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你就是太聰明了,聰明得一點都不智慧,此刻心中又開始怨恨貧道為何不早些點撥你,為何袖手旁觀?”
“你要知道,等貧道去驪珠天擺攤的時候,你已經是多大歲數了?你以為一個人已經定下來的心,有那麼容易更改嗎?不然為何會有句老話,作江山易改稟難移?”
“再說了,貧道跟你無親無故的,是你爹啊?”
“你還是喜歡怪罪他人,從來不喜歡從自己上找問題。這樣的你,貧道就算再早個十年進小鎮……興許真就管用了,可惜貧道本事就那麼點,小胳膊細的,你以為說進驪珠天就可以進的?說幫你就能幫的?再說了,我們人啊,總得遇到事了,吃過苦頭了,就自己去回心轉意,起念發愿,自求多福,總想著走在路上遇見貴人相助,這種心態,要不得。”
“李寶箴讀的圣賢書上,一定有這麼一句,‘行有不得皆反求諸己,其正而天下歸之’。何況你家鄉的那座螃蟹坊上邊,不也有四個大字,‘莫向外求’?”
陸沉轉移視線,微笑道:“朱河啊朱河,你這個人,什麼都好,老實本分,宅心仁厚,就只有一點,得改改,喜歡代人認錯的習慣,以后改改啊。亡羊補牢為時不晚,也許,可能,大概吧。”
一個老了的男人,時至今日,還對當年的那個年滿懷愧疚,既對泥瓶巷年以后獲得的就,由衷到高興,卻又不敢在自己兒那邊流出毫真實緒,所以這麼多年下來,其實不容易的。
陸沉雙手橫放,輕輕拍打著欄桿,抬頭向遠。
什麼賭桌。
你們不要的,有個人都要了。
朱鹿問道:“你是誰?”
陸沉笑道:“貧道姓陸,往大了說,往高想。”
朱鹿渾然不覺,淚流滿面。
陸沉笑嘻嘻道:“朱姑娘,不用哭得這麼傷心,亡羊補牢為時不晚嘛。不然貧道找你作甚,告訴你真相,只是為了讓你悔青腸子嗎?貧道可是山上數得著的大人,很忙的!”
老車夫呸了一聲。
是數座天下屈指可數的大修士,這句話沒任何問題,只是你陸沉很忙碌?
“人生行走一步步,如讀書作文寫字,必須一筆一劃,認認真真,從容寫去。”
陸沉抬起一只腳,腳尖輕輕擰轉地面,“說是三歲看老,其實只是各有各的文字工拙、腳步快慢,大上,雖與人品、聰愚無涉,亦可觀人之福澤、功業。況且真肯用心,笨人愿意多看多學點聰明世,聰明人愿意用笨法子做人,按照你們家鄉的說法,功夫到門了,就不會被人早早看死。徐徐見功,自有一番天地新氣象,可以讓旁人大吃一驚,可以嚇人一大跳。”
陸沉站直,了個懶腰,笑道:“有個人的有句話說得那一個好。風波氣勢惡,稗草神竦。別無他法,僅此而已。你我他和,都共勉共勉。”
“行了行了,別用那種吃人的眼神看貧道了,貧道就再給你一個選擇和機會,好好跟你爹道個別,然后跟隨貧道一起……返鄉。”
“朱鹿,貧道都與你都這麼打開天窗說亮話了,丑話說在前頭,你如果還是沒辦法好好珍惜,貧道就只能呵呵且呵呵了!”
陸沉抬起一只袖子,晃了晃,懶洋洋道:“知道這是什麼嗎?貧道奉勸你一句,最好這輩子都別知道。”
經過這一路的同行,太后南簪發現自己喜歡跟余瑜聊天的,就拉著一起進了屋子,主倒水的時候,余瑜問了個大概只有才能問出口的問題,做了個仰頭持杯的姿勢,小聲問道:“太后娘娘,有長春宮酒釀嗎?舟車勞頓唉,有點乏了,喝個小酒兒,提提神,才能陪著太后娘娘好好聊天!”
“暫憑杯酒長神嘛,我們就用碗喝酒好了。”
南簪笑著點頭,從袖中取出兩壺仙釀,然后施展一門制法,防止隔墻有耳,跟輕輕磕酒碗,一飲而盡,婦人主說了些上次設下酒宴款待“陳”的幕,當然都是被太后娘娘修改的過程,真真假假,混淆不清,比如說自己極有誠意,當時給陳平安開出一個很高的“價格”,大驪宋氏愿意竭盡全力付出人力力財力,幫助他一路修行登高,直到飛升境瓶頸……
南簪說著說著,便紅了眼睛,眼眶中依稀有瑩瑩淚花,抿了一口酒水,出手掌,輕輕拂過桌面,喃喃道:“余瑜,你說都這樣了,怎麼就談不攏呢。”
之前跟陳平安面議,上說自己是金丹,實則元嬰。只不過還是被陳平安一眼看穿了境界高低。
余瑜是真敢說,“太后娘娘,你聽著別生氣啊,說真的,你不該這麼聊的,與生意人談錢聊生意,與讀書人就該聊圣賢道理,關系了之后,再找機會跟買賣人談懷,與讀書人做買賣。”
南簪一愣,抬頭笑道:“好像有理。”
余瑜小心翼翼問道:“太后娘娘,大人沒有對你做啥不合禮儀的事吧?”
那個家伙,好說話的時候可好說話,不好說話的時候……算了,不想,不敢想,就不去想。
南簪又跟余瑜扯了很久的閑天,各自喝完一壇酒,結果又被小姑娘拐走“好事雙”的兩壇長春宮仙釀,余瑜這才神清氣爽地大踏步離開屋子。
南簪獨自坐在屋,環顧四周,心中憤懣不已,雙指捻住白碗,高高舉起,就要重重敲在桌上。
只是想了想,南簪還是輕輕放下,犯不著跟一個白碗置氣。
下意識后仰靠去,差點就要摔倒在地,才記起所坐位置只是一條長凳,不是多年習慣了的椅子。
氣得婦人使勁一揮袖子,將那只白碗砸向墻壁,又頹然嘆息,將即將磕個碎的白碗駕馭回桌上。
直愣愣看著空碗,越想越憋屈的婦人,氣得脯起伏不定。
當時篤定對方不敢在京城行兇。一個文圣的關門弟子,豈可悖逆行事。關鍵他但凡有點理智和腦子,又怎麼忍心蒸蒸日上的大驪基業,尤其還是師兄崔瀺一手造就的功業,在你陳平安這個師弟的手上,付諸流水?
結果南簪的一顆頭顱被對方斬下,如果不是立即使用了一門陸氏“家傳”法……
南簪想到這里,忍不住了額頭,再出手掌,輕輕拂過脖子。
這個一路踩狗屎的家伙,驟然富貴了,就輕了骨頭!就那麼帶著個黃帽青鞋的青年扈從,進宮一趟。當時帶路之人,正是自稱與陳平安可算半個同鄉的陸尾,這位老祖與本名陸絳的南簪,還有那個陸臺,都出自陸氏宗房。那個姓陳的,不但為點燃一張挑燈符,給陸尾上了一炷云霞香。砍掉南簪的頭顱,還按住的腦袋著磕頭如搗蒜,最后干脆掀了桌子。
南簪這次之所以主要求跟皇帝一起離京,可不是游山玩水,而是為了兩件私事,而且都繞不開那個陳平安。
一件事,是想要跟陳平安確定,手上的珠串,是否還剩下幾顆靈犀珠可以使用。
第二件事,就是想要知道,自己是否能夠離中土家陸氏,與那個讓到心有余悸的龐然大,徹底撇清關系。
就像先前老車夫在火神廟那邊,被封姨調侃一句,實在不行就跟陳平安認個慫,賣個好,在那邊揭了陸尾的老底。老車夫不是沒有心,可還是打消這個念頭,實在是覺得哪怕招惹劍修,都別跟算卦的結仇。招惹了劍修,挨幾劍而已,扛得過去就翻篇了。但是與家練氣士結仇,尤其是中土陸氏,可就不是一輩子兩輩子的事了。老車夫尚且如此忌憚家,就更別提南簪這個棋盤上淪為一顆棋子的局人了。
只是不知為何,自從陸尾返回家族之后,就好像完全忘記了這個“陸絳”。
今天的南簪發髻間,別有一支材質普通的青竹簪子。
余瑜發現了,只是沒有深究,只當是太后娘娘的閑雅致,畢竟瞧著就很素雅嘛。
先前在皇宮,沒有,也不敢瞞騙那個城府深重的年輕。
的確將那塊本命瓷碎片,放回了驪珠天。
在南簪臉變幻不定、浮想聯翩的時候,耳邊突然響起一個陌生嗓音。
“一個剛剛還是只能跟在馬車后頭吃灰塵的小小織造局吏,突然就可以跟大驪王朝的一國太后平起平坐,滋味如何?”
南簪緩緩抬起頭,結果看到一個頭戴蓮花冠的年輕道士,至于道士邊的那個子,好像姓朱?是織造李寶箴邊的婢?
瞧也不瞧一眼。
婦人只有片刻的呆滯,很快就恢復常態,繼而熱淚盈眶,迅速起,一退再退,站定,然后一下子跪地磕頭,砰砰作響。
才想著與“陸絳”撇清關系,這會兒是半點心思都沒有了,梨花帶雨,帶著哭腔喊道:“陸絳拜見祖宗!”
陸沉一個橫向蹦跳,出手掌,“別,千萬別跟貧道認祖歸宗,貧道已經欠了一屁債了。”
除了陸臺那孩子,天機清澈,言語風趣,而且還算孝順,真沒幾個可以讓他這個老祖宗真正省心的主兒。
遇到事,就喜歡給老祖宗敬香磕頭,老祖宗我遇到事了,給你們磕頭,行不行?就管用啊?既然反正都不管用,誰怨誰。
陸絳置若罔聞,只是使勁磕頭。
陸沉搬了條長凳落座,翹起二郎,笑道:“行了,沒有半點誠意的磕頭,意義何在,真當掛像上邊的老祖宗都是死人嗎?”
陸絳還是不聽,只顧著磕頭,大概是為了顯示誠意,的額頭已經紅腫。
陸沉拍了拍膝蓋,說道:“怕了你了,起來吧,不讓你白白磕頭就是了,作為報酬,我會與陸神打聲招呼,以后陸絳這個名字,就從陸氏家譜上邊一筆勾銷了。我數到三,再不起來,我就走了,只當今天沒來這趟。至于想著靠陸絳跟我套近乎,南簪,你小心是在做白日夢,到頭來竹籃打水一場空。一,二……”
南簪迅速站起。
陸沉笑問道:“本來是不想來這邊的,只是有件事,實在好奇,說說看,那塊本命瓷碎片,被你命令楊花放在哪里了?”
南簪不敢有毫瞞,猶有哭腔,微微聲道:“回祖……陸掌教的話,那塊本命瓷,我已經讓楊花放在陳平安泥瓶巷祖宅的隔壁了?”
“哦?”
陸沉眼睛一亮,笑得合不攏,“隔壁,左邊還是右邊?”
南簪說道:“就在宋睦書房的屜里,夾在一本小學書籍之。”
陸沉好像有些失,撇撇,站起,“打道回府,打道回府。”
南簪言又止。
陸沉出手指,敲了敲眼角,微笑道:“南簪,額外送你一句話,別再在心里罵陳平安了,他其實聽得見的,懶得計較罷了。”
南簪頓時如遭雷擊。
這下子是真慌了。
論記和忍的本事,尤其是記仇,那家伙絕對是讓南簪刮目相看的。
陸沉哈哈笑道:“你也真信啊。”
南簪茫然。
陸沉自顧自點頭道:“可以相信。”
“不信了有可能吃苦頭,信了就不半點吃虧反而有賺的事,為何不信。”
陸沉將長條凳踢回原位,“天下學問最難夜航船。”
帶著朱鹿無視墻壁,一路筆直走出去,陸沉雙手籠袖,“貧道倒是對此很不以為然。”
“在我看來,最難是彎腰撿取滿地錢。”
“明明俯拾即是,幾乎沒人肯撿,偏偏不愿揣在自己兜里,這世道,本該人人腰纏萬貫的,陸地龍蛇的,何其怪哉。”
“道友,你知道滿地的銅錢,若有寓意,是什麼嗎?”
朱鹿靈乍現,臉也隨之黯然,喃喃低語,“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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