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鉻心里暗暗給陸渲冉豎起大拇指。要知道，在徐之厚的世界里，怎樣讓云鼎在眾多子公司中穎而出、讓總公司的高管層注意到他，便是他的訴求，也是他的七寸。陸渲冉確對準徐之厚的七寸，徐之厚必然會慎重考慮陸渲冉的意見。

果然，徐之厚不停地點頭：“有道理有道理，我們對行業的敏銳知度還是要讓集團公司看到，這個和我們這份提議的宗旨是一致的。”

羅霖輝忍不住翻了一個白眼。

陸渲冉：“這樣，在座的都是云鼎的中層以上管理人員，也是云鼎的中堅力量，相信大家都有明確的判斷。我們舉手表決吧！”

所有人都舉了手，只有羅霖輝和黃芮春不贊。黃芮春向來跟主流跟大流，這次也想舉手的，畢竟還掛名是專項工作小組的副組長。但一是向來和管瞳不和，讓管瞳發的項目只是個掛名，心里一萬個不痛快。二是羅霖輝就在邊上，常常以羅霖輝的嫡系自居，若是舉手，倒了其他人口中的笑話。

當然，和羅霖輝雖然投了反對票，但數服從多數。

會議結束，提議在整理后將上報集團公司，這花了近三個月時間的攻堅項目，總算到了尾聲。

這段時間，因為經常加班，陸渲冉常常和管瞳一起下班離開。有時候荊鉻和田菁菁也會和他們一起，但田菁菁社恐，荊鉻眼不見心不煩，所以倒是給陸渲冉和管瞳提供了很多單獨相的機會。

今天兩人將手中資料打包后一起下班，陸渲冉提議開車送管瞳回去，管瞳欣然接。

管瞳很喜歡陸渲冉的車。雖然是公司臨時調配的一輛，但是陸渲冉很會生活，車里非常整潔，香氛也恰好。尤其是陸渲冉的歌單，接地氣地讓管瞳驚訝。除了五月天、凰傳奇，當下流行的古風歌外文歌也在其中。

管瞳曾經笑過：“我還以為你的歌單不是什麼鋼琴曲，就是英文歌劇。”

陸渲冉大笑：“論刻板印象的危害！”

陸渲冉喜歡看管瞳靠在副駕上放松的樣子，像只小貓。這和工作時的果決截然不同。工作的時候，像只帶著攻擊的老虎。

沒錯，管瞳是貓科的兩個極端。陸渲冉欣賞管瞳，這種欣賞甚至超越了他對管瞳的占有，所以他一直沒有在這段關系中表現出過多的激進，而是選擇潤無聲的方式慢慢走進管瞳的心。

荊鉻看他們兩人一直沒有破那層窗戶紙，曾經問陸渲冉：“不敢挑明嗎？要不要我幫你！”他說這話當然只是為了試探。

陸渲冉搖頭：“別看管瞳總是很有主見的樣子，但其實心里很敏，防備心很重。我不想我的存在沖擊了的生活，那樣我或許就該出局了。慢慢來，我對，不爭朝夕。”

他記得當時荊鉻還走神了一會兒。等他醒荊鉻，荊鉻還笑他：“你不是沒談過朋友嗎？怎麼經驗這麼富。”

他淡淡一笑：“沒吃過豬，還沒見過豬跑！”

荊鉻非常暴力地給了他一拳：“管瞳不是豬！”

“沒說你姐，說的是這個事。”陸渲冉捂著口，“現在你這小屁孩兒仗著你姐，越來越猖狂了。”

荊鉻聽到“你姐”兩個字就想抓狂，趕換了話題。

此時他的車停在管瞳租住房的小區外，音樂放著，管瞳卻沒有離開的意思。陸渲冉的心中有了一期待，很想破那層窗戶紙，但又告誡自己要耐著子等待。

管瞳：“時間過得好快，又要過元旦了。”想起去年元旦自己的窘迫，想著父親去世那年元旦的絕，心里和外面的天氣一樣冰涼涼的。不打了個冷。

陸渲冉幫了羽絨服外套：“空調要不要開大點？”

管瞳搖頭：“不用。我就是想到一些不高興的事，心里有點泛冷。”

“過元旦好，一到元旦又是新的一年。明年說不定疫就結束了。”他不知道元旦對管瞳的意義。

管瞳突然轉過臉，認真地看著他：“陸老師，我有件事憋了很久，我很想跟你說。”

陸渲冉的耳尖一下紅了，一顆心嘭嘭嘭地快速跳起來：“嗯，我渲冉就行。”

管瞳：“你知道我是單親家庭長大的孩子？”

陸渲冉點點頭：“只要教育和關懷做好，單親家庭長大的孩子也會很健康。”管瞳這一年的長他都看在眼里，不管家庭況是怎麼樣，管瞳都是一個很難得的好姑娘！他側頭看著管瞳的側，心中憐無比。

他想好了，只消管瞳表明一點心跡，他立即告白。畢竟告白這種事，如果不是自己領先，他會后悔一輩子的。

管瞳看著車外的黑暗，像是沉浸到一深淵之中：“我爸爸在千禧年元旦前夜，因為化工廠炸被炸死了。那個化工廠就是云鼎的前。”

腦子里還泛著紅泡泡的陸渲冉，整個人被震驚住，談話向著他沒有預料到的方向開去。

“這······你為什麼還要留在云鼎？”他能想象，睹思人的痛苦又多沉重。

管瞳：“這麼多年，我對我爸爸的死一直耿耿于懷。雖然當年有過專門的調查結果，但是我越長大，越不相信我爸爸是因為意外事故去世的。”

陸渲冉：“你懷疑……”

管瞳有些痛苦：“今年上半年，我又找爸爸以前的同事了解過，他們中有人當年和我產生過一樣的想法。但是二十多年過去了，他們都記不清細節了。我的懷疑，除了我媽媽，沒有人知道。但是在這里，越臨近元旦，我心里就越不舒服。渲冉，我想你能客觀地幫我分析一下，看看我到底是心里過敏，還是我爸爸的死，確實只是個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