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第 53 章 有些

想這個男人了

元宵一過, 年就過完了，程亦安閑下來，日日往長公主府跑, 這幾日幫著陳長史一道給長公主收拾行裝, 比起陸栩生的兩個包袱, 長公主出門的陣仗稱得上聲勢浩大, 這還沒出發，門前及兩側的巷子裏已排了十幾輛馬車, 未免長公主擇床，連一張日用的長塌也搬上了車, 除了留下一名并一半管事, 從陳長史到侍衛長等絕大部分侍從均隨駕江南。

出發那一日, 程亦安看著不到盡頭的車駕，鼻子都酸了，

“殿下, 您這一去，不會往後就在江南長住了吧？”

都說江南好風, 是人間極樂之地, 怕長公主去了江南, 不願回來了。

長公主擡手將也扯上車，吩咐侍衛起駕，偏首與程亦安道,

“若江南真好，我長居也不是不可以，屆時我給你在江南置辦一個院子，你也來陪我。”

程亦安憋了幾日的淚就這麽滾滾而落，撲在懷裏將攔腰抱住,

“那我日日去香山寺上香，保佑殿下遇到一可心的男子，長伴殿下左右。”

自從長公主說放下，這段時日明顯瘦了一圈，京城也算長公主的傷心之地，爹爹在京城一日，殿下就無法釋懷，離開未必不是一個好的選擇。

長公主聞言放聲一笑，“那本宮就承你吉言了。”

車繞至正門，百在此地相送，程亦安悄悄掀開簾帳往外瞟了一眼，沒看到爹爹，倒是看到了二哥哥。

長公主從神便知是怎麽回事，表也無半分波。

禮部員并林軍將長公主送出南城門，出城視野便寬闊了，一無際的矮丘山林，綿亙在遠方，春草未生，依然是一片蕭肅之，

恰在這時，一排雀鳥忽從頭頂盤桓而過，一路往南越去。

禮部員瞧見了，掌一笑，

“殿下，雀鳥相送，是好兆頭呀，殿下此行必定旗開得勝。”

長公主也很高興，隨後溫聲與程亦安道，

“孩子，回去吧，城外風大，別涼著了。”

程亦安鼻頭猛吸了吸，連著對陸栩生那一份思念也宣洩出來，哭著握住長公主的手腕，

“殿下，您得了空記得給我寫信，陸栩生，您也幫我照看些，莫要讓他輕涉險。”

長公主只用去金陵坐鎮，陸栩生卻得去外頭奔波，爹爹那麽有手腕的人，前世都心力瘁，可見平豪強并非易事。

長公主知道掛念丈夫，

“放心，定全須全尾給你把他帶回來。”

話雖這麽說，長公主心裏卻一點底都沒有。

程亦安年紀還小，不知朝局險惡，更不知江南盤錯節，怕是比北齊鐵騎還不好對付。

但舍不得程亦安掛心，看不見不著的擔憂最耗神氣。

長公主和陸栩生并程明昱，默契地朝撒了個謊。

程亦安一向相信長公主的能耐，只要肯照拂，陸栩生便無後顧之憂。

“那我就放心了。”破涕為笑。

長公主擡手幫著將面頰的淚拭幹淨，待道，“給我吃好玩好，長胖一圈，好陸栩生知道你不是沒了他不，省得他囂張。”

程亦安哈哈一笑，“好嘞。”

如蘭和上前，攙著程亦安下車，程亦安候在一旁的草廬，目送長公主車駕遠去，直到最後一輛馬車繞進林子裏，方回城。

這一日夜裏，怎麽都睡不安生，旁那個火爐子沒了，程亦安睡得凄凄涼涼，清醒地著簾帳，盤算陸栩生該到了何，至淩晨方闔了下眼。

程家那邊果然擔心程亦安，程亦彥親自來接，讓回程家住一陣，程亦安在前廳招待了他，搖了搖頭，

“祖母也是多慮了，我好得很，他一走，我越發不能離開陸家，防著有人借著主母主君不在生事呢，二哥哥放心，陸栩生不在，我過自在日子呢。”

程亦彥看了一眼略青的眼底，沒有揭穿。

接下來的日子平靜地沒有一波瀾。

正月二十這一日，程亦歆和賀青雲借口去老家祭拜先母，出了城前往太行山，孩子送來程家，給老祖宗親自看顧，程亦喬忙著帶外甥，都沒功夫出門游玩。

二月初二龍擡頭這一日，是寧王與鄭穎大婚之喜。

皇帝特意在這一日讓寧王完婚，意思顯而易見。

太子底下的謀士均氣得吹鼻子瞪眼，太子倒是神平平，安大家，

“諸位莫要生氣，不過是民間說法，無傷大雅。”

其中一謀士憤道，

“怎麽能說無傷大雅呢，那些百姓最信這個，久而久之便以為他是正宗的龍脈，再過一段時日，底下人只知寧王，不知殿下您了。”

太子心裏當然不好，但面上沒有表現出來，當主君的切忌心浮氣躁，底下人看輕，他不疾不徐掰了下拇指扳指，坐在上首笑了笑道，

“放心，孤心中有數。”

自古以來王敗寇，等他贏的那日，這些都不是事。

衆臣便知太子有算，懸著的心稍稍回落。

程亦安這一日被請去王府坐人席，那一日若非和陸栩生，鄭穎還不一定奪魁，所以兩府均把當作人，鄭夫人甚至親自登門送過謝禮。

太子借口不適，不曾親自到場，東宮那一派遣了太子妃出面賀喜，寧王是皇後名義上的兒子，陳皇後也是大氣之人，過去的事就不計較了，今日親自到場給養子助陣。

這一場婚宴辦得十分隆重。

于寧王而言，唯一的憾就是陸栩生不曾出席，他將一壺好酒埋在書房前的桂花樹下，醉醺醺吩咐長史，

“待慎之歸來，本王執此酒，賀他還朝，如此也算他喝過本王的喜酒了。”

寧王與陸栩生時一塊長大，陸栩生比寧王要大上三歲，寧王五歲那年，皇帝就把寧王扔給陸昶管教，讓陸昶教他習武，而陸昶呢，也把長子陸栩生扔去書房，讓皇帝教他讀書。

寧王時就跟在哥哥後轉，闖了禍是哥哥給他背，溜出宮游玩，也是陸栩生給他打掩護，兩個人關系好得能同穿一條子。

朝常戲稱陸栩生是皇帝親兒子，在寧王心裏陸栩生更是他親兄弟。

寧王在書房難過時，程亦安陪著鄭穎在喜房坐著，皇後留下的嬤嬤退去外頭，讓二人好說己話。

鄭穎子還繃得的，隔著紅蓋頭問程亦安，

“我很慌怎麽辦？”

“你看你又來了，最初見殿下慌，後來呢，大大方方跟著他去攬月閣吃烤。”

“如今又說慌，等適應幾日就不慌了嘛。”

“你呀，就是個裏說著喪氣話，實則行比誰還上路子的人。”

鄭穎嘿嘿一笑。

程亦安坐了一會兒見時辰不早就要走了。

鄭穎非拉住，“你再等等嘛。”

程亦安飛快地將手掰開，“你個傻丫頭，我杵在這，你是讓寧王進來呢還不是不讓他進來？”

鄭穎不說話了。

程亦安前腳離開，寧王後腳就進了喜房。

鄭穎聽到腳步聲，脊背繃直。

一雙繡蟒龍紋金線的黑靴慢慢進視野，大紅擺落在前端，那角張牙舞爪好似朝撲來，嚇得鄭穎閉上了眼。

下一瞬，側床榻一陷，他上的龍涎香瞬間撲鼻而來。

兩個人角卷在一，胳膊也挨得極近，鄭穎屏住呼吸不敢出聲。

寧王看到雙手疊在一，纖細的手指在抖，可見張。

他

忽的嗤一聲。

鄭穎聽得他笑，鬼使神差掀開紅蓋頭，看著他，“殿下笑什麽？”

兩廂視線對了個正著，鄭穎著他明亮的黑眸，又嚇得回去。

寧王被逗樂，這回親自掀開紅蓋頭，溫聲問，“口麽，要不要本王給你斟一杯茶？”

“不不不，我不能勞殿下...”鄭穎慌忙起，去桌案給自己斟茶，喝完心口通暢，見寧王著不，立即又斟了一杯，“殿下您要喝嗎？”

寧王搖頭，“本王剛喝了醒酒湯，不宜飲茶。”

鄭穎看著斟好的茶盞，于是倒自己裏，這一下喝得太急，腹中發出咕咕聲，給鄭穎鬧了個大紅臉。

寧王哈哈大笑，朝那笨姑娘招手，

“過來。”

接下來要做什麽，已是不言而喻了，鄭穎攢了一日的忐忑終于在此時達到頂點，閉上眼視死如歸朝他走去。

寧王看著慷慨就義的模樣，哭笑不得，

“本王能吃了你？”

“啊？”鄭穎睜開眼，見他眼底蓄著一眶溶溶笑意，了蠱似的，將手擱在他掌心，“沒有....”害垂下眸。

寧王將拉上塌，目在周掃了一圈。

心想著他該從何著手？

別看寧王貴為親王，卻一直不曾有通房。

皇帝將目瞄準幾家大族，知道這些大族挑婿眼極其苛刻，若是寧王有了通房，保不準被他們排除在外，是以對兒子管教嚴格。

鄭穎順著他視線看過去，上穿著繁複的婚服，頭上還帶著笨重的冠，總不能勞寧王親自手，鄭穎打小手腳快，于是一通忙活就把自己得只剩下紅的中單，再看寧王還坐著一不，鄭穎臉頰紅得要滴，想起嬤嬤的吩咐，王爺可不比尋常丈夫，既要把他當丈夫，更要把他當主君，于是鄭穎目落在他襟，哆哆嗦嗦手過去準備替他寬。

寧王頓時訝然，這姑娘看著靦腆，實則膽大得很。

他笑道，“不必，你先躺進去，本王自個兒寬。”

鄭穎松了一口氣，麻溜鑽進被褥裏，乖順地躺好。

片刻，外頭宮燈被吹滅，只留床榻前的兩對紅燭，簾帳朦朦朧朧，鄭穎悄悄籲著氣。

簾帳一掀，寧王進來了，也隨一道躺被褥裏。

鄭穎見他躺下，卻是坐了起來。

寧王正要擡臂去攬，見突然坐起，手臂一頓，

“怎麽了？”

鄭穎紅著臉囁嚅著聲道，

“請殿下躺好。”

嬤嬤教了怎麽服侍王爺，

皇帝派了侍來教寧王房事，被寧王拒絕了，他長到如今十八歲，能不知男之間那回事嘛，不說旁的，坊間的小冊子可是看過的。

不僅看過，甚至好心送了一份給陸栩生。

可惜被陸栩生扔了回來。

他不準鄭穎什麽意思，卻還是依言躺下。

鄭穎見狀，深吸一口氣，握了下拳，給自己鼓了鼓勁，慢騰騰往他側躺下，隨後雙手從他腰腹過去攔腰抱住他整個人，依偎的姿勢。

鄭穎能覺到寧王呼吸一停。

寧王便以為鄭穎是想抱一抱他，無妨，總不能一開始就提刀上陣，先緩和緩和是很必要的。

于是寧王開始跟鄭穎聊天，安張的緒。

說起馬廄裏的馬，問小赤兔是不是還跟其餘的馬打架。

換做過去，鄭穎一提起馬兒，那是眉飛舞，今日腦子裏卻沒聽進去一個字，心不在焉地應付著，小手已經開始琢磨從何著手，好似腰帶被他解開了，定是方便施為，于是鄭穎冰涼的手指從他腰腹下探。

到他滾燙的，兩個人同時一驚。

鄭穎在猶豫下一步做什麽，寧王屬實被給弄震驚了。

姑娘這是要作甚？

以他對鄭穎的了解，應當是不小心的，這不，僵住了進退不得不是？

鄭穎尚在權衡到底是往上還是往下，往哪兒都需要莫大的勇氣。

程亦安說得沒錯，鄭穎確實是個思想上的矮子，行上的巨者，幹脆一不做二不休，等著掌心被他溫熱後，開始一步步往下試探。

只是姑娘到底沒什麽經驗，笨拙地撞到了一，瞬間醒悟過來。

太好了，這麽說不需要幫忙了。

寧王沒有通房，皇後對他的底細也不甚清楚，又不是親兒子，不好隨意試探，可不得事無巨細待鄭穎這邊，嬤嬤各種形都預料到，一再提醒鄭穎，必須侍奉好王爺，房花燭夜順利了，往後夫妻二人和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