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江位于舊朱熒王朝境,古書《水經》有云,四方有水曰雍。
在陳平安遞出那本冊子上,還有采芝山獨有的一種“幽壤”。
道號庭的靈飛宮湘君,先前在戰場址開辟道場,就與采芝山的山神王眷,花大價格,購買了數量可觀的幽壤。
而陳平安當時跟王眷談的價格,大概是湘君的一半還不到一點。
所以落魄山的生意伙伴,被陳平安寫在冊子上邊的,僅僅是今天屋有座位的山水道場,就分別有掣紫山,梓桐山,采芝山,璞山,雍江。
至于披云山和魏山君,那能生意伙伴?
佟文暢問道:“陳國師,桐葉洲的那條大開鑿,還缺不缺錢?”
陳平安說道:“前中期所需的兩筆神仙錢,目前都已經有著落了,至三十年之不愁錢。”
佟文暢又問道:“約莫籌集了兩萬顆谷雨錢?”
關于這件大事,寶瓶洲議論紛紛,在山上早就傳開了,都在猜測那座建造在云巖國京城的臨時“祖師堂”,如今賬簿上到底躺著多顆谷雨錢。
比如陳平安之前在疊云嶺做客飲酒,山神竇淹就曾主提及桐葉洲開鑿大一事,詢問陳平安適不適合砸錢進去,可別打了水漂都沒個聲響。陳平安就建議竇淹和岑文倩,手頭如果有閑錢,不妨試試看。他會用一種類似青萍劍宗代持的方式,讓疊云嶺和老魚湖。
最終竇淹便發發狠,東拼西湊,加上借債,與幾個要好的山神朋友,拿出了四百顆谷雨錢,寄給了落魄山。
不過岑文倩還是沒有參與此事,原因很簡單,就一個字,窮。如果說得好聽點,那就是兩個字,清貧。
陳平安笑道:“不止。”
傅德充好奇問道:“能不能說個大概數字?”
陳平安說道:“不算中期投的神仙錢,只說第一筆已經到賬的谷雨錢,大概是三萬顆谷雨錢。”
山上練氣士,都是個頂個的人,相信很快就會被有心人算出這個數字,所以沒什麼好藏掖的。
青萍劍宗三千,玉圭宗五千,大泉姚氏兩千,皚皚洲劉氏一萬,玄王朝郁氏兩千。
然后就是張直的包袱齋,主找上門,又增加了四千顆谷雨錢。
此外還有一些零零散散的谷雨錢賬,多是桐葉洲還有點家底的各國朝廷和山上門派,其名曰共襄盛舉。
而王朱的東海水君府,則一口氣拿出了足足一萬四千顆谷雨錢。這麼一大筆神仙錢,會作為中期預算,暫時不。
傅德充咂舌不已。
陳平安笑道:“不比我們齊渡開鑿本低,桐葉洲那邊開銷要大很多,哪哪都是花錢的地方,各項支出,細分的類別,就多達一百二十多種。”
反正以后都是崔東山在忙了,得意學生,總不能只是上說說。
佟文暢點點頭,“好事。”
沉默片刻,佟文暢說道:“如果錢不夠了,陳國師與我知會一聲。”
傅德充有些意外,笑問道:“佟山君有大手筆?”
佟文暢搖頭說道:“什麼大手筆,雨,就只有一點積蓄,三四百顆谷雨錢的樣子吧,錢不多,只能算是一點心意。甘州山沒什麼掙錢門路,我也不擅長經營之道,論家底,遠遠不如鹿角山和鸞山。”
傅德充忍不住笑道:“佟山君,你剛才說話的口氣,可不像是三四百顆的口氣。”
陳平安點頭附和道:“就算哪天真缺錢了,我都不忍心與佟山君開那個口。錢不多,欠的人,倒是不小。”
佟文暢咧咧,臉上難得有些笑容。
不愧是繡虎的小師弟,想來當個國師,不會含糊?
傅德充想起一事,問道:“陳國師,就沒有想過大驪這邊?”
陳平安搖頭說道:“以后再說吧。”
他確實猶豫要不要讓大驪王朝,參與到桐葉洲的大開鑿一事當中。
崔東山當時躍躍試,使勁手,說讓他這個學生看著辦好了。
一刻鐘的休歇功夫,倏忽而過,重新返回書房議事。
佟文暢雖然沒有怎麼看那本冊子的第二頁,但是第一頁的容,看得很仔細,佟山君甚至還曾盤算一番,浩然天下的劍道宗門,有誰可以擁有兩位飛升境劍修,答案當然很簡單,一個都沒有,事實上,在周神芝戰死之后,擁有一位飛升境劍修老祖師坐鎮山頭的宗門,都沒了。
當然南婆娑洲那邊,齊廷濟的龍象劍宗除外。
傅德充本想厚著臉皮,與陳平安請求一事,能不能以后遇到陸沉,幫忙遞句話,只是念頭才起,就被這位璞山山神給下去。
只因為當時陳平安在說自己與陸沉關系不錯之前,有四個字,恩怨分明。
————
在外門知客陳舊被竹枝派“趕出門”之后,其實影響不大,至多就是溪邊再無那個垂釣的影。
接下來,就是青靈國京城,開始正式商議裁玉山續租和競價一事,起先是青靈國禮部、戶部兩位尚書一同出面,竹枝派這邊由掌律祖師凌燮親自下山,來這邊負責競價,此外對裁玉山興趣的,還有兩個小門派,只是底蘊都不如竹枝派。正山這邊,卻不是青靈國預料的水龍峰夏侯瓚,而是雨腳峰峰主庾檁,所以先前禮部尚書說忙碌國事的皇帝陛下,一下子就不那麼日理萬機了,很快趕來。
但是很快皇帝陛下就開始后悔,不該走這麼一趟。
因為那兩個湊數、更多是想要運氣的的仙府小門派,很快就退出了開采裁玉山的競價,算是賣了一個面子給竹枝派。
只是竹枝派凌燮與正山庾檁,雙方份懸殊、境界云泥的兩個人,卻一路把價格喊到了足足八十顆谷雨錢!
庾檁神淡然,拿起茶杯,吹了吹茶水,與竹枝派掌律祖師說了一句,買賣而已,雨期道友何必作這種意氣之爭。
凌燮生頂了一句,裁玉山是我們竹枝派的立之本,是開山祖師傳下來的家業,沒了裁玉山,我們有何面去祖師堂敬香?!
庾檁笑了笑。
在那個如坐針氈的皇帝陛下看來,如果只是這樣,到此結束,這位雨腳峰的金丹劍仙,可能就會罷手了。
不曾想凌燮偏偏多說了一句,別說是八十顆,就算是一百顆兩百顆谷雨錢,我們竹枝派都必須守住這份家業!
庾檁放下茶杯,笑著說了一句,那我喊價一百九十九顆谷雨錢好了,雨期道友你只要再加價一顆,都不用是什麼谷雨錢,雪花錢就行,我就退出。
結果就是庾檁用一百九十九顆谷雨錢的極高溢價,為正山買下了一座竹枝派裁玉山。
如此一來,竹枝派就只剩下祖山的足山一座山頭,但問題在于門派祖師堂都改建在裁玉山。
等到這個消息傳到竹枝派裁玉山,郭惠風都傻眼了,整個議事堂十來個練氣士,同樣都是面面相覷。
郭惠風心復雜至極,其實與掌律凌燮事先約好了,后者這次去青靈國,能夠花三十顆續租是最好,至多喊價到四十顆谷雨錢,再多,就沒有必要了。
可問題在于凌燮的做法,并不算錯。心深,郭惠風確實遠遠比任何人都希能夠守住裁玉山。
只是先前擔心一向希能夠加正山的足山,會在這件事上選擇袖手旁觀,所以郭惠風在凌燮主要求出面商談議價一事,郭惠風還是有些意外之喜。雖然與凌燮關系一般,但還是愿意相信凌燮不會在這種大事上有私心,更不至于在這種涉及師門榮辱的大事上胳膊肘往外拐。
等到凌燮返回竹枝派,在祖師堂,凌燮說出一個讓不祖師堂員犯嘀咕的幕。
庾檁私底下一事,如果我們答應為正山的下山,我們就可以繼續保留裁玉山。
郭惠風眼神凌厲,死死盯住那個足山一脈的掌律祖師!
凌燮神自若,說當場就拒絕了這個提議。然后凌燮又說了一句,我們竹枝派,今天就可以搬遷一事了,不然靠一座足山,本無法在這里立足,不用百年,就會香火凋零,不如去南邊找個地方落腳。
郭惠風嘆了口氣,事已至此,別無選擇了。怕就怕正山諸峰劍仙,不會讓他們順利南遷啊。
裁玉山是一代代祖師爺傳下來的祖傳家業,是基所在。一旦搬遷,宛如無浮萍。
如今寶瓶洲南方,都已紛紛復國或是立國,百廢待興,那邊確實有很多的機會。竹枝派不是不可以搬遷,他們一眾練氣士,帶著歷代祖師爺的神主,一同南遷,但那終究是被無奈的下策。過江龍,豈是那麼好當的?郭惠風是一位金丹,不是怕那些山上糾紛,但是怕人生地不的,連累竹枝派就此家道中落,都說樹挪死人挪活,可怎麼保證一座竹枝派,不是那些野溪畔的杏花樹?
山上的藩屬關系,分兩種,一種是相對松散的依附關系,竹枝派與正山,數百年來就是如此。
再比如北邊的那個落魄山,與從書簡湖搬去州螯魚背的珠釵島,在外界看來,大致也屬于這種關系。
還有一種則是嚴格意義“上山和下山”的關系,兩者之間還是有很大差異的,前者更多是一種盟友關系,后者卻是真正的從屬附庸,簡單來說,就是如今正山還管不了竹枝派祖師堂任何一張椅子的人選,但是等到竹枝派為下山,正山就完全可以手竹枝派所有的譜牒修士任免、升遷貶謫,連同掌門、掌律在!甚至只要正山有想法,可以直接讓諸峰劍修,繞開竹枝派,進竹枝派當掌門。
在竹枝派已經準備著手搬遷事宜的時候,正山的祖山一線峰,也按期定例召開了一場祖師堂議事。
只不過討論竹枝派和花錢買下裁玉山一事,只是附帶的一個小小議程,對于正山這樣的龐然大而言,一個小小的竹枝派,掌門都只是個金丹練氣士,本算不了什麼。
按照正山先前的既定議程結果,其實也就是宗主竹皇的個人意思了,是先讓人去青靈國那邊,相信只要開價到五十顆谷雨錢,就足夠讓竹枝派知難而退了。
事后再讓某位祖師堂劍仙找到郭惠風,跟好好商量一下,如果對方愿意為自家的下山,正山這邊可以承諾在三百年之,不會手竹枝派那部金玉譜牒的任何變,與此同時,正山還會幫忙栽培竹枝派修士,只要郭惠風有合適的人選,一些資質尚可的修道胚子,都可以送往正山諸峰修行,不限人數,以此幫助竹枝派真正坐穩青靈國第一仙府的位置。
結果因為那個凌燮的不知好歹,再加上雨腳峰庾檁的意氣用事,擅作主張,等于多花了一百多顆谷雨錢,這筆神仙錢,得由庾檁自己掏腰包墊上,等到議事結束,庾檁就需要親自就將神仙錢送往祖山財庫錄檔,庾檁對此并無異議,起領命。
一線峰祖師堂,如今滿月峰老祖師,夏遠翠親自擔任正山掌律,作為與宗主竹皇同境的玉璞境劍仙,還是后者的師叔,夏遠翠執掌一宗律例,眾所歸。
而水龍峰晏礎,這位元嬰境老劍仙,則從掌律祖師變了正山財庫的頭把椅,在山上看似職務平調,實則屬于貶謫。
不過總好過那個被罰去閉門思過一甲子的秋令山陶煙波,大概這就同境不同命。
突然有飛劍傳信至祖師堂這邊,收信的晏礎看過容,臉微變,起道:“我們這邊的幾個年輕劍修,與竹枝派一幫譜牒修士,在那條裁玉山野溪與蘄河的匯地界,起了些爭執。”
竹皇問道:“兩邊可有人傷?”
晏礎說道:“雙方都了點輕傷。我們這邊刻意收手了,比較注意分寸,不然竹枝派那邊的練氣士,有一個算一個,都別想離開蘄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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