的影子本就吵不過趙儒儒，一聽連同伴也罵他，瞬間破防。

傳說肚子里文采斐然的那些文人，寫文章罵人，那是翻著花樣不帶重複的。

那牆上的人影也跟著一顯一滅，狂怒的影子忽而側過臉，大張。

而且不得不說，吵架和講笑話永遠都是驅散恐懼氛圍的最佳方式，對付這種類型的邪神能力，若是能破壞對方營造的恐懼氛圍，說不定有奇效。

他到底是沒忍住。

原本正專註聽講事的趙儒儒忽而皺起眉頭。

同時打量了一下大嬸。

這個紅燈籠底下的牆上人影就屬於威脅程度極低的，若不是想試探它的存在方式，虞幸也不至於等這麼久才把燈籠熄滅。

或許他到了黑紋顯現的那個地步，可以一定程度上超越維度逮到這個影子，但若是每個影子都需要他這麼做，那耗費的力也太大了。

虞幸脾氣又不好，這人影笑這個鬼樣子，他早就第一時間催詛咒之力凝聚的黑霧朝那影子包圍過去了。

這院子主人說不定會留下心理影……也說不準會發現新大陸，意識到有些鬼魂竟然可以流。

「好久沒見到生人面孔在夜裡出現啦，真稀奇。」

「老子要殺了你們！要殺了你們！」

趙儒儒也雙手叉腰，挑釁地從鼻子里哼出了一聲。

銅幣躺在攤開的掌心裡，就在想要集中神時，在眼中，那銅幣上的花紋居然也變了一張人臉。

「你們在小李家門口乾啥子喲。」大嬸開口了，拐杖在地上杵了杵，「尤其是你——」

喲，立的。

這個邪神的力量可以無視他們的強度，乃至是可以使用的能量系，直接對他們的神和緒造衝擊，那麼或許，規則十一這一條，並不是指站在源里才會遇到鬼攻擊這一類的危險。

他連最初的怪化都了下來，靠自己的能力一點點恢復理智——也或許是分了以後就不需要理智，總之，他的神過詛咒之力的淬鍊，怎麼在這個世界就這麼容易被影響？

這甚至只是一個有可能在風頭鎮里隨可見的牆上人影！

他在給這家人留點賠禮和事了拂去之間搖。

估著是和他打的一樣的主意，想先激怒影子，看看這些影子的行為界限，能不能攻擊活人，攻擊方式是什麼。

雖說有鬼，但這院子應該是某個活著的百姓的吧。

正在虞幸思緒開始發散的時候，從街旁小巷裡拐出了一個人影。

再向前一點，他就要進燈籠的照範圍了。

儘管虞幸此時的注意力不在街上，近多出個人來還是瞬間就被他察覺到，趙儒儒也一樣，兩人作一致地齊齊轉頭。

他原以為張嬸也是嚼舌的那種市井小人，但這麼一打照面，他發現張嬸明明還關心李寡婦，只因他是個男的，都對他如此警惕。

沒了源，牆上亮起的那一塊區域自然不復存在，嘻嘻笑著的搖擺人影也一併消失。

夜間行走遇見的第一個鬼：牆上人影。

等緩了兩秒，趙儒儒才忽然想起：「話說，我們算不算是損壞了這家人的燈籠和牆面？」

「唉呀，來人了。」

這院子既然屬於小李，說明小李是個活百姓，活百姓就得遵守規則，現在這個況，不正是「鬼」敲活人的門嗎？

如果代換到李寡婦視角，這屬於是發夜間的危險了吧！但凡是知道一些規則的，都不可能給張嬸開門呀，這張嬸能不知道嗎？

而且，如果鬼和活人可以保持這麼好的關係，那也不一定非得如此畏懼鬼魂吧，這鎮上難道就沒有老一輩死了，放不下心孩子的？到時候長輩鬼去敲孩子的門，想說兩句心裡話，總會有年輕人不怕的吧。

「子的德行怎可差到這種地步！」

「什麼鬼東西啊……」趙儒儒抬起手，像是想扇自己一掌，但掌心落到臉上之後只是輕飄飄的了一下，看得出來沒有下定扇自己的決心。

初見這兩個影子還覺得的，趙儒儒一手神來之筆，是把鬼怪之也變得鮮活了些。

照理說，他有詛咒之力，而且是深度純粹的力量，畢竟他吞掉過好幾個鬼沉樹在不同世界的分的力量。

這影子是在引他們違反第十一條規則！

虞幸手了腦袋，順手把又在往前走的趙儒儒薅了回來。

來的是個看起來接近五十歲的大嬸。

這些信息都很有記錄價值，到時候可以和其他推演者換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