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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來》 第一千零七十三章 問拳問道問劍一起上

按照鄭居中當時估算,陳平安的本命飛劍,想要再上一個大臺階,給飛劍井中月提升品秩,大致還需要一千五百顆金銅錢。

如果以鄭居中的折算方式,那就是一萬五千顆谷雨錢,陳平安才能夠提升一把本命飛劍的品秩。

可見劍修煉劍的消耗,確實是吃金山銀山,難怪都說天底下就沒有什麼有錢的劍修,不是欠錢,就是走在欠錢的路上。

一下子就吃掉幾張白玉京洗劍符的陸芝是如此,曾經都想著當那青翠城城主的刑豪素,也是如此。

老真人是中土桃符山的開山鼻祖,道場位于填金峰。

譽天下的一山五宗門,一祖庭一上宗三下宗,這種規模,別說在浩然天下,在數座天下都是獨一份的。

桃符山同時擁有一座上等福地和一座云夢小天,此外還有手握老坑和百煉兩座財源滾滾的中等福地。

除了于玄再傳弟子“松雪道人”趙文敏住持的那座經緯觀,稍微窮一點,其余四座宗字頭仙府,個頂個的有錢,家底深厚。

所以君倩說那筆錢,是于玄從指甲里摳出來的小錢,也確實同樣不曾冤枉了“一輩子修行順遂從不曾為錢字發愁”的老真人。

他娘的,這些文圣一脈弟子,說話都跟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

于玄當時在天外,“前輩風范”略顯不足,只因為老真人當時確實也需要一大筆金銅錢,多多益善。緣于于玄最近數百年間,有兩張心研制卻從未現世的大符,都涉及“長河”,符箓一道,除了比拼大符的種類,更比拼大符的數量。

于玄之所以能夠獨占浩然“符箓”二字,除了能夠畫出眾多妙不可言的云篆丹書,再就是秉持一門簡單暴至極的四字學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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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量取勝!

只是后來老秀才走了一趟天外星河,不但主贈送于玄一袋子十斤穗山土壤,老秀才還好似反客為主,坐鎮星河,為作為東道主的于玄“論道”一場,幫忙穩固境界。

所以這次趕來落魄山,于玄就是想要親自與陳平安打聲招呼,先前欠下的三百顆金銅錢,落魄山這邊就不用還了,也會開誠布公言說幾句,真要計較起來,也是他于玄欠了文圣一份人,老秀才是你的先生,他不收,那就算在落魄山頭上好了,于玄已經想好了,除了先前三百顆金銅錢不用歸還,桃符山填金峰還愿意半送半借給落魄山一千顆金銅錢,至于屬于暫借的五百顆,不算利息,你陳平安等到什麼手頭寬裕了再還不遲。

呵,你鄭居中當時在天外不是起了個話頭嗎?

現在就到你們白帝城了,填金峰已經拿出來一千顆金銅錢,剩余五百顆,鄭先生不跟著補上?

一般宗門不清楚幕,于玄卻是心知肚明,至在一千年前,白帝城就開始大肆搜集金銅錢了。

白帝城記名和不記名的供奉、客卿,從上五境到地仙,每隔一段年月都需要供奉數量不等的金銅錢給白帝城。再加上浩然九州主聯系白帝城的山澤野修,這撥修士份境界都不差,他們想要與白帝城購買、借閱某些孤本笈道書,好像都需要用金銅錢來換,足足一千年,九洲各國山水神靈的金碎片、鑄錢幣的金銅錢,就這麼一顆顆一袋袋,源源不斷流了白帝城。

單論金銅錢的積蓄數量,白帝城說不定完全可以與皚皚洲劉氏掰手腕,如果再加上鄭居中自己那份,尤其是他在蠻荒天下的藏收益,相較于劉氏,估計只多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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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牛角渡那邊,百口莫辯的柳赤誠,只得靈機一,找了個不算蹩腳的正當理由,說自己是來找師侄顧璨商量事的,先忙完正事,再去落魄山叨擾陳山主。

秋氣湖,大木觀。

距離既定的議事時辰約莫還有兩刻鐘。

一襲青衫,背夜游劍,來到大木觀的山門口,幾位金一般的道,被嚇了一大跳,趕忙詢問來者份。

陳平安微笑道:“落魄山陳平安。”

眾人面面相覷,好像請帖上沒有這麼一號人才對。

就在此時兼任湖君的觀主宮花,姍姍走出大木觀,腰間懸配一把名劍橫秋,以子英靈之神的冠,站在臺階頂部那邊,朝山腳青衫男子打了個稽首,畢恭畢敬道:“秋氣湖湖君,‘青詞’宮花,恭迎陳劍仙大駕。”

陳平安抬頭向那位冠,拱手致意,在他抬腳走上臺階的時候,宮花已經快步走下臺階,然后停步側,主給這位傳說中的福地之主讓道,雙方肩而過,宮花再轉跟上,只是青衫男子有意放緩腳步,本來想著落后一個位以示敬意的冠,就變與陳平安并肩而立,猶豫了一下,就不再矯,與他一起走向道觀大門,宮花一時間也不知道如何客套寒暄,方才對方在湖邊抖摟了那麼一手,竟然以魚線纏繞住龍袍的脖頸,隨隨便便就砸暈在湖面上,讓頗為心驚,雖然昨夜落花院議事,經由高君的泄天機,對這位陳劍仙已經有了一個估算,可是好像依舊低估了對方的境界?

陳平安隨口問道:“請教宮觀主是哪個朝代的人氏?”

宮花笑道:“陳劍仙何必明知故問。我與朱斂是一個朝代的,不過與這位世代簪纓的貴公子不能比,我的前,只是個學武不的江湖草莽,生前事不值一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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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非對方的份擺在那里,一句明知故問的后邊,就不用浪費口水了。

陳平安一笑置之。確實得怪自己看得不仔細,或者說怪沛湘的那本冊子上邊,被老廚子將宮花放在了《人間艷篇》,而非《山水神靈篇》。

大木觀后,在祖師殿外白玉廣場上,道觀已經搬走香爐,騰出大一片清清爽爽的空地,放著兩排造型簡潔的黃花梨帽椅,好像是典型的松籟國京作工,若是再往上追溯源,大概就是前朝朱斂的木匠手藝了?看得出來每一把椅子都很用心,形制相同,椅背卻有不同的雕刻圖案,或卷草、云紋或靈芝、花鳥,線條流暢,極有生氣,一看就是出自名家之手,稍加留心觀其紋路,似有劍意,說不定就是宮花的手筆。

但是廣場上有兩把椅子比較特殊,顯得孤零零的,一南一北,兩兩對峙。

看得出來,一把是給陳山主安排的,一把屬于作為本次議事的發起人,湖山派當代掌門高君。就是不知道鐘倩坐在哪里。

因為離著議事時辰尚早,暫時只有稀稀疏疏幾人落座,向道觀大門口那邊站著宮花邊的青衫男子,都是一頭霧水。

陳平安自嘲笑道:“吳宮主說得好,若君不修德,舟中之人盡為敵國也。”

宮花假裝聽不懂這句話,手指了指背靠道觀主殿的那張“南面”椅子,微笑道:“離著議事還有一段時間,陳劍仙可以就此落座,也可以先去落花院飲茶,我當然更樂意陪著陳劍仙逛一逛大木觀,榮幸至極。”

陳平安卻是走向了那條面朝大殿的椅子,手扶住椅把手,笑道:“我是客人,就坐這里好了。”

這個舉措顯然出乎宮花的意料,讓一時間不知如何作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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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有資格在落花院落座喝茶議事的,連同大木觀觀主宮花在,總計七位。

之后其實還有第二場議事,只是增添了四人而已,都是直接住大木觀的貴客,正是當今天下的四國君主,北晉國篡位登基的唐鐵意,由一場禪讓繼承大統的南苑國皇帝魏衍,剛剛繼位沒幾年的松籟國年輕君主黃冕,還有北方草原之主金帳拓跋氏的當代國主,拓跋大澤。

對落魄山和陳平安最興趣的,無非是三件事,落魄山底蘊如何,陳平安此人境界如何,又是如何。

其實魏衍在還是皇子的時候,早就與陳平安打過道了,但是議事期間,這位南苑國皇帝只是修閉口禪一般,絕口不提當年曾與年劍仙同桌喝酒的事。因為魏衍沒有修行仙家法的資質骨,這些年偶爾幾次見到好似越活越年輕的太上皇魏良,魏衍都會心極為復雜,哪怕是一位六境武夫了,還是一國之君,見到高深莫測的父親,魏衍反而越來越心懷畏懼。不明份的人瞧見了這對父子,恐怕都會誤以為他們是兄弟。

鐘倩腳踩湖面,蜻蜓點水,一路長掠趕來湖心島嶼所在的大木觀。

魏良已經抱起那位昏迷不醒的龍袍,看樣子是真謹遵法旨離開了秋氣湖,就此退出參加議事了。

陳平安記起一事,說道:“魏良他們空出的兩個位置,勞煩宮觀主去和高掌門臨時商量商量,換兩位補缺就是了。”

宮花點點頭,“如此最好。”

雖然不清楚方才湖岸那邊到底發生了什麼,導致陳平安跟魏良起了一場讓人不著頭腦的沖突,可宮花不覺得這什麼壞事,畢竟世人皆知,南苑國魏氏與陳平安關系不一般,就因為這層關系,昨夜拉上四位君主的落花院第二場議事,魏衍從頭到尾當啞,實則魏衍之外,眾人或聚音線,或心聲言語,相互間沒聊,他們等于是完全與南苑國撇清關系了,而魏衍也確實算是足夠沉得住氣,將近一個時辰的議事,這位南苑國皇帝陛下的臉上,竟然看不出毫異樣。

否則陳平安今天在這里,紙面上的盟友其實并不,皇帝魏衍,太上皇魏良,道號“解角”的龍袍,敬仰樓舊樓主周姝真,狐國之主沛湘,鐘倩!

這就有六個了。

如果再加上南苑國境的一位武學宗師,一位江水正神,和兩位在那邊開山立派、設置道場的練氣士?

要知道今天議事總計人數,不過三十二人。

宮花沒有任何猶豫,打了個稽首告退,去落花院找高君商議此事。陳平安既然肯主削弱自實力,管他是不是有恃無恐,目中無人,反正這種此消彼長,絕對不是壞事。

鐘倩進了道觀,徑直走到陳平安邊,鐘倩環顧四周,他才懶得計較外界的風評,快人快語,都不用武夫的聚音線手段,滿臉疑開口問道:“高掌門是失心瘋了?就這麼安排座位?不明擺著是要干架一場,誰站到最后誰說話作數?”

宮花聞言回頭看了一眼,雖然高君已經提醒過他們,宮花明知作為天下武學第一人的鐘倩,極有可能已經投靠了落魄山,但是親眼見著這一幕,還是忍不住心一沉。

陳平安已經繞到椅子后邊,雙手疊放,懶洋洋趴在那邊,朝北邊那張椅子抬了抬下,笑著解釋道:“本來是要坐在那里的,我自作主張選擇這里落座。”

鐘倩點點頭,“這就說得過去了,嚇我一跳。”

陳平安笑道:“等會兒議事開始,你就別開口說話了,只管坐著發呆。”

鐘倩還是點頭,“我又不傻,肯定會假裝兩不偏幫的,省得里外不是人,以后總是還要常來這邊串門的,過街老鼠人人喊打的滋味,不好。除非……”

說到這里,鐘倩咧傻笑起來。

陳平安接話道:“除非學了絕世武學,天下第一與天下第二可以拉開一大截,至就不敢當面你的脊梁骨了,背地里說閑話嚼舌頭,也要掂量掂量言多必失的后果。”

鐘倩問道:“咱們山上有這樣的拳法笈嗎?”

陳平安瞇眼笑道:“你可以去問問我的那位開山大弟子,小時候跟你有一樣的想法,逢人就問有無那種可以傳給一甲子、百年功力的好心人,或者有沒有一夜之間就能讓打遍天下無敵手的江湖笈。”

鐘倩嘿了一聲,學武練拳都是苦功夫,天底下哪有這樣的便宜好事。在落魄山待久了,也曉得浩然天下與家鄉福地,不談仙家道法確有千百捷徑可走,只說武道一途,沒啥差別,只能一點一點打熬魄,兩個地方的唯一區別,可能就是在于有無明師指點和喂拳了,至于拳譜與樁架招式,講究是有講究,不過老廚子說得好,心氣不到,拳意就純粹不了,言下之意,就是罵他鐘倩是個混吃等死的廢嘛,無所謂的事,只要你老廚子炒得一手好菜,我就混給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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