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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來》 第一千零四十章 報道梅花消息

師行轅是三者當中境界最低的,所以無法知曉山巔那邊的對話。

呂碧霞卻抬起頭,舉目去,結果那個雌雄難辨的家伙,就跑路了。

在青冥天下消失已久,長久借住、或者說匿在“師行轅”魂魄中。

至于師行轅,是自己變著法子進的煙霞

離開那座囚牢,師行轅當然暗自慶幸,這輩子都不想故地重游了。

在那座煙霞,師行轅的仙人境,已經被一點點消磨到了玉璞境。

唯獨有一點憾,就是那塊長勢喜人的麥田,收要比往年好三,再見不著了。

陸臺蹲在地上,著土狗的腦袋,抬頭笑道:“辛苦兄,不如我們打個賭?”

辛苦搖搖頭。

陸臺就是個話癆,哪怕不搭理他,都能一直絮叨下去,相這麼久,辛苦還是沒能習慣。

陸臺就換了個法子,跟那個張風海打了個賭,賭他一定可以心想事了之后,就得答應他陸臺一件小事。

張風海毫不猶豫就答應此事。這位主舍棄白玉京道份的修士,甚至沒有詢問對方是誰,是什麼小事。

陸臺慨萬分,“不愧是我們張宗主,大氣磅礴,跟著他混,肯定能吃上飽飯!”

之后張風海就走到山頂,先將那“道祖歇腳”的一片石給打落山腳,滾弱水中,再去屋找辛苦談事

別說是師行轅,便是見過大風大浪的呂碧霞和一貫心大的袁瀅,都大吃一驚。

唯獨陸臺的驚嚇模樣是假裝的,朝張風海的背影出大拇指,“張宗主,霸氣無匹!”

辛苦坐在桌后,前桌上是一排型的十萬杵墨錠,張風海雙臂環,斜靠門口,說道:“我打算以閏月峰作為宗門選址所在,你覺得呢?”

辛苦皺了皺眉頭,“等你躋了十四境再來談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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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風海說道:“你不用當宗主,你也不合適當,當也當不好,所以你只需要在宗門譜牒上邊掛個名即可,我來當宗主。”

辛苦站起

張風海笑道:“先別生氣,在道祖散道之后,青冥天下,還有一場變天,你躲不掉的,與其等,不如爭先。”

辛苦問道:“你跟陸臺是事先約好的?”

張風海搖頭道:“頭回見。”

陸臺扯開嗓子附和道:“天地可鑒!”

辛苦冷笑道:“如果沒有記錯,道祖親口說我有三寶持而寶之,在慈在儉,在不敢為天下先。”

張風海沉默片刻,“你這個人腦子有點不靈。”

陸臺跳腳怒道:“張宗主你放肆,不許這麼說我家辛苦兄!”

張風海笑道:“不過你的脾氣是真好,這都能忍他這麼久。”

陸臺趴在窗臺那邊,解釋道:“我們張宗主的意思呢,不復雜,是說他已經離白玉京了,連玉樞城道牒都不要了,如今是不是道士,都兩說呢。然后就是道祖說的金科玉律,擱在青冥天下,誰都適用,都得聽,不服氣也得忍著,最好是心服口服,但是只有你做什麼都半點不辛苦的辛苦,可以不用管,唯獨是你,恰好是你,所以我才來這里,張宗主是一樣的理由,不過我私心更重,就只是想著有個闊氣的待客,以后跟朋友重逢了,有面子。張宗主就很……公道了,是要代替道祖,讓他覺得不對的某些事一一步正軌。”

呂碧霞深呼吸一口氣。

師行轅更是道心不穩。

如果不是那個家伙道破天機,們其實本不知道張風海到底想要做什麼。

山頂唯有松濤陣陣如水。

還是那個家伙打破沉默,“張宗主,畢竟是道祖歇腳,咱們還是把那片石搬回原位吧。你要是覺得沒面子,我可以喊上呂姐姐一起去弱水撈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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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番混不吝言語,呂碧霞和師行轅,還有袁瀅,幾乎同時松了口氣。

辛苦說道:“等你躋了十四境再來談此事。”

張風海點頭道:“可以。”

其實是同樣一句話,兩個意思了。

先前是說等張風海十四境了,再打一架。

現在辛苦的意思,則是你如果能夠躋十四境,就有資格在此閏月峰,開宗立派。

陸臺手道:“好,談攏了就好,得慶祝慶祝,不如我們殺狗吃吧,大冬天燉狗,那滋味……”

袁瀅第一次與陸臺有不同意見,瞪眼道:“陸臺!”

陸臺笑容燦爛道:“就是看你們一個個這麼悶,開個玩笑,解解悶,看把你張的。”

之后兩撥人就算在這邊住下了。

有陸臺在,雙方很快就混了。

大概除了白玉京,天下此最近月。

這天夜幕中,陸臺拉上辛苦,眾人很隨意挑選一塊石頭坐在上邊,各自喝酒,在陸臺的帶領下,開始展未來。

莫名其妙就湊一堆的六個人,按照先后順序,辛苦。陸臺,袁瀅。張風海。呂碧霞,師行轅。

一座暫時還沒有宗門名稱的山頭,一個純粹武夫,五個練氣士。

按照陸臺的設想,宗主必須是張風海,掌律祖師呂碧霞,負責管錢的,是師行轅。

首席供奉,本該是辛苦。但是這位青冥天下的武道第二人,直接拒絕了。

于是陸臺就遂自薦,當仁不讓了。袁瀅就順勢了次席供奉。

“我們這座宗門,有十個人,足夠了。再多就是養廢了。師姐姐,你瞪我干嘛,又沒說你。”

師行轅無奈道:“我都沒看你,瞎說什麼。”

確實沒覺得陸臺說了什麼難聽的話。

“那就是我誤會師姐姐了。”

陸臺哦了一聲,“我們這座宗門,以后最多最多,總計十一個人。然后每過百年,淘汰掉一人,增補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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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躋了天下十人、候補十人之列,可以不為天下前十的純粹武夫,也是同等待遇。”

“總有一天,我們這座宗門,就都是高手中的高手了,都別愣著了,給點掌聲。”

張風海只是高高舉起酒壺。

呂碧霞面帶微笑,這樣啊,確實有點期待了。

師行轅抬頭向天邊兩明月,神采奕奕,看來自己得好好修行了。

只有袁瀅使勁鼓掌。

結果陸臺說了句大煞風景的言語,“師姐姐,如此皎皎明月夜,把你的襯托得愈發黑了。”

師行轅氣笑道:“你總跟我過不去,只知道撿柿子拿,有本事說呂碧霞啊!”

陸臺赧道:“這個說法,旖旎了些,容易讓人誤會。”

師行轅嗤笑道:“只會花花的貨。”

呂碧霞點頭道:“荏,估著沒兩下功夫,就得來句‘容我歇一會兒’。”

陸臺雙手抱拳,“怕了你們,認輸認輸。”

張風海大笑起來。

辛苦繃著臉,眼中也有些笑意。

陸臺仰頭狠狠灌了一口酒水,抹了抹,“古來圣賢天地之替。當今豪杰者星宿之顯化。今夜有幸與諸位共飲,不夠不夠,遠遠不夠,相約千年后此月此日再飲,我先醉!”

砰然一聲。

原來是陸臺后仰睡去了。

袁瀅尷尬道:“我這夫君,酒品很好,酒量一般。”

————

大驪京城的城頭之上,在一個在此賞景的老人邊,滿頭霧水趕來此地的荀趣停下腳步,拱手道:“下荀趣,見過洪郎中。”

相貌清癯的老人點頭致意,笑道:“今天臨時把你喊來這邊,是因為有個人剛剛進京,由你面接待比較合適。”

老人沒有穿服,事實上,除了參加朝會,這位正五品位的禮部祠祭清吏司主郎中,就不太需要那麼拘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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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屬于大驪場的特例,京城郎一抓一大把,只有三個,是最符合既清且貴這個譽的,除了吏部的考功司和兵部的武選司,就是老人的禮部祠祭清吏司了,名義上,兩位禮部侍郎可以共同決定大驪王朝各路山水神祇的功過考核,但真正管的,其實還是祠祭清吏司,所以老人的這個顯赫位置,是被稱為“小天”的。

荀趣以心聲問道:“師父,此人跟陳先生那邊有關系?”

老人點點頭,手指向一個走在街上的外鄉青年修士,“他曾掖,其實不屬于落魄山修士,但是當年陳平安在書簡湖的時候,一直把曾掖帶在邊,是青峽島的隔壁鄰居,靠著運氣和自努力,如今曾掖已經是五島派的掌門了,好歹是一座仙府的頭把椅,所以他這次京的路線,刑部那邊的諜報,早就送到了我們的祠祭清吏司。因為他跟陳平安有這麼一層關系在,我覺得還是讓你出面,禮部和刑部那邊也沒多說什麼,異議不大,一次兩次的,就當是形一個各個衙門默認的定例,好的。”

荀趣笑道:“異議不大,就還是有異議的。”

老人扯了扯角,“各個衙署都在照規矩走,不算什麼,誰還沒點私心。”

吳鳶,如今已經是州刺史,他既是上柱國袁氏的婿,還是國師崔瀺為數不多的學生之一。

接替曹耕心位置的新任窯務督造,簡,正四品。原戶部清吏司荊寬,前些時候出京擔任寶溪郡太守。

諸如此類,朝廷之上和衙門之間,都是要爭一爭吵一吵的,山水場更不例外。

荀趣問道:“師父,我這就去見曾掌門?”

老人說道:“躁!你就不知道再等會兒?人家才前腳進京城,你后腳就去攔路,這不是明擺著告訴曾掖,朝廷在盯著他的行蹤?”

荀趣微笑道:“故意這麼說的,弟子好久沒有聽到師父教誨了麼。”

老人忍俊不,前不久,荀趣還只是南薰坊那邊,一個鴻臚寺暫領京城寺廟修葺事務的從九品小,序班,貨真價實坐冷板凳的芝麻

擱在大驪京城,都不

如今荀趣已經轉任兵部武庫司,升了,不過此次升遷,倒也不算毫無征兆,早在鴻臚寺擔任序班的時候,荀趣就能夠兼管著京寺務司及提點所務,再加上那位落魄山陳山主進京期間,都是荀趣跟著,所以只是往上提一級臺階,變正九品,沒有任何波瀾。

所以荀趣的傳道人,老人在菖河那邊與弟子喝酒的時候,才會打趣一句,陳山主還是不仗義,都不曉得跟吏部打聲招呼,怎麼都該連跳三級的,否則都對不起大人的威。玩笑歸玩笑,在這位職掌禮部祠祭清吏司多年的老郎中看來,荀趣這個年輕人,是注定要在朝廷諸部、衙署之間不斷流轉的,以鴻臚寺作為起步,未來每個位置都坐不長久,長則三五年短則一兩年。

當然位會越來越高。

這就涉及到了一個荀趣至今都不清楚的幕,其實是國師崔瀺早就安排好的一幅“升圖”。

荀趣的直覺沒有錯,喜歡親自過目諸多“小事”的崔國師,不但知道他,而且一直盯著他。

荀趣曾經有一句無心之語,說自己是個“留不住錢的窮鬼”,一語中的。

他是神靈轉世。

所以大驪朝廷,會一直“送窮鬼”。所以二甲進士出的荀趣,才會鴻臚寺這個出了名的清水衙門待那麼久。

老人曾經親口詢問崔國師,當真有用嗎?崔瀺笑答一句,肯定有用,雖說用不大,不過時日久了,還是相當可觀的。

荀趣拱手告辭,老人還是點頭致意。

大街上,曾掖斜挎包裹,獨自散步,欣賞大驪京城的繁華景象。

曾掖是好說歹說,才讓馬篤宜不跟著自己一起進京。

馬篤宜就開始找各種不是理由的理由,什麼曾掌門畢竟是鬼修,在山上多不人待見啊,你又是去大驪王朝的一國首善之地,沒有幫著掌眼,就你這種口拙笨的,遇到點事都解釋不清楚,蒜皮的小事都容易變大事……曾掖哭笑不得,一來五島派是大驪朝廷承認、禮部錄檔的正式門派,再者曾掖還有一塊太平無事牌,雖然是末等,但是含金量之高,當真是在這個寶瓶洲都可以太平無事了,有事都會沒事的那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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