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許牧堯神一僵，隨即又很快恢復如常，“趙大媽給介紹的嗎？”

問出這話的同時，他的手不自覺搭在前臺桌子上。

“可不，趙大媽一進店里就拉著姜也的胳膊不撒手，不余力推銷自己孫子，不過，孫子確實長得一表人才，跟姜也站一起，還別說，般配呢。”

小方自顧地說著，全然沒有注意到旁邊男人的臉逐漸不對勁。

“他們幾點出去的？”

“十二點半。”小方看了眼時間，接著說：“這會兒已經出去一個小時了，應該沒這麼快回來，年輕人約會嘛，花樣多。”

許牧堯沉沉呼出一口氣，“好了，忙你的去吧。”

“哦，好。”

小方手腳麻利地將前臺收拾得整整齊齊，抬頭那一剎，突然愣住了，桌面上那本用來記錄顧客反饋意見的本子，怎麼被一團了？剛才還好好的呀！

“愣著干嘛？”許牧堯不自覺加重語氣。

小方瞄了老板一眼，趕閃人，好似嗅到了一不同尋常的味道，來自人的第六。

許牧堯雙手撐著腰，眉頭地皺在一起，在門口來回踱步。

心底那讓人不舒服的覺冒出頭后，便愈發不可收拾，心緒越來越！

他煩躁地捋了把頭發，抬眸那一瞬，剛好看到門口的監控攝像頭。

思慮片刻，轉來到前臺，打開電腦，開始查看今天的監控錄像。

視頻中，整個上午，姜也都待在前臺這個位置，直到十二點，一個材高瘦，長相清秀的男人走了進來。

姜也笑著迎了上去，“你好，請問幾位？”

男人還未開口，趙大媽便從后沖了出來，“佑霖呀，來來來，這就是跟你說的姑娘，姜也。”

男人往前走了兩步，笑意溫和，“你好，我沈佑霖，很高興認識你，總聽我提起你。”

姜也笑得落落大方，“你好。”

倆人聊了兩句后，便在趙大媽的催促下出了店門。

許牧堯一雙如墨黑眸死盯著電腦屏幕，手指不自覺用力蜷起，扣著桌面。

關掉電腦，他霍然起移步至門口，眸漫無目的地注視著前方街道，路上有很多游客，時不時停下腳步拍兩張照片。

想到剛監控錄像上的那一幕，許牧堯口那團窩著的火就愈發旺盛。

他轉抓起桌上的水，猛灌一口，卻仍無法平息心底的躁意。

“小方，我出去一趟，有事打我電話。”他對著后廚方向說了一聲，拿起車鑰匙出了門。

不多時，一輛黑奔馳在午后下，速前行著，車里的男人一邊掌控著油門，一邊四張，眸子里都是焦灼。

咖啡廳，姜也搶著結完賬，“午飯是你請的，咖啡可不能再讓你破費了。”

“怎麼會，能認識你很開心，何況買單這種事理應男生來做的。”沈佑霖靦腆地笑了笑。

“誒打住，新世紀了啊，男平等，我不搞那套，沒有什麼是理應誰來做的。”

姜也低著頭，整理了一下包包，抬眸看向沈佑霖時，眼角余剛好瞥見他的后3點鐘方向的位置，停著一輛黑轎車。

怎麼那麼像許牧堯的車？

帶著疑推門走了出去，繞到車后方，看了下車牌號，不一喜，果然是他的車誒。

興地來到駕駛室車門旁，敲了敲車窗。

車窗緩緩落下，許牧堯單手扶著方向盤，一臉嚴肅地看著。

“好巧啊，你怎麼在這兒？你不是吃席去了嘛？”姜也弓著腰，胳膊趴在車窗上。

不等他回話，姜也又回頭對著沈佑霖揮了揮手，“我先回去啦，拜拜。”

沈佑霖瞄了一眼車端坐的男人，角輕揚，頷首示意道：“好，有機會再請你吃飯。”

姜也一蹦一跳繞到副駕駛，打開車門坐了進去。

“你還沒回答我問題呢，哥。”

許牧堯的目仿若深潭，沉沉地凝視著窗外，緩緩搖起車窗，“剛好路過這里，剛好看到你在這里，就干脆停下來等你。”

“哦，這樣啊，那確實巧的。”

“剛才那人是誰啊？”

問出這個問題時，握住方向盤的手指不自覺收，許牧堯忍不住在心里吐槽自己有病。

姜也坦然解釋：“趙大媽孫子，沈佑霖，B大學理系的，跟我同一屆。”

“哦，趙大媽這是想把你介紹給孫子當朋友啊。”

許牧堯將心中的擔憂以半開玩笑的方式說了出來，同時也是試探的態度。

“盛難卻啊，不過見見也沒什麼，我還是愿意和學霸做朋友的。”

此話一出，許牧堯的臉瞬間沉如墨，他本想聽到親口否認，聽說沒有，對趙大媽介紹的人毫無興趣。

結果說出來的都是堵他心眼子的話，在他自己都沒發覺的況下，醋意橫生，連帶著車速都加快了。

車窗外的風景一閃而過，姜也張地拉扶手，“你……你很著急回店里嗎？怎麼開這麼快？”

許牧堯抿著薄，對的話置若罔聞。目如炬，盯著車前方，眼底的醋意仿佛要噴涌而出。

好在他自控力足夠強，不到一分鐘，車速慢慢降下來，那些擾他心神的緒也如水般迅速退去，被他深深地藏起來。

“著急回去做生意啊。怎麼？嚇到了？”他忽然出一抹笑，角揚起的弧度剛好出他的尖牙。

這是姜也從未見過的笑容，一下便晃了的眼，了的心。

就差當場老公了！

就這麼直白又大膽地盯著他的側臉看了一路，車子停在店門口都沒緩過神來。

“看夠了嗎？下車了。”不等回答，許牧堯率先下了車。

車門關上瞬間，他角的弧度抑制不住地勾起。

不知為何，姜也那直白且熾熱的凝視，宛如一把火，將他的虛榮心點燃，讓他整個人都沉浸在無法抑制的興之中，這種覺如此陌生。

從前發現看自己時，心中只會覺得疑，甚至會想，現在的小孩兒這麼不矜持嗎？

這種心理上的轉變，讓他一邊自省一邊沉淪。

此刻的好心，在走進店門那一瞬全然消散。

“你怎麼來了？”許牧堯聲音淡然，面容冷峻。

謝玲一襲白連，栗的頭發半扎著，發梢自然地垂落在前，妝容致，但仔細看，仍能察覺到眼尾那淡淡的歲月痕跡。

“我來給你送月餅呀，過兩天不就中秋了嗎？”謝玲揚了揚手里的禮盒。

“站門口干嘛？”姜也背著包包走了過來，看到店的不速之客時，笑容僵在臉上。

許牧堯：“不用了，你留著自己吃吧，我不吃月餅，送我也是浪費。”

聽到他的回答，姜也在心底大聲附和，“就是就是！”

然而，話已至此，本以為對方會知難而退，豈料他們都低估了謝玲的臉皮厚度。

“怎麼會？我記得以前在單位上班，你每次中秋都有吃月餅啊。”謝玲目掃過姜也，帶著幾分輕蔑，故意說得很大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