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寧翹起二郎,拖鞋掛在腳尖晃了晃。
笑容明艷人,風萬種。
恍惚間陸騁仿佛回到了兩人剛見面的時候。
那麼,那麼,花兒一樣滴滴弱弱的姑娘,又能隨時隨地豎起上的尖刺。
明明就在懷里,卻遠得像是從未真正。
一切又回到了原點——不對,應該連原點都不如,親指數降了負數。
陸騁蹙眉,“什麼意思?”
姜寧笑回答:“多虧有你,我才能離姜家,還有之前那些,我就不一一說了,總之一點心意。”
陸騁嗓音微啞,“我不缺錢。”
姜寧無所謂的聳肩,“我這是心意,給什麼收什麼就得了,又不是餐廳還能由著你點菜?”
陸騁不說話,怕多說多錯。
姜寧彈了彈指甲,“還有,既然我的事兒都已經解決了,那這段婚姻也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我查了一下,一個月可以撤銷婚姻,不會留下檔案記錄,事不宜遲,明天就去辦了吧。”
撤銷婚姻,事不宜遲……
姜寧說了一長串,陸騁只聽到這八個字。
他知道今天這事兒是他不對,也做好了迎接暴風驟雨的準備,卻萬萬沒想到一點兒沒發火,就這麼笑的說出了‘撤銷婚姻’這樣的話。
姜寧直接通知,而不是商量,說完徑直起往屋里走,關門時聽到陸騁說“我不同意”。
關門的作一頓,臉上笑意放大,綿的語調里滿是嘲諷,“你憑什麼不同意?”
陸騁近乎無賴,“反正就是不同意。”
姜寧把門拉開,雙手環靠在門框上,耐著子給他分析。
“你有什麼好不同意的?是,你是幫了我不忙,大的小的,要是沒有你,有些事我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辦,但這婚你也沒白結啊。”
掰著手指頭給他數,“你的狗咬了我,我沒跟你計較吧?就現在這世道,換個人,說不定訛得你傾家產。還有,人你睡了吧?不是我自吹,像我這種質量的,要是去外面找,價格指定不便宜。我還額外給你辛苦費呢,雖然你不缺錢,但我主給了,就不算占你便宜。”
稀松平常的語氣,就好像在菜市場談一塊八的菜生意。
陸騁淺淺汲氣,一段時間里甚至忘了呼吸。
緒上的折磨在上有了象化的現,尤其在姜寧漫不經心說起被他睡過的時候,心臟像被人拿錘子狠狠敲擊,鈍痛一陣強過一陣。
他往前邁步,態度堅決,“你說什麼都行,但是撤銷婚姻不行。”
這是目前為止倆人之間唯一的牽絆,就像連著風箏的那條線。
他怕一松手,風箏就會飛走,再也找不回來了。
姜寧努力控制好緒,“你說了不算。”
今晚的事雖然是個烏龍,卻也暴了兩人之間的致命問題。
老頭兒說得對,沒有了解和信任做基礎的,注定不能長久。
不如此,甚至覺得自己的人格都到了侮辱。
說來可笑,平時寵疼,里調油似的,卻毫不影響在他眼里為一個隨時會出去跟其他男人私會的角。
所謂深,不過如此。
本來也就是臨時湊的‘婚搭子’,既然已經發現是棵壞苗,那就該果斷掐除。
與其陷在注定沒有好結果的關系里互相折磨,不如快刀斬麻,及時止損。
說過河拆橋也好,卸磨殺驢也罷,總之意已決。
陸騁想解釋今晚的事,可說到底癥結就在于彼此之間了解不深。
要想破局,就得先拿出誠意,可他還沒做好坦誠一切的準備,也不覺得此刻是很好的時機。
要是他在這時候坦白真實份,只怕跑得更快,說不定還會誤以為他想以財勢人。
猶豫的結果就是以沉默作回應。
姜寧無力的別開視線,“就這樣吧,明天去辦還不會留檔,對你對我都好。”
幾近窒息的心臟再次被刺痛,衍生出莫名的氣惱,陸騁抑的緒在一瞬間發出來,大步上前抓住的手臂,“我說不行不行,你是不是聽不懂?”
姜寧被吼得愣住,下意識屏住呼吸。
下一刻,又笑起來,眼微瞇,冰涼的指尖輕輕過他微紅的結,“還是覺得虧了?那要不然這樣,我再附送你一個分手P?”
手指著脖子進去,勾住他的領。
陸騁滿腔復雜緒在頃刻間燃盡,表因為無發力而顯得有些麻木。
他撥開的手,“不用了。”
姜寧挑眉,不以為意。
進屋把門一關,從空間上將兩人隔開,也是在兩人之間加上了一扇門。
房間里沒開燈,姜寧的肩膀垮下來,像是支掉所有的力氣,個氣兒都難。
到床沿躺上去,被子上還有不屬于的氣息。
翻爬起來,把床上用品全部換了一遍。
洗過的干凈床品,還帶著淡淡的金紡的香氣。
橙花的味道,陸騁選的。
姜寧用力拍額頭,趕打住發散的思緒,打開手機,想在群里發個消息,一看時間都快凌晨一點了,果斷打消了這個念頭。
長夜漫漫,輾轉難眠,不知道為什麼,總覺今晚的床格外寬大,空落落的。
好不容易剛醞釀出那麼一丟丟的睡意,手機又響了。
拿起一看,居然是紀思思打來的。
趕接通,“思思?”
紀思思低的聲音傳來,“姜寧,你能來接我一下嗎?我遇到點麻煩。”
世紀城廣場的項目總算是磕下來了,今天經理助理請假沒來上班,經理就跟著一起過去簽合同。
本來以為是去甲方公司,結果是去飯店。
飯局上,甲方負責人再三勸酒,都被經理幫忙擋了,結果對方說沒盡興,合同按著沒簽,又轉場到會所。
經理都快喝廢了,實在推不掉,也喝了幾杯,對方原形畢,開始手腳。
顧及著之后的合作,也沒辦法徹底撕破臉,只能躲到衛生間找外援。
不管怎麼樣,先再說。
姜寧馬上翻起來,邊穿裳邊往外走,“我馬上過來,你把位置發我。”
電話掛斷,紀思思迅速發來定位和包間號。
姜寧開門出去,客廳燈還亮著,沒看到陸騁。
也不管他是回房了還是走了,反正從始至終也沒打算他。
穿鞋出門,找出鄭奕的號碼,準備撥打時才想起來他負傷住院,還不知道出院沒有。
沒辦法,只能抓周老師的壯丁了。
周知航打完游戲剛準備睡覺就接到姜寧的電話,兩人迅速趕往會所,在門口頭后一起上樓。
經理過來詢問,周知航黑著臉吼:“我朋友來了你們這兒就聯系不上了,要是出點什麼事,我讓你們吃不了兜著走。”
開門做生意最怕遇到一些七八糟的事兒,明明是客人自己的問題,但執法部門可不管這麼多,不就封條強制停業勒令整頓。
經理見他一臉焦急,也怕真出點什麼事兒,趕把他們帶過去。
到了門口,經理手剛抬起來,還沒敲下去,門先從里面打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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