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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來》 第一千一百一十二章 吾輩劍修當如何

寧姚說道:“前輩幫忙與鄭先生道一聲謝。”

猶豫了一下,“我會自取一小塊玉石,當是收下了鄭先生的賀禮,飛升城祖師堂下次議事期間,我會轉述此事,記錄在冊。”

鄭旦聞言笑容更濃,有些好,總是沒有道理可講的,興許是瞧見了一位與自己相似之人,鄭旦才會如此格外心生親近吧。

于樾和司徒積玉相視一笑,寧姚也沒有傳聞中那麼不近人、自行其道嘛。

玄參微笑道:“若是大人出手,肯定會切割下一大塊玉石,打造出一條椅子,就大大方方擱放在飛升城祖師堂里邊……如此一來,火候有點過了,還是不妥,大概率還是放在避暑行宮之,這麼一搞,鄭先生就算是一位一脈的不記名客卿了,以后路過五彩天下,怎麼都該去做客一趟。”

之后鄭旦便告辭一聲,尋了一風水窟河畔幽靜府邸落腳,等著淶源書院那邊接下來的消息。

結契之人,那個玉璞境劍修高逸,雙方已經解契,不過此次仍然同行洲游歷,鄭旦還有一些瑣碎事,需要收尾。

先前高逸一路追到劍氣長城,找那上巳劍派韋玉殿的麻煩,其實只是表面理由,還有一個更深層的原因,鄭旦答應他只要在劍氣長城,能夠得到一兩條劍脈的認可,繼承劍氣長城本土劍仙的留劍脈,鄭旦就可以幫他去爭一爭“大道”,的言外之意,高逸又不蠢,一個不過兩甲子歲數的玉璞境劍仙,流霞洲歷史上最年輕的宗主之一,腦子還是很夠用的,知道的想法,是打算將他扶植為流霞洲山上第一人了,將那青宮山荊蒿取而代之!

但是到了劍氣長城,事事不順,先是連那韋玉殿的面都沒瞧見,就在路上到個古里古怪的貂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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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邊一連串事,更是讓高劍仙措手不及,導致高宗主躊躇滿志而來,結果都沒有登上城頭,去運氣,求一求機緣。

如此黯然收場,灰溜溜重返浩然家鄉,高逸當然不甘心。

那鄭旦給出理由,說在這里,末代不認可你,就等于整座劍氣長城不認可你,就不要癡心妄想,貽笑大方了。

你如果執意要登上城頭,只會連累這位護道人一起丟人現眼。

高逸坐在水榭,三面懸竹簾,與相對而坐,留將一面給梅花萬樹。

只要步水榭,就會發現此地別有天,風景迥異于地下溶的風水窟。

鄭旦換了一好似婦人居家的裝束,那把佩劍懸在亭柱上。

有一位份不明的丫髻侍正在煮酒,案幾上,酒粲碧,杯浮紫電

鄭旦偶爾離開高逸心神,一向食不厭膾不厭細,所有煮酒,皆是古時豪門舊,鄭旦確實是一個極風雅的子。

水榭外山翠亭亭,大片梅花絢爛如海,鄭旦手持一把紈扇,團團霜雪,清風滿袖。

高逸看了眼那個面目丑陋的煮酒丫鬟,總覺得與這方天地格格不

記得鄭旦稱呼以浣紗婢。

也跟個沒有七和半點神識靈智的木頭人似的。

高逸嘆了口氣,小心翼翼問道:“你只是為白帝城的閽者,又無譜牒份,當真不在我宗門這邊錄名,在祖師堂一同懸開山祖師的掛像?”

看遍浩然歷史,哪位宗字頭仙府的開山祖師,沒有幾段既彩且玄乎的故事,不曾遇見幾位腳晦暗不明的高士異人?

荊蒿的青宮山有,上巳劍派當然也有。

鄭旦神淡漠道:“天下無不散的筵席,緣來則聚緣盡則散,此是天理,你高逸好歹是個開宗立派的玉璞境,不必作婦人輩惺惺作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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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雙方臨時解契,沒有等到你白日拔宅飛升,但是該給你的好,不曾了你半點,你其實是把未來收益提前支取了,還沒有任何患,就不要得了便宜還賣乖。”

“流霞洲那座應運而出的上古跡,志在必得的荊蒿和蜀南鳶都已識趣退出,尤其是荊蒿,前期投極大,諸多心謀劃,都等于打了水漂。你一個小小玉璞境,能夠在兩位飛升境手上奪取此地,還有什麼不滿足的,若說福地,還有經營不善的可能,反肋,這類天,卻是可以拿來就用的。此次結伴出游,我故意多次現,與人遞劍兩次,就是讓某些人心鬼蜮之輩,不敢輕易對你出手。但是你自己得心中有數,此間事了,等我去了白帝城為鄭先生擔任閽者,你我就算兩清了。將來遇到過不去的坎,你大可以去白帝城磕頭試試看,看我會不會搭理你半句。”

天隅主蜀南鳶,剛剛躋飛升境沒多久。如此一來,流霞洲就有了兩位飛升境坐鎮山河。

真正讓荊蒿和蜀南鳶死心,愿意主放棄一座址,不是鄭旦與他們同為飛升境,不是的劍和師傳,而是鄭旦主天機,即將趕赴那座已經封山的白帝城,擔任看門人。

否則飛升境修士之間,一旦撕破了臉皮,明里暗里的手段,層出不窮,劍之外,鄭旦自認比不過那兩位在流霞洲可謂固的地頭蛇。

所以他們真正忌憚的存在,只是鄭居中。

高逸無奈道:“曉得了。一別即陌路。”

畢竟雙方結契,相依為命多年,鄭旦等于是親眼看著高逸一步步從個年走到今天,還是愿意多叮囑幾句,“我已經帶你見過丁法儀,了解過你跟韋玉殿的那樁宿緣,丁法儀也親口承認了,你就是那位劍仙的兵解轉世,韋玉殿的本命飛劍‘效顰’,確實屬于你的前。你年時很多與韋玉殿看似莫名其妙的恩怨糾葛,就有了正解。以后你就不必與上巳劍派和汾州韋氏作過多糾纏了,至于韋玉殿本人,還有那把飛劍,你既然跟丁法儀有了一樁君子約定,大丈夫事,也當信守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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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逸點點頭,按照約定,就當是韋玉殿欠他一場問劍,反正時間地點都由來定,也不欺負如今只是元嬰。

高逸神郁悶,他如今只是想不明白,那個姓陳的,非要攪和這麼一場,行事是不是也太過霸道了,讓高宗主心里邊堵得慌。

鄭旦說道:“飯顆山丁法儀足夠厚道了,以他的佩劍‘降真’,配合飛劍‘接神’,再加上他還是遠古覡之一脈傳人,如果真想要針對你,你高逸本沒機會長起來,早就暴斃了。還是因為丁法儀想著從中斡旋,想著幫助你們兩人,能夠以今世善緣解前世宿緣。”

高逸說道:“有你在,丁法儀如果真敢以咒我,誰暴斃還不好說。”

鄭旦語重心長道:“高逸,聽我一句勸,沒了我暗中護道,你要是始終這般小肚腸,任你得手外機緣再多,終究難大事。只需一次走錯,就會萬劫不復。”

前傾,一手托袖,一手為高逸倒酒續杯,高逸悶悶喝酒,不忘與那位婢道了一聲謝,一笑。

卻被鄭旦怒斥一句,“浣紗婢,還敢人!”

微笑道:“真正忘卻家國之人,視他國為家鄉之婦,何必遷怒于旁人。”

鄭旦疾言厲,正要開口訓斥這位浣紗婢,婢好像代為言語,“掌十下,以儆效尤。”

鄭旦還要言語,婢又幫忙道出一句,“狐子禍國殃民,死不足惜。”

慢悠悠給鄭旦倒酒續杯,微笑道:“我閉便是。”

鄭旦冷笑道:“怎的,賤婢仗著跟那位商家范先生藕斷連,是覺得他近期一定可以躋十四境,還是篤定我一定不敢殺你?”

貌丑婢置若罔聞,反而向高逸,微笑道:“高宗主你有所不知,上巳劍派開山祖師,那個華芙蓉,也就是韋玉殿的師尊,曾經是劍氣長城寧府的常客,與寧、姚兩位劍仙相視莫逆。韋玉殿作為華芙蓉最重、疼的嫡傳弟子,正因為有這麼一層上輩結下的深厚香火在,丁掌門才會讓去劍氣長城避避風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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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高宗主在劍氣長城,找韋玉殿的麻煩,地點選得不太好。看似是不小心撞見了年輕,其實都在丁掌門的算計中。”

“虧得高宗主遇見的,是陳,而不是陳的那位道,說實話,已經不是一般的福大命大了。”

高逸啞口無言,心有余悸。

鄭旦難得沒有打斷那位浣紗婢的言語,等到后者再次給高逸倒滿一杯酒水,鄭旦冷笑道:“當好一個宗主,要比憑運氣為一個玉璞境,難度何止是翻倍。高劍仙再敢小覷任何一位上五境,估計流霞洲很快就要多出一個短命宗門了。”

高逸雙手舉起酒杯,與兩位前輩抬了抬,虛心說了句教,一飲而盡。

那位浣紗婢站起手掀起簾子一角,喃喃道:“分合治間,太平世道里,路上的男男,俱是出門看花人。”

鄭旦快意笑道:“你我皆是鬼,卻都沒能更進一步,被那徐雋捷足先登,真是值得滿飲三杯酒。”

浣紗婢幽幽嘆息一聲,“木雁之間龍蛇之變,哪有那麼容易做到的。”

鑿壁私邸的風水窟最高,陳平安送別高玄度,與寧姚一起返回大堂,看了眼好似對峙的座位,一揮袖子,椅子便一圓。

陳平安隨便挑了一張靠近大門的椅子,曹袞了靴子,盤而坐,玄參整個人癱在椅子上,宋高元還是習慣正襟危坐。

當年避暑行宮,除了一張檔案資料堆積如山的小案幾,此外就是團竹椅小板凳,各憑好,董不得幾個,就經常在極其珍貴的閑暇時分,靠著小椅子打盹,雙擱放在案幾上邊。郭竹酒境界不高,神頭極好,的休息,就是拿袖子拭桌上的小竹箱,朝竹箱呵幾口氣,反復挲。顧見龍喜歡躺在地上,腦袋擱放在案幾底下。林君璧喜歡獨自打譜,龐元濟習慣發呆,滿臉苦相。羅真意總是刻意不去看誰,王忻水經常詢問大人肩膀酸不酸,別太勞累了,一邊稱贊米大劍仙戰功卓著。

陳平安從咫尺中取出了數種仙家酒釀,十數壺,一并推到大堂圓心,讓大家自取。

禾幾個家底不薄的,也有樣學樣,霎時間就有數十壺酒水在那地上。

寧姚想了想,就起離開。

謝松花和宋聘也跟著走出大堂。

等到寧姚離開,玄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來到陳平安邊,曹袞功力不弱于玄參,便一左一右,坐在陳平安邊。

陳平安拎著酒壺,干脆坐在地上,與對面的宋高元高高舉起酒壺,相互狠狠灌了一大口酒水,一邊埋怨宋高元不懂禮數,作為宗門就在扶搖洲的半個東道主,不得連提三個啊,陳平安再手抓住旁兩人的胳膊,稍稍加重力道,笑道:“甚是想念!”

寧姚們在屋外散步起來,謝松花笑道:“咱們都是知知底的,你不用故意給大人這點面子,要說那七個沒去過劍氣長城的,早就對陳平安仰慕得很,經過今天這麼一出,更是佩服得五投地,也不差這點面子。”

寧姚無奈道:“我在場,他喝不開。”

宋聘微笑說道:“聽說司徒劍仙所在家族,是公認的人窩。”

寧姚說道:“前不久就有個化名王瓜的,跟隨宗門一起做客落魄山,陳平安跟打過照面了,還指點了幾句。這種事,都是他自己說的。”

謝松花嘖嘖道:“大人這一手不打自招,真是到了爐火純青、出神化的境界。”

宋聘說道:“當真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柳勖稍晚趕來,進了酒香撲鼻的大堂,禾便嚷嚷一句,大伙兒趕騰個地兒,柳大才子來了。

別看柳勖平常是個悶葫蘆,不開口則已,罵起禾來,一開口就是夾雜著一堆北俱蘆洲“雅言”,真是罵了個狗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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