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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渣夫同歸于盡后又雙雙重生了》 第1卷 第177章 師生

藺老如此誠惶誠恐的模樣,瞬間刺痛了方從回憶中的盛帝。

他垂首去,目落在藺老的銀發上,這一刻竟當真生出了一孤家寡人之

當年,那些被父皇漠視的日子,老師會帶他避開宮中的繁文縟節,擇一靜席地而坐,任由擺沾染芳草翠

老師講學從來不拘一格,有時就從面前的花草蟲魚說起,將世間道理融于其中,講到妙,便會開懷大笑。

天寒時,老師常帶他坐在炭盆旁,手持撥火,說些有趣的民間傳聞、奇人異事,時不時就得親自手去撥弄炭火。

他時至今日都能憶起,炭塊被翻弄之時,亮亮的火星會從炭盆中躍起,熱意烘在臉龐上,暖暖的。

誰能想象,為高高在上的帝王,他有時竟會去羨慕江潯呢?

因為江潯為了老師的第二個弟子,正著他已失去的,來自老師無微不至的關懷。

這一刻,盛帝忽疲累至極,心頭空空的,轉扶了藺老一把,溫聲道:

“老師不必如此,朕對老師自是信任的。”

藺老聞言霍然抬頭,眼里閃過一抹震驚之

自盛帝登基后,對他的稱呼漸漸就變了疏離規矩的“帝師”,已不知多年不曾喚他一句老師了。

藺老抬著頭,這一刻微微囁嚅,潤了眼底,低聲道:“多謝圣上。”

盛帝深深看了藺老一眼,回再去瞧長公主時,便淡了神,“皇妹,你此番到底是失了分寸。”

長公主嘆息應聲,不再辯解半句。

原以為接下來盛帝就會下旨,讓回越國去,沒想到盛帝卻忽然轉了話頭,意味難明地問道:

“燁兒尚年,心不定,皇妹彼時還在歸京途中,本未曾見過燁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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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憑著對稷兒的一片喜,皇妹就武斷燁兒能擔儲君大任嗎?”

“如此草率又用事,實在不像是皇妹的手腕和子。”

長公主聞言眉心微微一跳,頃刻間萬千思緒飛掠而過,下一刻,便見不改地抬了頭。

“皇兄正當盛年,威加海,燁兒確實年,但他可以在皇兄的福蔭下慢慢長大。”

“臣妹便是思及有皇兄英明神武在前,才生出此念,至此已無言辯駁,無地自容。”

長公主說著,微微閉眼。

盛帝眉頭微蹙,神難明,良久后,還是俯將長公主扶了起來,沉聲道:

“寧兒也不小了,早些定下夫婿,皇妹也能早點安心,想來遠在越國的可汗對皇妹也極是想念了。”

這話說得含蓄,其實已經在趕人了。

只是到底留了最后一面,讓長公主看到拓拔寧了婚再走。

但此時當著長公主的面突然提起拓拔寧,盛帝顯然也是大有深意的。

長公主自然聽懂了言外之意,微微一僵,下一刻謝恩道:

“臣妹心中已有幾家正在擇看,還請皇兄給臣妹再一些時日,寧兒到底......是臣妹唯一的兒。”

長公主心中其實早已定了人家,但盛帝方問起,此刻若言明,只怕在盛帝眼中,又變心有算計了。

寧兒的親事,只想盡善盡,但又不得不顧及朝中局勢。

今日和皇兄言明心思后,反而沒了顧忌,可以擇日求旨了。

盛帝既開了口,自然也沒有再步步的道理,當即沖長公主揮了揮手。

長公主起告辭,由福順親自送了出去。

此時,殿中只余盛帝與藺老。

藺老正侍立等候,這時溫業借著殿門開啟沖盛帝行禮,言有話要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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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帝點了頭,溫業便快步殿,湊近盛帝旁低聲說了句什麼。

盛帝眉頭微微一挑,示意溫業退下,這才看向藺老,笑道:

“老師,修直在宮門外求見,怎的,他擔心朕會對老師如何嗎?”

藺老當即解釋:“回圣上,老臣宮前正在大昭寺拓碑,修直也在一旁。”

“圣上急召老臣,想來修直心中急切,也想為圣上分憂。”

這話說得圓,又盡顯維護之意,盛帝忽而微揚角,狀若玩笑地問道:

“朕與修直皆是老師的學生,不知老師心中.......是否也厚此薄彼呢?”

藺老聞言急忙躬要回話,盛帝卻擺了擺手,并沒有聽答案的意思。

他一揮袖,回到了玉案后落座,淡聲道:“今日急召老師,也是無奈之舉,畢竟崔尚書言明當年舊事時,朕也是嚇了一跳。”

藺老眸一閃,捕捉到了關鍵字,蹙眉低聲道:“崔尚書?”

盛帝瞧見此,微微掩目,一副疲態,“修直......朕就不見了,老師出宮自與他說吧。”

藺老聞言當即識趣地行禮告退。

這時福順公公方送走長公主,與藺老殿,急忙停下行了一禮。

藺老腳步穩健,很快就走遠了。

這時候,盛帝猛地睜開眼睛,冷聲吩咐道:“福順,去庫將長公主當年書信取來。”

福順公公忙應了聲,又轉出去了。

已晚,殿燭火燃起,外寂靜無聲。

盛帝手展開面前的奏折,卻久未瞧進一個字,片刻后,竟心煩意將奏折往案上一扔,起在殿中踱步。

“老師、皇妹、容太妃.......”

只聽得盛帝喃喃兩聲,戴著玉扳指的手在案上,最后沉沉道:“老師,你可莫要朕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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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藺老走在宮道上,神平靜似水。

他知曉,圣上心中到底還是存了疑,否則最后不必特意向他點破,是崔道元告的看他們兩相爭斗。

崔道元.......也是在走險棋。

當年是他助圣上登的位,如今反而又謀圣上這個位置了。

所有人都已局,這般看來,時機是了.......

藺老正這般想著,已然到了宮門口,視野中出現了一團暖

寒夜沉沉,馬車旁靜立著江潯。

姿修長,宛如夜中一修竹,手中的燈籠散發出昏黃的暈,映照在臉上。

那如玉般的面容在明暗之間本滿是冷峻,可瞧見他的那一刻,卻猶如冰雪消融,盈出笑意,快步而來。

藺老的心頭霎時泛起暖意,笑著迎上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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