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溫檸如約出門，去見陳思雨。

一見面，陳思雨忍不住想抱，但想著的肚子又手足無措地收回了手。

溫檸對此覺得好笑，納悶問幹什麽。

陳思雨言語誇張起來，“我也不知道，自從知道你懷孕，我就覺得你周都散發著一種母環，讓人忍不住就想靠近一下。”

溫檸無奈笑了聲，倒是沒有這種覺。

為了照顧孕婦，陳思雨可以選了餐廳，菜品都還不錯。

在黎想找到一家味的中餐廳，也不是那麽容易的事，但好在這家之前來吃了幾次，覺得味道不錯，菜也幹淨。

點單的時候，陳思雨還問：“有沒有什麽是你不能吃的？”

溫檸大致掃了眼：“沒關系，只有這個蟹面不能吃，其他的都可以。”

聽這麽說，陳思雨放松下來，蒜香排骨、鹵味拼盤、現殺的水煮魚、椒鹽烤鴨、脆皮鴿……到最後也點了不。

陳思雨關懷：“你都懷孕了怎麽還這麽瘦，快多吃點，不然這小腰，我都怕再過幾個月你撐不住小孩兒的重量。”

溫檸笑了下，“醫生說是正常範圍，重太高，到時候生産也會更困難。”

“這樣啊。”陳思雨恍然大悟，而後又想起來，“我聽說懷孕要吃的苦頭可多了，你懷著孕還要念書，忙得過來嗎？”

溫檸想了想，“還好，除了有時候比較嗜睡一點，其他倒是沒什麽影響。”

陳思雨吃驚，“我一個單人士都覺得時間不夠用，白天趕一天論文，為了不吃白人飯，回家隨便做點什麽都累個半死，更別提還有家務，你懷著孕竟然覺得不累。”

發出一聲慨，“——果然人與人差別這麽大的嗎！”

溫檸搖了搖頭，“基本都是……孩子爸爸在做。”

說到這裏時，卡了一下，話到邊一時不知道該怎麽說沈淮序。

“噢對，你還有老公呢。”陳思雨倒是毫無障礙的說出來，“你老公在黎專門照顧你啊？”

溫檸想起來之前開學選課的時候，陳思雨也見過沈淮序，一個學校的留學生不出意外大家多多都會相，所以也沒瞞著，直接道：“也不算，他在這裏的實驗室公派。”

“你見過的，上次在階梯教室上課的時候。”

“你是說……”陳思雨愣了兩秒才反應過來，“那天的代課教授？”

溫檸點頭。

陳思雨徹底震驚了，“我就說，你那天上課那麽奇怪呢——”

溫檸不好意思笑了笑。

說實話，那天上課看到沈淮序出現在講臺上，也始料未及。

兩人說了一大堆，陳思雨慶幸道：“那還好，我昨天聽說了以後還擔心懷孕會影響你讀研呢。”

溫檸不解，“為什麽會這麽說？”

陳思雨：“我之前聽過不延畢的，都是因為生孩子，所以怕你顧及不過來。”

溫檸聽出了言外之意，或許是怕又一時腦熱。

知道陳思雨是好心，手掌輕小腹，“不會的，雖然學生和媽媽是兩個份，但他們都沒有阻止我為我。”

“而且，一邊學著怎麽為自己，一邊學著怎麽為媽媽，這個狀態，我還喜歡的。”

聞言，陳思雨挑挑眉，之前在溫檸上看到的，是小孩兒不管不顧的沖勁兒，有時候太過興的憧憬，反而會讓人喪失理智。

但現在，好像看到了一種，屬于的篤定。

兩人吃完飯又去香榭麗舍大街閑逛，當購，也當飯後散步，一直到下午3點多。

中途溫檸還收到沈淮序的消息，說可能要下雨，要不要去接。

溫檸那時候已經在回去的路上，果斷拒絕。

到黎這麽久，還沒有自己出過門呢。

當時特意擡頭看了眼，晴空萬裏，一點沒有要下雨的跡象。

但溫檸前腳剛進家門，後腳就突然大暴雨，豆大的雨珠劈裏啪啦打在玻璃上，幾乎是傾瀉而下。

綠茶和白月也被這靜嚇一跳，原本在地毯上拿爪子拉娃娃，嗖的一下就跳到貓爬架上。

沈淮序聽到靜從書房裏

出來，看到站在客廳，再自然不過的問：“累嗎？”

聲音低低啞啞，聽起來很溫。

溫檸聽著，莫名就想做點什麽，“要是累了怎麽辦？”

沈淮序淡淡看一眼，那眼神仍然像是能把一切都穿，但不知道是不是的錯覺，比起以往的攻擊，多了些顯而易見的縱容。

“坐下吧，我給你按。”

他幾步走過來，現在肢接也不，晚上還睡一張床，溫檸現在已經很坦然的學會服務。

雨下的大，逛街的時候走了不路，這會兒一靜下來，溫檸突然口。

“我想喝AD鈣，我覺得你買的特別好喝。”說。

聲音糯，像是撒。

沈淮序視線輕輕落在溫檸眼底，晦暗不明的。

但轉頭還是從冰箱裏拿了出來，把吸管上遞過去。

溫檸喜滋滋道謝，上力道不輕不重，舒服的不行。

喝進去一口，覺整個人都活過來。

把喝到一半的放到桌子上，溫檸想起來和陳思雨的聊天，陳思雨嘆氣，說聽了一堆工作和家庭平衡不了，到最後都是人犧牲，回歸家庭的例子。

慨說找了個好老公。

“沈淮序。”溫檸鬼使神差了面前的人一聲。

“嗯？”被的人擡頭看。

男人鼻梁上還駕著一副金屬眼鏡，斯文，手扣著的小，大掌青筋微凸，小筆直纖細，溫檸只看了一眼就挪開視線，

問：“家庭和工作的平衡會讓你有力嗎？”

沈淮序疑怎麽會突然問這個問題，但還是幾乎沒有思考就回答道：“家庭和工作之間，一定會互相占據力，對我一樣，對你也一樣。”

“家務會占據我的力，生孩子也會占據你的力。”

“一個家庭裏，必然會有人要多顧及工作，有人要多顧及家庭，沒有什麽力不力的，工作本來就也是生活的一部分。”

聞言，溫檸愣了一瞬。

很難想象這是一個曾經的工作狂會說出來的話，他竟然會覺得工作是生活的一部分，而不是生活的全部。

溫檸剛想開口，戲謔問他對他來說生活都是什麽組的。

一擡眸，餘卻發現綠茶正踩著桌子，腦袋湊著瓶蹭來蹭去。

溫檸反應過來什麽。

“啊——”驚呼出聲道：“我的，沈淮序，綠茶喝我的AD鈣。”

才剛拆封，才喝了一口，最喜歡的——

溫檸驚嚇中，幾乎時把回來的，細白腳掌從他腰側劃過，力道很輕，但又難以忽視。

沈淮序怔了一瞬，順著的作向後去。

綠茶明正大踩著桌子，白月在地板上站著，緩緩搖著尾。

很明顯，綠茶是被慫恿上去的出頭鳥。

溫檸不可置信。

呆愣站著，看著已經被玷污的吸管。

溫檸不高興，偏頭要求，“這瓶不幹淨了，我還沒喝呢。”

沈淮序知道什麽意思，眉梢跳了跳，狀似不經意道：“最後一瓶了。”

“……沒了？”

“沒了。”

溫檸以為最近孕激素對緒的作用變小了，但此刻，顯然意識到，孕激素從來沒有遠離。

這一下緒瞬間又崩潰了。

越想越覺得自己委屈，怎麽想喝個都喝不到，這可是去中超的時候特意買的，可不是樓下便利店能買到的。

上了一周的課，好容易周末喝個，怎麽才喝一口就沒了……

于是，中午還是的人，因為一瓶當場眼眶泛起紅。

溫檸擡起頭，看著沈淮序那張五致又冷冽的臉。

“你好煩啊——”手，推了他一把。

“你這麽不早說這是最後一瓶，當時買的時候你怎麽不多買一點。”溫檸鼻子泛酸，嗓音裏帶著哭腔，不管三七二十一，把這段時間要哭的沒哭的，有理由的沒理由的，都統統哭了出來。

“還有外面下那麽大的雨，打到水泥路上多疼啊，你都不可憐它們——”人眼底紅紅，說著說著金豆子也開始往下掉，像是洪水開了閥門，一哭起來就收不住。

“……”

沈淮序也沒想到說哭就哭了，哭的猝不及防。

不知所措了一秒，剛要開口就被打斷。

“你是不是又要跟我講道理？”人眼眶泛紅的問。

“……沒有。”沈淮序還記著上次來黎之前，想把人往懷裏抱安。

溫檸看出他要擡胳膊的作，不肯讓他抱，還記著他到現在都還沒親過自己的事，一步上沙發，離他半丈遠，悶聲質問：“你是不是覺得我無理取鬧——”

“……”

沈淮序一時哭笑不得，無奈輕嘆，“我不會，因為你不是無緣無故的發脾氣，不屬于無理取鬧的範疇。”

溫檸聽他這麽說，更哼哼唧唧起來，“那我要就是無理取鬧。”

沈淮序盯著，清冷嗓音帶著些暗啞，“那我就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