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無兵無權，一個不慎連命都難以保全，眼下風不過是過眼云煙。”聞嘉煜說：“再說，你以為那位公主是有多好說話。”

聞嘉煜想到在工部與程慕寧打道的幾次，忍不住瞇了瞇眼。

李掌柜自然不知，只說：“可公主與裴邵……不是那種關系？”

“嗤。”聞嘉煜笑了，“男歡，玩兒呢。當年以裴邵頭上這個裴字，他想留下公主那不是一張的事，裴氏要迎娶公主，圣上敢不答應？可裴邵他當時要真尚了公主，還有今天什麼事。那時便如此，真到了逐鹿天下的時候，人又算得了什麼？”

聞嘉煜說到這里，腦中晃過一個人影。李掌柜又說了什麼，他也不答了，只閉眼小憩起來。

……

堂間，衛嶙把人送走才回來復話。

裴邵面上不顯緒，只坐在上首嘗著茶水，片刻后才說：“你去查查周泯邊那個子，把人查仔細了。”

衛嶙下意識地應了是，腳下一轉，回首驚訝道：“周泯……有人了？”

裴邵掀眸看了他一眼，“同吃同住，你不知道？”

衛嶙自知失察，輕咳了一聲說：“這就去。”

然他這邊剛一轉，就撞上𝒸𝓎了前來遞消息的家將，那家將塊頭大走得急，衛嶙肩上才剛愈合的傷口倏地崩開。他腦仁一跳，說：“什麼事？”

家將呈上信封，說：“宮里遞的消息。”

殿前司的人在宮里也不是當擺設，平日圣上的一言一行都會被記錄在冊，小到他今日吃了幾口菜，大到見了什麼人說了什麼話，都會被逐字逐句遞到裴邵眼前。

衛嶙忍痛接過信，按照往常的規矩，看過再擇重點報給裴邵。

只是今日這個……

裴邵看他吞吞吐吐，眉心不由攏起，略微不耐道，“拿過來。”

衛嶙雙手呈上，邊揣裴邵的表，邊說：“公主……想必也只是哄圣上，說的未必是真。”

【📢作者有話說】

來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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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今日一早,程崢就坐在書房里嘆氣。案上的奏則堆山，他疲倦地把折子推開，著鼻梁往后靠。

許嬿捧著碗參湯侍奉在側,眼下沒有外人在,說話的語氣滴滴,道：“表哥這些日子為了前線和工部的事寢食難眠,眼下工部的差事也辦好了，還愁什麼呢？”

工部的事委屈了許敬卿，程崢這幾日對許嬿格外好。張口喝了許嬿喂過來的參湯，程崢道：“武德侯的家底充了國庫,戶部都還來不及清算這筆賬，這不，鷺州等地就發來奏報催軍糧的欠款，今早陸家姐弟又進宮請安,拐著彎討賞,竟然想要朝中撥糧調兵去扶持鸝鶴兩州，添堵！眼下各司又運轉起來,哪哪都是用錢的時候，這錢還沒捂熱呢,眼瞧著就要流水一樣地花出去,想到前幾個月囊空如洗的時候，朕心里就發慌。”

許嬿站著喂湯不方便，干脆側坐在程崢上，“這錢給了戶部,就該戶部心,張大人也是,什麼都要表哥定奪,戶部尚書的位置干脆換個人坐好了。”

這話言重了，程崢攬著的腰說：“張吉是父皇在世時重用的老臣，朕若不是皇帝，還得拿他當叔伯看。而且他也是謹慎，事事都呈報于朕，也比那些瞞著不報的好。起碼，他真拿朕當皇帝。”

“表哥就是太顧念舊了。”許嬿低著眉說：“長公主若也念點與表哥的姐弟，想必也不會讓表哥這般為難。”

程崢蹙眉，說：“戶部的事與公主何干？”

許嬿把湯匙一放，道：“戶部的錢怎麼發放雖不由公主做主，但那陸姑娘的折子攔一攔還不簡單？前陣子陸楹不是在工部護衛公主麼，上的這封折子，公主難道事先不知，明知圣上難，公主也不攔著點，說不準……”

程崢厭煩人說話吞吞吐吐，“說不準什麼？”

許嬿擱下湯碗，正道：“這鷺州挨著朔東，兩地之間素有往來，若是鷺州等地再強大起來，難保這是不是在給朔東添磚加瓦，再加上殿帥手里的三萬軍，往后表哥想牽制裴氏豈非難上加難？公主不是不知道表哥的難，不攔著陸姑娘，不會……是在替裴氏打算吧？”

“你胡說什麼？”程崢臉微沉，顯然是不聽這話。

許嬿忙站起，委屈道：“臣妾說錯話了，只是……臣妾為子，最知一事是心不由己，正如臣妾待圣上重于許家，無論圣上如何對待父親，臣妾心中，圣上永遠都是第一個。”

“……朕也沒說什麼，你又哭。”程崢拉過許嬿的手，抿了抿，有些理虧地說：“朕知道這回舅父委屈了，不過這事斷干凈，對舅父也沒壞，往后咱們還是一家人。”

“嗯。”

許嬿含淚應了聲，那可憐兮兮的模樣卻沒有讓程崢心，他此時神思已然飄遠，正琢磨著許嬿的話。

去到皇后宮里時，忍不住與皇后談及此事。

前三個月程崢困在寢宮里，日日只有皇后相伴，大事小事竟都習慣與說道了。姜亭瞳，最能把話說得恰到好，即便不能解決問題，也能使程崢點煩悶。

可這回姜亭瞳卻沒有剖析此事，只說：“事關朝政，臣妾不敢多言，況且……臣妾久居深宮，沒聽說陸楹與公主有什麼，實在不敢妄下判斷，珍妃所言的確也有道理，不過圣上耳清目明，公主究竟如何，想必圣上心中自有一桿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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