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對。

    今霧再次對上段時焰那雙熾烈深的雙眸，這瞬間，心髒在腔強烈跳。

    就像是吃了一顆又甜又酸的橘子，在覺得甜的同時卻又翻湧上幾分微苦的酸出來。

    潤的淚意再次不控製地模糊了視線。

    今霧隻覺那酸楚更加強烈充溢整個心房，讓角剛剛輕翹起的弧度都像是在哭。

    怎麽會有人像他這麽傻啊.....

    明明等了這麽久。

    卻在見到的第一眼還像是天降奇跡般將這月亮高高捧起來，然後如視珍寶般將抱在懷裏。

    連一點點帶有委屈和氣惱控訴為什麽來得那麽慢都沒有，還覺得自己就是被命運眷顧的幸運兒。

    但如果真的是被命運眷顧。

    就不會要他白白地等了那麽久了.....

    從得知眼前這位矜傲張揚的京圈太子爺竟然在青春歲月裏默默喜歡這麽久，直到現在依然對的意隻增不減。

    今霧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

    隻有滿滿的心疼。

    著段時焰眼裏一如既往隻對流瀉的炙熱深。

    那是從小時候就一直著的熱烈真誠，眼底漸漸再次氤氳出潤的淚意。

    “段時焰，你真是一個笨蛋。”

    今霧抬著雙臂摟他的頸間，鼻尖酸，“真的好笨.....笨死了.....”

    放著好好的天之驕子不做，非要踏向這條最酸最苦的暗。

    還這一走，就沒有給自己準備回頭路。

    明明有著能夠明的資本，卻因為擔心會給造一困擾和負擔，選擇了默默站在的後。

    哪怕等到了重逢，等到終於喜歡上他，還害怕這些會不會讓覺得沉重，

    甚至明明等了那麽久才終於如願以償，還覺得自己像中了頭等大獎似的欣喜若狂，仿佛贏了全世界。

    可是段時焰啊。

    你知不知道你口中的幸運，要你付出了什麽。

    是多年來那些無法靠近的忍心酸，是而不得的痛苦難。

    是肆意張揚的天之驕子變了小心克製的卑微者，是一永遠的傲骨被折下。

    是經曆了兩次徘徊生死之間的鬼門關.....

    這些所有付出的代價，你怎麽能一點點都不提，還一臉輕描淡寫的說出自己很幸運.....

    真的是，太笨了.....

    今霧咽著痛的嚨，眼淚再次難以抑製順著臉頰落下來，“笨蛋，段時焰，你怎麽能那麽笨啊.....”

    連續被上“笨蛋”標簽的男人隻滿臉寵溺地斂眸輕笑一聲。

    他抬著手背不厭其煩地又幫走臉上的眼淚，眉梢彎了彎，微上揚的語調還雜有幾分驕傲，“昂，喜歡一個人，就是會變笨蛋啊。”

    “好了好了，怎麽又哭了？”

    見今霧又開始流淚，段時焰疼惜地輕歎一聲，傾吻走落的淚滴，“我們的小壽星再哭下去，就真的要把整個醫院都給淹走了。”

    “這十年看著漫長，但其實真的還好，我真的一點也不覺得委屈和難熬，所以不要再為我傷心了。”

    段時焰垂眸看著今霧哭得通紅的雙眼，再次疼惜地傾低頭吻了吻的眼睛，“我把十六歲就喜歡的人，送給了現在的自己，我很幸福。”

    他指腹挲著今霧的臉頰，角彎起，“十六歲的段時焰也是這麽覺得。”

    “所以不哭了好不好？”

    段時焰垂著長睫，不帶半點，很溫地親吻。

    裏耐心輕哄著別哭，自己的眼尾卻慢慢地也染上一抹淡紅，“我會心疼。”

    今霧吸了吸鼻子，努力地想要將湧出眼眶的淚水回去。

    可那些眼淚就像是有自己的想法，不管怎麽憋回去，卻還是像打開了開關，如同斷線的珠子般不斷滾落下來。

    “你就沒有想過，萬一如果到最後我還沒有喜歡上你怎麽辦？”

    今霧眨著通紅的眼眶，“如果到最後，我還沒有發現你暗了我這麽久的真相怎麽辦？”

    “難道你還要繼續等.....”

    就像是被說中，還沒等說完，那道低沉微啞的嗓音就已經鄭重認真響起，“那就繼續等。”

    段時焰對上今霧的淚眸，“等到你能喜歡上我為止。”

    小狗的是熱烈真誠，同樣也是堅定執著。

    隻要他認定一個人，那麽這個人就是他唯一的真理。

    所以哪怕他已經走出了九十九步，就算到了最後一步還沒有踏出去，那也沒有關係。

    反正都已經走了九十九步了，也不差最後一步了。

    “我不是答應過你嗎？”

    段時焰握著今霧的手，直直凝視眼眸的目熾灼炙熱，像極了一團永不熄滅的烈火，“以後，我來當你的小狗，一隻你想要擁有的忠誠又熱烈的小狗。”

    “就算主人還不喜歡他那又怎樣？”

    “小狗的永遠隻為你保留。”

    今霧的心再次重重一震。

    不是出生在一個健康溫暖的家庭。

    長期的缺讓無數次能有一個人像小狗文學裏麵的小狗那樣，能夠百分百真誠而永恒去。

    而長的經曆又告訴，想要得到就必須要付出些什麽。

    從未想過有朝一日，能有一個人不計較有沒有付出，都會跋山涉海，翻山越嶺朝堅定走過來。

    還那麽的盛大熾烈。

    就像明亮灼烈的太，像熾熱不熄的火焰。

    今霧覺得自己的眼淚又想要掉下來了，“可是我明明沒有為你做過什麽，當年還害得你出了車禍，現在又為了救被困在雪山的我了傷.....”

    就像不管投來多個球，都能被他牢牢地接住。

    “說什麽傻話。”

    段時焰俯指尖輕眼角，哪怕現在病房，也依舊阻擋不了他眼角眉梢年氣盛的意氣風發，“一個人當然就要不顧，拚死守護了。”

    “所以你不需要付出什麽，也不需要做任何改變。”

    段時焰角微勾，黑眸灼熱，“等著你家小狗大步向你走來就好了。”

    今霧淚睫一。

    漉的視線不由落在他們戴著的那枚藍鑽婚戒，嚨裏又開始湧起酸。

    那一日在店裏，段時焰握著的手跟說，這枚戒指，是他作為老同學送給和傅聿臣的新婚禮。

    老同學。

    新婚禮。

    那時候還沒反應過來的字眼，如今就像是兩把鋒利的利刃瞬間捅心髒，再次發出無盡心酸的痛楚。

    明明是暗者，卻首先求的不是自己能夠得償所願。

    而是能夠如願。

    仿佛在他心裏，相不是排在第一，是排在第一。

    隻要能幸福安好，就算枕邊人不是他也沒有關係。

    今霧抿瓣，眼眶再次滾燙。

    了眼底又想要湧出的淚，好半晌才慢慢找回自己的聲音，“值得嗎.....”

    段時焰勾又輕笑一聲。

    “以前你不是經常在圖書館看一本書，什麽《小王子》？”

    他握著今霧的手，“裏麵有一句話，我很喜歡。”

    “想要和別人製造羈絆就要承流淚的風險。”

    “我不怕掉眼淚，但要值得。”

    段時焰目深深地凝視的雙眼，漆黑深邃的瞳仁燃著一簇永遠熾烈的火，“今霧，你永遠值得。”

    “還有誰說你什麽都沒有為我做過？”

    他角輕彎，“如果沒有你察覺到自己的心意，然後勇敢向我跑來，就沒有現在能暗真的20號了。”

    “是你的勇敢，就了我的圓滿。”

    段時焰出另一隻還在輸著的手，不顧這樣會有回的危險，往前麵不遠的桌麵上拿起那份包裝得特別的禮。

    那是昨晚薛楠想著等段時焰醒來了，就能及時給嫂子送上生日禮，便將花和禮都提前拿了過來。

    他將那份盒子輕輕地放在今霧的手上，眸湛然熠熠，“這是給我家小壽星準備的生日禮，現在打開看看？”

    今霧忍住鼻腔酸意，緩緩將盒蓋打開。

    隻見兩條雕琢得十分致的手鏈落眼中。

    手鏈雖看似兩條，但做了互相連在一起的設計，上麵兩個由高純度水晶做的兩個星球狀的吊墜互相點綴各自的鏈條上。

    就像是銀河宇宙裏互相圍繞著的星，分別散發著專屬於它們浪漫璀璨的星雲。

    “這是.....”

    今霧怔怔地看著那條致的星雲手鏈，通過上麵的星球，很快就認出這兩個星球分別是冥王星pluto和衛星卡戎charon。

    好似一道電劃過腦海，今霧的呼吸不由微微一滯。

    記得那一年高二的春季遊學，學校帶著他們來到了天文館。

    整個場館麵積極大，裏麵不但有著不專門講解知識的科普區，還有很多可玩較高的互區。

    當時大部分同學們都興地湧去像太展廳和星際穿越等有名的區域打卡。

    今霧一個人安靜地走在最後，去看那條長廊上張不有關對宇宙的科普知識。

    直到經過介紹冥王星的屏幕裏，的腳步不由停了下來。

    冥王星是太係中距離太最遙遠的行星，尤其天文學家重新定義行星概念後，投票決定將它排除出行星行列。

    自此，它為宇宙裏最孤獨清冷的行星，唯獨有一顆衛星卡戎一直在19640千米外的遙遠星際默默陪著它。

    今霧記得當時屏幕的最底下有一句話——

    “每一個pluto都有它的charon，祝願每個人都能找到自己的卡戎。”

    當時今霧仰著臉著這兩個行星，看了許久，直到轉離開，無意間一回頭。

    就看到段時焰站在剛才站過的位置，順著剛才看的視線去。

    剛好屏幕開始介紹衛星卡戎。

    從以前，今霧就一直能有人像小狗文學的小狗那樣，永遠熱烈真誠地著。

    也能像冥王星那樣，能擁有屬於自己的卡戎。

    曾經所有遙不可及的，如今全都如願以償。

    不但擁有了最熱烈真誠的小狗。

    也擁有了最虔誠溫暖的卡戎。

    在以為自己要一個人在這條清冷安靜的道路上獨自行走。

    就已經有人抱著滿滿的熱烈意悄悄追在的後。

    今霧抬起眸直直進段時焰的雙眼，通紅的眼眶再次潤。

    這是一個縱橫的世界，什麽能峰回路轉的幸福結局隻能出現在話故事書裏。

    直到他出現在麵前。

    聽到了命運逆轉的聲音，嶄新的故事翻頁的聲音。

    他牽著的手，把從荊棘叢生的沼澤地帶領到熾熱明亮的明之地。

    他代表了“另一種結局”。

    一個能通往幸福好的結局。

    “怎麽隻看著我不說話？”

    見今霧的眼睛又紅了起來，段時焰再次有些手足無措地想要抬起手向的臉頰，做好幫淚的準備，“是不是不喜歡這份生日禮.....”

    話剛說到一半。

    今霧已經抬起雙手勾住他的脖頸，將他輕輕地往下一拉，臉頰仰起，朝著他的瓣親了上去。

    的一激而起。

    段時焰背脊微僵。

    下一秒他長指穿進的頭發裏，甘願朝躬下低著頭，隨後薄微張，更深地含吻住了的。

    窗外天大亮。

    洶湧肆了一整晚的暴雪已經化為薄薄的小雪，正伴著淺淡金的淅淅淋淋而下，就像是一道浪漫的旁觀者。

    “其實是你重新教會了我什麽才是。”

    今霧的鼻尖跟段時焰稍分開些距離，一雙瑩亮的眼瞳直視著他那雙灼烈得發著意的眼眸，瓣緩緩彎起，“其我才能重新正確察覺到自己的心意，擁有勇氣主向你跑來。”

    “你是英雄。”

    今霧含著淚的雙眸彎起嫣然的弧度，“你是裏的英雄。”

    “段時焰。”

    “我你。”

    像是隻說一遍本不夠，今霧摟著段時焰的脖頸，眸漉， “我你，我真的真的很你。”

    “恭喜你，我的20號。”

    今霧彎起了被淚浸的雙眸，對上男人微紅的雙眼，一字一句認真道，“你終於等到你的19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