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棠和許瀾同時默契地沉默。

收租，好小眾的詞，難怪都說越有錢的人越低調。

設計部眾人你一言我一語地說個不停。

“發生了什麼？為什麼剛剛白總監得那麼大聲？”

“白總監不會出什麼事了吧？人呢？”

許瀾好笑地看著這群裝模作樣的人，白薇薇出事他們一個比一個撇得清，白薇薇一回來一個兩個馬上變回搖尾乞憐的狗。

楚棠也不打算解答這些人的疑。

道不同，不相為謀。

和許瀾才是同一路人。

其中一個小眼睛、大腹便便的男人踢了一腳清潔工大姐的桶，很不禮貌地問：“喂，你看見我們白總監沒？”

清潔工大姐翻了個白眼，“剛吃完屎，怕臭到人正躲在隔間里，怎麼，你也想吃？右轉五米是男洗手間，你可以去吃個夠。”

清潔工大姐會懲罰每一個對不尊敬的人。

其他人見清潔工大姐皮這麼利索，一時之間沒有人敢出言惹清潔工大姐。

楚棠和許瀾則趁眾人吃瓜都吃不明白的功夫回到設計部。

現在許瀾的工位在墻角，楚棠沒有工位，見阿耀跟柱子似的杵在原來的工位旁邊，一個眼神看過去，阿耀就知道楚棠要他做什麼。

只見他輕松地搬起被白薇薇霸占的工位，把上面白薇薇的東西全部抖到地上，然而將工位搬到許瀾的旁邊。

做完這些，阿耀還嫌不夠，從包里拿出消毒巾仔仔細細把桌椅干凈。

“夫人，時間來不及，明天我再給您的工位徹底消毒。”

“好。”楚棠也不矯，坐上悉的工位后給電腦開機。

和往常一樣輸碼，電腦屏幕立即彈出“碼錯誤，請重新輸”的提示，楚棠又輸第二回，還是提示出錯。

“應該是白薇薇把碼改了。”許瀾在一旁說。

楚棠有些不解，設置的碼只有知道，按理說白薇薇不可能改的碼。

許瀾看出楚棠的疑，飛快看了眼門邊，然而才低聲音說：“陸氏集團有控制盛宴全部電腦的權限。”

這麼一說就能合理解釋為什麼楚棠電腦的碼會無緣無故被白薇薇更改了。

“嗯。”楚棠面上看不出什麼表，合上電腦，扭頭吩咐阿耀，“阿耀，去給我買一臺新電腦。”

許瀾住已經踏出去兩步的阿耀，“公司規定不能使用私人電腦。”

楚棠只好打消購置新電腦的計劃。

“我也沒電腦，”許瀾示意楚棠看的桌面，難得這種時候還有心思開玩笑，“我們真是難姐難妹。”

楚棠笑不出來，電腦里保存著這段時間的心。

一次次修改的設計稿，各大面料的優劣對比，以及盛宴新品發布的全部資料都在里面。

而白薇薇毫不費工夫就拿走了的這些果。

楚棠越想，心里就越堵得慌。

最后是許瀾安，“白薇薇一天只知道作天作地，干脆我們就佛系幾天，看能囂張到什麼時候。”

事到如今，楚棠就算很憤怒也做不了什麼。

一整個上午白薇薇都沒有出現，正當楚棠和許瀾以為下午也不會來設計部時，換了高定扭著腰推開了設計部的門。

白薇薇拍拍手掌，示意所有人看，“各位，都放下手頭的工作，我們開個會。”

楚棠和許瀾連個眼神都沒給白薇薇。

“都豎起耳朵好好聽！”白薇薇一邊大聲說一邊敲桌子，“有人把我們的新品設計稿泄出去，現在一家多次被曝抄襲的小作坊已經大批量生產我們的春季新品，這件事很嚴重，集團已經立調查組，不日就要進駐盛宴。”

白薇薇說這話時始終死死盯著楚棠。

“我說這話的意思想必你們已經很清楚，是誰做的，現在主承認，或許調查組還能網開一面，真等到調查組查明真相時，后果可就嚴重了。”

楚棠頭也不抬，百無聊賴地在空白的紙上畫。

白薇薇拔高聲音，“我已經知道是誰做的，就等親口承認！”

許瀾現在主打一個無畏無懼，“既然你知道是誰做的，為什麼要吊大家的胃口？有本事你現在就說出來。”

白薇薇被許瀾當眾挑釁，氣急敗壞抄起手邊的料盒朝許瀾扔過去，“閉，有你說話的份嗎？”

許瀾偏頭躲開，“真不知道你在狗什麼，沒我說話的份我為什麼要待在這里？”

白薇薇氣得按住劇烈起伏的口。

許瀾這個賤人現在連表面功夫都不跟裝！

白薇薇的聲音都破音了，“滾出去！以后開會你都給我滾出去！”

許瀾從鼻腔里不屑冷哼一聲，站起來朝外走。

“開會繼續。”白薇薇繼續盯著楚棠，“有些人就是養不的狼，拿著公司這麼好的福利當臥底，為了錢還真是什麼事都干得出來。”

白薇薇這話的指向特別明顯，設計部誰不知道楚棠就是那個“為了錢什麼事都干得出來”的人？

“婊子就是婊子，穿得像模像樣，實際上改不了下賤的習慣！”

白薇薇這話說完，楚棠總算有所反應。

掀了掀眼皮，冷冷地朝白薇薇投去一瞥。

只一眼，白薇薇就有種遍生寒的覺。

白薇薇自知氣勢上不能輸給楚棠，越發提高聲音，“你瞪什麼？！我指名道姓了？也對，反正你平時私德就有問題，難免會對號座。”

阿耀把拳頭得咯吱響。

白薇薇有些怵阿耀，不敢再說過分的話。

“這件事就說到這里，還有就是，我們的設計稿被泄出去，再用于新品發布會顯然不合適，我這里剛好有一組稿子，各位看看能不能應個急。”

白薇薇說完在大屏幕上展示自己的作品。

楚棠只看了眼就不再興趣。

是真的很想問問白薇薇是用腳畫的設計稿麼？

就這設計水平，本拿不出手。

接下來眾人給楚棠表演了什麼當代“皇帝的新”。

“白總監的這組設計還真是驚為天人，我相信品一定會大賣。”

“這組設計很好地詮釋了‘向春山’這個主題，我提議這次的春季新品用白總監的設計。”

“已經可以預見下一季度盛宴的收益翻幾倍了，不愧是白總監，一出手就讓人心服口服。”

楚棠聽得有些想吐，這些人怎麼能如此違心地夸白薇薇的設計。

干脆從包里拿出耳機戴上，在手機上輸關鍵詞，果然在上面看見很多自己的品圖。

往下翻，看見更多盜版。

臉越來越冷。

白薇薇的小把戲逃不過的眼睛，無非是給設了個套，把“泄設計圖”的罪名安在頭上。

可恨的是白薇薇為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

肆意踐踏的心不說，還拿盛宴這次的新品發布不當回事。

對來說，作品就是的孩子，可如今的孩子被白薇薇踩在腳下，被白薇薇拿去當扳倒的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