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時目沉沉的看著他，袖下拳頭攥：“欺負一個弱子，是男人所為嗎？”

巧了，他偏偏就想欺負卓明月。

宴清風倒打一耙道：“你覬覦我的人，你還有理了？”

什麼他的人？

秦時幾乎要把牙咬碎了。

“怎麼是你的人？”

分明在卓家查案之時，宴清風就看到了他與卓明月之間不清不楚。

也分明前些天，秦時還同宴清風借錢，明明白白地闡述自己想要娶誰。

宴清風沒理會他，一雙清湛的眼盯著卓明月，語氣淡淡：“梁王也在這兒，你把話說明白，你是誰的人？”

秦時也看向卓明月，嗓音溫潤：“你只管說實話。”

卓明月手中帕子，在四人的注視之下，不敢多做猶豫，聲如細紋地說道：“我是宴將軍的人。”

言出，長公主輕輕一笑。

“很久沒聽見這話了，有意思。”

梁王也笑：“那可不，公主不是個容人的子。除了康敏蘇，敢說這話的哪個還有命在？”

長公主不溫不火的瞪他一眼，對宴清風道：“聽段景程胡說八道，我手里可沒出過人命。”

宴清風眼皮也沒抬一下：“我知道。”

聽他們似談笑一般把人命掛在上，卓明月的心尖都在發。

梁王的意思是，曾經向宴清風獻過的，除了康敏蘇都沒命了。

長公主無法強令宴清風做駙馬，可要對付幾個子，卻是輕而易舉。

他們談笑風生，唯有秦時難以置信地看著卓明月，眼眸里的一點點暗去，變一片灰暗。

縱使失，他心中依然為開。

“你……你并非自愿。”

短暫寂靜過后，卓明月說：“秦大人說笑了，宴將軍年將才，神俊逸，我豈能不愿？”

不敢再去看秦時是怎樣的臉。

宴清風對他們道：“各位吃好喝好，我們先走一步。”

隨即拽著手腕離開。

-

鋪著鹿皮絨毯的馬車里，宴清風一臉沉，不知在惱些什麼。

一些路不太平坦，馬車顛簸之下，卓明月的心越發忐忑。

聲音微弱的問：“將軍不會再為難秦大人吧？”

與秦時非親非故，秦時幾次三番替解圍，真心待好，都有所會。

而只會給秦時帶些麻煩。

宴清風被氣笑：“我為難他？”

這不為難嗎？

但沒有把這話說出口，只是輕垂了小扇般濃的眼睫，眸底一片苦楚。

仄的車廂里靜默良久。

宴清風突兀道：“我和他，還有皇帝，在尋芳園拜過把子，那是皇帝還是太子。”

居然還有這碼事？學桃園三結義麼？

那該是很好的兄弟，怎麼就變如今劍拔弩張的樣子？

卓明月著帕子，默不作聲。

宴清風又道：“你知道，為何他不皇帝重用麼？”

卓明月搖搖頭。

他道：“宮變之時，他站了瑾王。”

卓明月心中一驚。

瑾王謀逆，是宴清風帶兵救駕，解了宮之危。事后瑾王府全府被誅，連襁褓里的嬰孩也沒放過。

若是秦時向著瑾王，也該被追究才是。

宴清風頓了頓，道：“你以為，在當時有誰能下他助紂為的罪名，保他一命？”

卓明月不確定地問：“是……將軍你嗎？”

宴清風冷笑一聲，闔上眼，沒有理會。

哪怕保住了秦時的命，可皇帝未必是一無所知，也許皇帝也念舊，才不再追究。

可秦時的職到廷尉卿為止，再無高升的可能。

這已算皇帝仁慈。

卓明月看他一眼，可若是如此，他們之間有救命之恩，該肝膽相照才是，怎麼就到了如此地步？

后來一定還發生過什麼。

……

將軍府中。

宴清風扔給一件服，“換。”

卓明月抖開這件薄如蟬翼的輕紗，手仿佛進了冰窖中，凍得指尖發涼。

這也能服？

得一眼盡，穿上去什麼也擋不住。

遲遲沒有手。

“要我幫你？”宴清風道。

卓明月趕道：“我自己來！”

哆哆嗦嗦地解開外，他也沒背過去，就立在那兒抱著劍，悠悠地盯著看。

直到只剩一件肚兜。

淚珠兒在眼眶里打轉，極力忍著，不讓眼淚落下來，心中憤絕地想，那樣等同于無的服，如何能若無其事地穿上走出去？

那便真的一點兒面都沒有了。

卓明月把服一扔，沖宴清風的脖子猛撲了過去。

劍掉在地上，清脆的一聲響。

宴清風輕而易舉地把抵在門上。

“不裝了？”

卓明月仰起臉，含著淚：“你要麼放了我，要麼殺了我。”

這屈辱日子真是過夠了。

的哀求無濟于事。

上唯一一件遮擋風的肚兜被扯了下來。

宴清風用這條肚兜，將雙手反綁在了后。

肩膀被死死按著。

在他的注視下，如同一條砧板上任人宰割的魚，恥的眼淚從眼眶里源源不斷地落下來。

卓明月流淚的模樣最是楚楚人，宴清風卻沒有毫憐惜，狠狠咬住心口最的地方。

卓明月咬牙忍著，可實在太疼了，疼得不住，哭出聲：“你殺了我吧。”

宴清風終于放開，眸似幽海的看著。

“你和秦時一樣，都是沒良心的。”

只有他自己聽到了這句話。

卓明月失了支撐，子綿無力地摔在了地上。

拼力去掙雙手束縛，可在地上扭著腰的模樣更是態十足。

宴清風蹲下，大手握住潔的肩頭。

“你哭什麼？”

他綁得很，卓明月掙不手腕的束縛，不再反抗，認命地閉上了眼，肩膀還在他手里打著。

或許怎麼努力都沒有用，的命如何，從出生那一刻便注定了。

又在倔強什麼？

宴清風的指腹順著的鎖骨往下，停留在他方才咬的地方。

的確咬得有點狠，約冒了，沒準還會留疤。

可這都是活該。

“是你先招惹我的。”

“說著心悅我，又跟秦時糾纏不清，卓明月，你怎麼敢？”

不作聲，也不反駁，只是閉的眸子關不住眼淚，那一滴滴晶瑩的淚水落在地上，慢慢地積多。

宴清風解開手腕的束縛。

還是不，也不再試圖遮掩自己。

那模樣生無可的，似乎下一刻就要爬起來迎刃自刎一般。

宴清風解了氣，大發慈悲道：“我放過你了，滾出去。”

卓明月還是沒有反應。

宴清風把的服扔在上，走到門口，回頭看了眼。

他這才意識到不對勁。

“卓明月？”

這一聲如石沉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