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趙儒儒有些高興:「規則六的告誡起碼是對的,只要不搭理,『陌生人』就沒法殺人。」
這裡說的搭理應該有不同的衡量標準,但總而言,遇見了便閉口不言,對方說什麼都當耳旁風,肯定是能從源頭上杜絕一場災難。
虞幸問:「這城裡人死後都會變鬼?」
「嗯。」小玉蘭點頭。
「一共有幾種鬼?」虞幸道,「就是指死後的模樣與你和張嬸不同的。」
「嗯……」
這個問題,小玉蘭好好地思考了一會兒。
死前被娘親教導著,並沒有在晚上遇見過太多可怕的事,對夜裡況的了解也僅限於娘親講的故事。
死後又一直待在院子里,沒有往外跑。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這種,還有經常在我家院牆上說話的討厭叔叔那種。」小玉蘭又撇了撇天空,然後道,「哦,還有一種紙人娃娃!」
「那種娃娃可討厭了,會發出不同的聲音,喜歡趴在別人家窗戶和門上,人家開門,又哭又笑的。」小玉蘭低下頭,神有些低落,「有時候這種紙人娃娃會在我睡覺的時候來我家,娘就會捂住我的耳朵,跟我說不要聽。」
「我討厭它們,它們好吵,比我在別人家裡看到的小弟弟小妹妹還要吵,它們一來,娘就發抖,我也害怕。」
趙儒儒一下子就聽出來,這不就是之前遇到的那種嗎!會發出笑聲和哭聲,對應著規則二。
虞幸點頭:「但是只要你們不開門,不點燈,它們就進不來,是嗎?」
「嗯,娘說了,這種時候一定不能點燈。」
小玉蘭想不起來還有什麼類型的鬼了。
但有可能是年紀太小,有時候聽說了,但是沒太注意。
虞幸回憶著規則,試探著列出兩個:「有沒有喜歡半夜敲牆的?或者會直接出現在屋子裡,但是不會立刻下手的?」
「好像……好像有。」小玉蘭果然又想起了一些,「有一次,我半夜睡醒了,看見床邊站著一個叔叔,那個叔叔好奇怪啊,渾都在往下滴水。」
「我剛想喊娘,娘就手把我的眼睛和捂住了,抱著我翻了個,我知道想讓我裝睡,但是抖的很厲害。」
「我一直能聽見滴答滴答的水聲,那個叔叔還在房間里走來走去,後來我睡著了,不知道叔叔什麼時候走的。」
「不過也只有一次哦,後來我沒再遇見過那個叔叔。」
滴水!
關鍵詞一來,虞幸立刻神了點。
是水鬼?不,不應該這麼說,水鬼待在江河湖泊中,應該是無法上岸的。
不管這種滴著水的鬼是以什麼形式存在的,它們一定和業江有關,或許還能對應上六年前的那場大水。
「那,看見滴水叔叔的那天,你和你娘有做什麼特別的事嗎?」趙儒儒追問。
規則三是有點突兀的,前面的規則在於如何才能使鬼不進屋,可規則三卻是直接提到,如果看到「它們」,閉上眼睛裝睡。
如果什麼都沒有做,它們又是怎麼進屋的?怎麼就會突然在屋裡出現呢?
小玉蘭張了張:「我想一下,我有點不記得了。」
虞幸卻是忽然回憶起了他在通靈回溯中看見的一幕——李寡婦準備抱著小玉蘭回屋,忽然想起院外的燈籠沒點,臉上的驚恐一閃而過,立刻回屋找點燈品。
他之前就有過這樣的疑問,既然燈籠招鬼,為什麼家家戶戶還都要點著?
排除趙儒儒「鬼看家護院」的離譜猜想,百姓們這麼做,只可能是因為,不點燈籠的後果更嚴重。
他提醒小玉蘭:「那天你娘點燈籠了嗎?」
「啊,可能沒有!」小玉蘭恍然大悟,「反正那晚上以後,娘每次天黑前都要去檢查燈籠,之前都沒有這麼在意過的。」
果然。
這樣就說得通了。
點了燈籠會招來牆上鬼,這東西不會主離開照範圍,所以人們只要不出門,不經過被燈籠點亮的區域,基本上就不會有事兒。
可不點燈籠,就會被滴水的鬼找上門,這種鬼甚至無需活人開門,可以直接進到屋,可怕程度直線上升。
唯一的緩衝就是,這種鬼可能只會傷害清醒著的人,放過睡著的人,而睡著與否不是真正的評判標準,只需要讓滴水鬼認為活人睡著了就行。
可是,即便是認定屋主人睡著了,這類鬼也不會立刻離開,而是會在屋中徘徊停留,說不定要等天亮才會消失。
規則三是正確的。
「那敲牆的呢?」趙儒儒為他們的生活到興,傍上大佬的覺真好啊!
「沒見過。」小玉蘭這次卻是肯定地搖了搖頭。
規則一存疑。
「你們死後,都是怎麼相的?不同類型的鬼是對立的嗎?哪種類型更強?」虞幸還記得牆上的影子,兩個影子原本聊的開心,結果其中一個一生氣就把另一個給吃了,生氣的那個還是王二麻子的朋友,天天阻止張嬸進院子,顯然他們能夠流。
小玉蘭:「啊……有點……奇怪……我說不出來。」
「我每天晚上都能聽到牆上有人說話,有個可惡的叔叔說我娘的壞話!」
「可我就是,就是沒有想把他舌頭拔下來的念頭,我為什麼沒有去做呢?」
小姑娘顯然陷了困。
不知道,自己是被某種規則制約著的。
虞幸聽這麼說,基本可以確定「牆上人影」與「陌生人」兩種鬼直接不會主發生衝突。
不然以小玉蘭的攻擊,早就把那個滿噁心話的影子干碎了。
而其他的鬼,估計小玉蘭也說不出個所以然。
思考片刻,虞幸問出了最後一個問題:「風頭鎮夜裡這樣,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趙儒儒豎起了耳朵。
「啊……從我出生起便是了吧。」小玉蘭對此有些茫然,甚至反問,「其他地方不是這樣的嗎?」
虞幸:「你今年多大?」
小玉蘭掰著手指算了算。
「娘親死的那天,是我的六歲生辰哦,為了給我小泥人做生辰禮,差點忘記點燈籠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