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至此，背后站著殷家和陳家，要不要退婚已經不是梁衍說了算的。

梁衍半晌沒說話，笑了笑：“你這威脅人的語調哪里學的。”

喬歲晚本不用學，從陳誠、云婉之和陳淮堯的上耳濡目染。

掛了電話。

其實心里有猶豫要不要讓梁衍別把從事絨花非創作的事說出去，想了想還是算了。

特意提到會更顯得在意，會更容易被人拿，為被中傷的點。

會所包廂，五六的燈閃晃不停，穿著大膽的幾個在桌上、地上跳妖嬈的舞蹈，還有幾個分別坐在男人們邊。

梁衍看著被掛斷的手機，小鳥依人依偎在他懷里的滴滴問：“梁二，音樂能重新打開了嗎？”

梁衍在上拍了下，默認。

轟轟的音樂聲更烘托氣氛。

嚴翰給他面前的酒杯倒滿，“怎麼著，快到手的未婚妻被你作沒了？我想過你倆可能不了，不過確實沒想到這麼快就黃了。”

“說起來我也好奇，你為什麼就認準喬歲晚了？”

梁衍把手機丟到桌上，挑眉間那無法無天的猖狂勁盡數展現。

“這幾年里敢套路我、算計我、不把我放在眼里的只有喬歲晚，我想掌控，看一朵白蓮染上泥濘，深陷其中，不是很有意思？”

話中藏的惡意讓他懷里的人臉微變。

嚴翰夾了塊水果塞進梁衍的里，“你又不是這種人，何必說的這麼難聽。”

梁衍玩味挑起的下頜，親了親那櫻桃小：“寶貝覺得我是不是這種人？”

“二當然不是，”討好笑著，語調，“你的心最了。”

梁衍哈哈大笑，從旁邊在賭牌的幾人邊拿過一摞厚厚現金，卷了卷塞進心口的壑中。

他把口中水果咽下后，囂張氣焰有所收斂，“我確實有這個想法，但沒這麼過分。”

不至于毀了，但讓熬著是必然的。

這個圈子里但凡結婚的人有幾個不是在熬。

梁衍換了白酒，不大不小的杯子一飲而盡，紈绔的表皮下眼中閃過明，“我想娶喬歲晚當然有理由。”

雖然他有個同父同母的哥哥，但因為相差十幾歲和媽媽私人上的原因，他從小更被寵，但凡想要的都唾手可得，所以隨恣意，不學習不工作，更不想繼承什麼集團公司，只要能富貴瀟灑就行。

他覺得和大哥的關系雖不算兄友弟恭，但也是很和諧的，他從不會和大哥爭搶，那些復雜麻煩的事都不想。

直到那些視頻曝出，有人匿名給他發了郵件，鋪天蓋地的報道本不是“常在河邊走哪會不鞋”。

“什麼理由？”嚴翰問。

梁衍懶懶看他：“你覺得喬歲晚和陳夢嫻，娶哪個更能得到陳家的資源？”

“這還用說。”嚴翰沒好氣道。

梁衍抬手，豎起的食指在空中劃出否認的弧度，眼中意味深長，“看來你在風月場修煉的眼力還是不夠，們兩個里喬歲晚更有價值。”

“因為陳淮堯一定會在未來為陳家的掌權人。”

嚴翰對這些爭權奪勢沒興趣，也沒把他自信的推斷放在心上，畢竟陳家還有個陳瑾霆，那才是正苗紅的長子。

“我也沒想和我哥爭個頭破流，但吃一塹長一智，總得有自保能力，喬歲晚要是和我結婚，我們各玩各的，合作三贏。”

嚴翰沒聽明白：“三？”

梁衍沒理他：“現在被那幾個小子壞了我的事，你說，我要不要趁著喬歲晚和殷景澤還沒訂婚，想點辦法？”

“你打住，”嚴翰的臉凝重起來，“你想怎麼玩別人我管不著，但殷景澤是老師最疼的侄子，喬歲晚是我的師妹，你別算計他們。”

梁衍笑了，忽然用力推開懷中站了起來，目視前方，摔跌在他腳邊的狼狽姿態連他的余視線范圍也進不去。

“我去樓下玩會。”

三樓，陸東跟在陳淮堯后穿過人群，忽然陳淮堯停住了，他趕腳下急剎才避免一頭撞上去，站穩后發現陳淮堯朝左邊方向側著頭，神冷清。

在麻麻的人頭里，陸東看見左擁右抱在跳舞的梁衍。

陳淮堯收回目，陸東沉默跟上，進包廂后自覺開始應酬，既當上司的發言人又幫著擋酒。

今晚的陳淮堯比平日里更要惜字如金。

陸東知道出了什麼事，也看出陳淮堯一整天心都不好，這麼多年的能讓他這麼緒外的，只有喬歲晚。

可惜當局者迷。

深夜眾人都散了，陳淮堯依舊坐在沙發邊緣的暗影，手里點著煙，偶爾的火亮起時能看的出他眉眼低沉，周氣極低。

現在不在公司，包廂里也沒有外人，陸東站回朋友的份上，“需不需要我些手段？”

他知道對陳淮堯來說，殷景澤和梁衍、和喬歲晚見過的任何一個男人不同。

陳淮堯是真的在意。

要不是因為殷景澤，或許也就不會有那被下藥失控的第一次。

“或者，我提醒一下喬小姐殷家部的況。”

陳淮堯在暗影下吐出煙圈，煙頭從指間落在地上，被他抬腳踩滅。

碾的不型。

“不用。”

“盯。”

——

喬歲晚接到云婉之的電話，和梁衍的婚事順利取消。

中午，殷景澤來了格萊特總部，在附近的一家高檔餐廳訂了桌，點的都是喜歡的菜。

喬歲晚緩緩吃著，殷景澤的注意力都在上，問：“不喜歡這家的口味？”

“不是，我這兩天沒有胃口，可能是天氣一下升溫有些不習慣。”喬歲晚勉強笑笑。

“中暑了？去醫院看過嗎？”

“沒，沒事的，不嚴重。”

這時侍者把一道椒鹽龍蝦端上桌，波士頓龍蝦的味道讓喬歲晚從沒胃口變反胃。

擰著眉，左手按在口，連話都來不及說一句匆匆去洗手間。

吐的昏天黑地，眼前天旋地轉，渾的力氣都像被走。

接著聽到洗手間里有人和同病相憐，吐過后去洗手臺簡單清理自己。

正要走時旁邊那人也吐完，打開門出來，手里拿著的手機似乎剛撥通電話，“老公，我不行了，我這妊娠反應太嚴重，吃什麼都吐。”

妊娠反應。

喬歲晚僵住，如被五雷轟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