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幾個回合的深度流之後， 向微筋疲力盡地灘在床上， 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眼皮一合就睡著了。

　　再度醒來時，已是日上三竿。

　　睜開眼， 發現江城也還沒起床，他著上半側躺在旁邊， 被子剛好搭在人魚綫，遮住下半，單手撐著頭，視綫一不地落在臉上。

　　「醒了？」他問，聲音聽起來十分愉悅。

　　還不太清醒的向微懵了半秒才點頭， 問：「你今天怎麽還沒出門？」

　　江城：「在把你哄好之前，我不打算出門。」

　　把哄好？

　　向微又是一懵， 接著昨晚的記憶一腦涌現出來，整個人立馬清醒過來， 連忙道：「哄好了！」

　　江城：「真的哄好了？」語氣裡帶著憾。

　　被『哄』到沒脾氣的向微狂點頭：「真的。比真金還真。」

　　就他那個哄法， 誰還敢有脾氣？

　　向微怕江城大清早的大發， 答完這句話之後就蹭地一下溜下了床， 打算三十六計走爲上計，然而才剛一下床， 又蹭地爬回去， 快速裹自己的小被子，漂亮的小臉蛋白裡紅，一雙眸瑟瑟發抖。

　　「怎麽不跑了？」江城勾著角， 淡淡地睇著眼前不已的朋友，好整以暇地問。

　　向微：「……」

　　明知故問。

　　當然是因爲剛才下床之後陡然意識到，自己上竟然□□……

　　都怪他昨晚『哄』了太多次，以至於疲憊不堪的連睡都沒顧得上穿就睡著了。

　　向微投給試圖看笑話的男朋友一個怨念地小眼神，然後轉移話題道：「現在不早了。你快起床吧。」

　　「好。」江城答應得相當之乾脆，然後長一邁，大大方方地下床了。

　　接著……

　　向微就焦化了。

　　他他他他他他居然和一樣，上一件服都沒有穿！

　　雖然早就已經見過江城不穿服的樣子無數次了，但向微此刻依然有些害，尤其是當想收回視綫卻意外瞟到他的某個不可言說的部位正昂揚立時，耳燙得要命。

　　「你怎麽……」話一出口向微就後悔了。

　　儘管及時收住了後面的話，可爲時已晚，原本要走進帽間的人，聞言又止步轉過來。

　　「你想說什麽？」他問。

　　向微得不敢與他對視，心慌慌地垂下眼，結果不垂還好，這一垂，又和他的那個不可言說的部位來了個親切會晤。

　　向微：「……」

　　意外。

　　真的是意外。

　　向微連忙把視綫移到床沿上，略顯張地說道：「不、不是什麽重要的事。你不用管我。」

　　江城沒有錯過向微的視綫游移路徑，好心地勾了下，說：「重不重要我會判斷。你但說無妨。」

　　向微：「……」這讓怎麽說得出口？

　　向微的心恥到了極致。

　　真話是絕對不能說的。不然他恐怕會言傳教，讓明白爲何那個不可言說的部位會天天向上……

　　爲今之計只能胡編造了。

　　做好決定之後，向微只用了三秒鐘就編好了一個完謊言：「我覺你好像長高了，有點驚訝。」

　　暖暖的臥室，安靜了片刻，接著向微就聽到了一句讓不著頭腦的話——

　　「你指的是橫向還是縱向？」

　　江城的語氣聽起來笑意滿滿，帶著幾分調戲無知的味道。

　　這讓向微更加懵了，直覺告訴他的話裡有深意，沒敢立刻回答。

　　橫向還是縱向？

　　長高當然指的是縱向。

　　有人還能橫向長高的？

　　橫向生長那胖。

　　而他的材，穿顯瘦有，一分不多一分不，完得剛剛好，完全跟胖沾不上邊，他怎麽會覺得指的是橫向呢？

　　向•無知•微想啊想，怎麽也想不明白江城話裡的深意到底是什麽，只好冒著被調戲的風險，乖乖答道：「縱向。」

　　「縱向？」江城把的話低聲重複了一遍，然後笑道：「我倒希是橫向。」

　　「你想長胖？」向微想也沒想就接了這麽一句。

　　江城黑眸微瞇，笑悠悠地反問：「如果讓你測量我的橫向高，你會怎麽測？」

　　怎麽測？

　　這個問題向微以前從來沒有思考過。

　　測量縱向高時，測量的是從腳底到頭頂的距離，也就是最低點到最高點的距離。

　　按照這個思路，那麽測量橫向高時，應該從最左端量到最右端。

　　他的最左端應該是翹……嗯。

　　最右端則是……

　　向微還沒有開始思考，腦海中就自浮現出了剛剛親切會晤過的那位柯博文，然後就——

　　「！！！！！！！！」

　　「……………………」

　　「%￥##￥#￥%*……」

　　向微石化在原地，滿臉通紅，心中後悔不已。

　　剛剛到底爲什麽要提長高這茬兒？

　　直接說長胖多安全？

　　等等……說長胖好像也不太安全。

　　以他一言不合就開的作風，聽到說他長胖，只怕會問一句——『你指的是整還是局部？』

　　想到那個比昨晚還，啊不，胖……的那個局部，向微的心更恥了。

　　……

　　臉紅心跳沒沒臊的周末過去之後，向微又投到了張的學習之中。

　　當初是人品大發綫考進的s大，文化課基礎比其他同學差，越往後就越跟不上進度，尤其是高數，簡直就是的噩夢。

　　而和有著同樣噩夢的，還有梁菲菲。

　　上午最後一節課時，梁菲菲在微信群裡約和沈夕一起去食堂。

　　向微沒有其它飯約，便非常爽快地答應了，一下課就奔去食堂與兩人會師。

　　排隊等待打飯時，大家聊到了即將到來的期末考，梁菲菲喪喪地嘆道：「爲什麽我們藝生，也要學數學這種深奧的知識？」

　　向微也跟著嘆了一口氣，道：「大概是怕我們以後算不清片酬吧。」

　　「說得好。」梁菲菲：「我突然又有鬥志了。爲了以後不被公司克扣工資，我一定要學好數學。」

　　向微：「……」這理由夠充足的。

　　「要我幫你補習嗎？」一直沉默的沈夕忽然對梁菲菲說。

　　梁菲菲聞言大喜，立馬挽住沈夕的胳膊做抱大狀：「從這一刻起，你是我的神。」

　　沈夕：「……」

　　向微：「……」

　　向微聽梁菲菲說起過，沈夕高中時是個學霸，高考分數完全夠去f大那種『普通』學校了，但不知爲何卻選了s大的模特系。而沈夕平時的表現來看，對當模特的興趣似乎幷不大。

　　確切地說應該是，沈夕對任何事的興趣都不大，除了嘉……

　　想到沈夕和嘉之間說不清道不明的愫，向微不由在心裡替沈夕嘆了口氣。嘉邊的生，實在是太太太多了。

　　收回思緒，向微衝沈夕笑道：「我的數學也很差。你爲什麽不幫我補習？」

　　沈夕：「願意爲你補習的人很多。」

　　「就是。」梁菲菲道：「學校裡多明裡暗裡想對你獻殷勤的男生，其中不乏數學績好的。還用得著我神給你補習？」

　　向微囧。明裡暗裡獻殷勤？是反應太遲鈍了麽？爲什麽完全不知道有這回事？

　　二黑：「不，你的反應非常敏銳。沒有人想對你獻殷勤。請繼續保持這樣的敏銳。」

　　「……」這誠懇得近乎於虛僞的語氣，一聽就是在哄騙。

　　向微不想討論到底有沒有人想對獻殷勤這種事，衝梁菲菲笑了笑，道：「嗯。有我男朋友給我補習就夠了。沒有人比他更厲害。」

　　梁菲菲沈夕：「……」這恩秀得太刻意了同學！

　　接收到兩位好友抗議的眼神，不小心撒了一把狗糧的向微心虛不已，正想轉移話題，手機卻在這時響了一聲。

　　向微從口袋裡掏出手機，解鎖屏幕，看到是毒王大人發來的微信消息。

　　[毒王大人：半小時後你會在哪裡？]

　　半小時後？

　　向微看一眼排在前面的隊伍，估計一時半會兒還打不到飯，於是回復——

　　[微微的微微：學校東區食堂。]

　　[毒王大人：ok。半小時後，食堂門口見。]

　　[微微的微微：你要來s大？]

　　[毒王大人：嗯。見面後再說。]

　　[微微的微微：哦。]

　　食堂阿姨的打飯速度比向微預想的要快，半小時後，已經吃完飯了。

　　走出食堂，對兩位好友說：「我還有點兒事。你們先……」『走』字還沒說出口，就看見毒王大人迎面走了過來，手裡提著一個黑手提袋。

　　梁菲菲和沈夕也認出了毒王大人。

　　「微微，那個男生是你的同學吧？上次你搬家時，幫忙除過妖的。」梁菲菲在向微耳邊笑嘻嘻地說。

　　除妖……

　　回想起毒王大人向葉婉潑『狗』的畫面，發現這形容還真有那麽點兒切。

　　向微也笑了：「就是他。」

　　兩人說話間，毒王大人已經走近了。

　　向微猜想毒王大人應該是來和談廣告項目的事的，未免掉馬，跟兩位好友打了個招呼，就和毒王大人走了。

　　結果卻沒想到，走了幾步之後，毒王大人忽然停了下來，回頭對後的沈夕和梁菲菲說——

　　「冒昧的請問一句，你們有男朋友？」

　　咦？

　　沈夕和梁菲菲兩人皆是一楞，一齊搖頭。

　　向微張地看向毒王大人，用眼神問：你要幹嘛？

　　毒王大人回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然後邊往回走邊從黑手提袋裡掏出兩個紫的方形紙盒，分別遞給沈夕和梁菲菲，用十分冷靜淡定地語氣說道：「新産品，免費贈送給兩位試用。」

　　新産品？

　　向微有點懵，好奇地走近一看，發現那紙盒上赫然寫著『男友手』四個大字，旁邊印著一個正在用這隻『手』按部的畫面。

　　向微：「……………………」

　　免……費……試……用……

　　在食堂門口給生送按，這是人乾得出來的事嗎？

　　看著面前被毒得待若木鶏的沈夕和梁菲菲，向微覺自己差不多可以和這位不食人間煙火的毒王大人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