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來真慶幸自己中秋那晚沒有賭氣跑掉,而是沿著江去找他,否則,現在一定會后悔死,也會罵死自己,想到把他一個人扔在江邊黑乎乎的角落里,就覺得不了。
“暮青。”輕輕著他的名字,覺得很是好聽,想當初母親帶著去和他見面,第一印象,就是喜歡這個名字呢……
“暮青。”又了一聲,這麼他,會給一種和他并肩而站的覺,不像從前他晏大哥的時候,下意識里就把自己當了小孩,也不像后來直呼他大名,那是對他有保留。
“暮青,快醒來,快好起來。”低低地說。
一夜沒睡,一點兒也沒到疲憊,那點兒冒,也被忘記得一干二凈,只是守著他,看著他。
天漸漸開始泛白,習慣了他的安靜的,被一聲沉重的呼吸所驚,而后,便看見他平靜的臉上,雙眉皺起。
“暮青?”輕輕握住他的手掌,還好他的手掌并沒有傷。
他似乎沒有聽見的呼喊,他的里喃喃地,喊著,“媽……媽……”
“暮青?”心里一酸。
他突然狂躁起來,掙了的手,在病床上四肢掙扎,大聲地喊著,“媽!南兒!南兒……”
他在!
慌極了,他這樣鬧著,手臂和腳上的藥膏全都蹭到床單上了!
不知道怎麼辦,也不敢按住他手腳,怕到他的傷,只是慌中在聽見“南兒”二字的時候站起來,捧住了他的臉,著他的臉,用同樣大的聲音告訴他,“暮青,我是南兒!南兒在這里!你聽見沒有!?”
他卻仿似沒聽見,手還在掙,還在大喊著“媽媽,南兒……”
許自南急之下,吻住了他的,堵住了他的聲音。
“不準!”退開一步,用手指著他。
他哪里聽的,當真坐起來了,還要下床。
“晏暮青!你再一下我就走了!”邁開步伐,假裝真的要走。
走了兩步,發現后面一點聲音也沒有……
停住腳步,回過頭一看,只見病床上坐著那個人正呆呆地看著,一雙很亮很亮的眼睛里,有著跟平常完全不一樣的芒,似在流,似碎鉆在閃……
心里頓時又酸又,鼻子也跟著泛酸,眼淚差點掉出來了……
趕跑回去,輕輕抱住他的頭,哽道,“我沒走……我只是……哎……你知不知道你自己上發生了什麼事?你又在哪里?讓你別你還胡!傷口染了怎麼辦?乖一點,躺下來好……”
不知不覺用上了他對說話的語氣,他總是要聽話,要乖一點,那他自己現在能乖一點嗎?
然而,話還沒說完,一雙手臂又纏上了的腰,地將環住。
覺得自己快要被扁了,可是這不重要,重要的是讓他躺下別!別!他沒聽見嗎?
“晏暮青!”掙扎著氣,“你別鬧了!躺下來行不行?”
他還是一樣的態度,本不聽的,只死命抱著,也只能認命了,讓他抱了個夠。
良久,他才在懷里吐出一句話,悠長的一句,“你還在……”
三個字,再一次差點淚崩,他是怕和他媽媽一樣,也埋葬在火海了吧?
“晏暮青……”不知道為什麼,他睡著的時候,暮青得很順口,這一醒來,又不好意思了,“那個……晏暮青,我在,我還要給你藥呢,怎麼會不在?你先松松手好嗎?不然待會兒醫生來要罵我沒照顧好你了!”
他算是能正常通了,終于松開了。
扶著他慢慢躺下,看著那些蹭得七八糟的藥,不由懊惱,“你真是……太不聽話了!”想了半天,也沒想出什麼詞來指責他,還是撿他用過的……
只好把藥膏拿出來,重新給他消毒給他涂,一邊涂一邊數落他,“我說你啊,不是一向自詡高智商的嗎?怎麼做出這麼低智商的事來?有阿百在,我肯定會被他救出來的啊!你還鉆到火里去找我?找一遍找不到就算了,你還一而再再而三沖進去?你是不是傻?”
他躺在床上默不出聲,看著,任數落。
其實,已經完全了解他這傻是為何而犯,害怕歷史重演的他,不親眼看到無恙怎麼會罷休?只不過,還是想把心里這埋怨說出來,說完之后警告他,“以后不要這麼傻了!簡直辜負了你晏暮青這三個字!”
他聽著,說了句,“不會有下次了!你還想下次?到底誰傻?”
“……”一愣,也對,這種事怎麼還會說以后……
一邊說,一邊把藥給仔細涂了一遍,不時問他一句,“疼不疼?有沒弄疼你?”
他只是看著,搖頭,不語。
真的完全不疼,有些不太信,不過是他格外能忍罷了。
盡量輕輕地把藥涂完,重新坐了下來,想起醫生說過,他頭上有撞過的痕跡,于是翻著他頭發細細地看,發現還好,并沒有破,只是腫了起來。
“怎樣?有什麼覺?”問。
“沒事,有點點暈而已。”他若無其事地回答。
不放心,“等會兒醫生來了還是要詳細檢查一下才行,別有淤什麼的。”
“不用!我自己知道!傻不了!”他微微閉了下眼睛,馬上又睜開,看著,同時握住了溫的小手。
撲哧一笑,“我就是擔心你傻了。”
“傻了又怎麼樣?你不是賣畫養我的嗎?”他著的手。
想了想,“你傻了還怎麼賺錢啊?你都沒錢了,誰還來買我的畫啊?”
他也忍俊不,“出息!”
從被他打趣,到能自我打趣,滿足地看著他,劫后余生,心里只有滿滿的歡喜。
天已亮,眼看他無恙,便想起了另一個病房的阿百,忙問他,“有沒有什麼需要?”
“嗯?”他被這突如其來的問話給整懵了,有什麼需要?然后臉一橫,低聲斥責,“你也太大膽了!這是病房!”
“……”這回到許自南懵了,老半天才反應過來他是什麼意思,又又急,在他手心里,“你想什麼呢?”
話說剛才抱著猛親的人是誰啊?還要把倒的人是誰啊?這時候說大膽?
他還繃著個臉,當然不肯承認是自己錯了,誤會了。
許自南掐著他手心,瞪著他,“我問你要不要噓噓!”
他臉一僵,咳了兩聲,搖頭。
“那我暫時離開一下,你好好待著,我去看看阿百!”的手從他手掌中了出來。
他反應了一會兒,在站起來的時候突然問,“阿百怎麼樣?”
“輕傷,比你還好些。”
他憋了會,沒說話,但最后還是忍不住說,“通知小麥安排人過來。”
“已經通知了。”
“我去給你買早餐回來,你想吃什麼?”回頭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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