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際已落下黑幕。
郁棠拖著裴修竹一路疾馳到宮門外,只把裴修竹拖得死去活來,上紅喜袍磨出一個個破和口子,頭破流,狼狽不堪。
林軍齊齊守在宮門外。
郁棠端坐在馬背上,冷冷把玩著手里的鞭子:“本宮馬后綁著的人是裴修竹,皇帝面前寵臣,你們若是擋著本宮的路,稍后裴修竹死了,你們給他抵命。”
話音落地,空氣一凝。
林軍統領衛騁走出來:“請九公主把裴駙馬放下來。”
郁棠居高臨下地看著他:“你在命令我?”
衛騁抱拳:“卑職不敢。”
“那就讓開。”
“今日是九公主大喜之日,不知九公主這個時候進宮是要做什麼?”
“自然是面圣。”郁棠冷道,“裴修竹新婚夜給本宮下藥,導致本宮酒后,失了清白,本宮要找皇上給我做主,懲罰裴修竹這個險齷齪的小人!”
此言一出,林軍紛紛嘩然。
林軍統領面鄙夷之:“原來是九公主水楊花,新婚夜人,然后倒打一耙?”
啪!
郁棠一鞭子過去,哪怕他躲得極快,依然在臉上留下一道痕。
然后不等他反應,郁棠狠狠一鞭子在馬背上:“駕!”
馬兒吃了疼,頓時急速奔跑起來。
林軍雖然人多,但擋不住突如其來的慌,竟不由自主地往兩旁躲去。
郁棠坐騎順利進宮門,只往大殿方向急奔而去。
宮中當值的林軍聽到馬蹄聲,紛紛轉頭看去,然后不約而同地蜂擁而來,試圖擋住郁棠:“來者何人!”
“宮中止騎馬,請九公主速速下馬!”
“快,攔住九公主!”
“停下!快停下!”
一陣兵荒馬之后,郁棠功突破一重重守衛,得大批林軍在后狂追不已。
被綁在馬后的裴修竹,在這片混之中,被拖得跌跌撞撞,鼻青臉腫,上的衫已經磨破,看起來狼狽不堪,慘不忍睹,哪還有半分清貴可言?
抵達重華宮外,郁棠翻下馬。
大批林軍追趕而至,轉眼將郁棠團團包圍。
前太監看見這一幕,面驟變,趕轉進殿稟報。
沒大一會兒,前大總管親自出來查看,看見拖在地上的人滿臉傷痕淤青,裳臟污破碎,一時竟沒有認出來是誰。
但宮里縱馬乃是大罪,引得這麼多林軍阻攔且不服從指令,更是罪加一等。
前大總管走上前,朝郁棠行禮:“九公主,你這是……”
“我要見父皇。”郁棠扔開韁繩,面無表地看著他,“煩請通傳一聲。”
前大總院皮笑不笑:“九公主有所不知,前殿理政務之,子素來不得踏,另外——”
“你想不想知道那個人是誰?”郁棠手里馬鞭一指,直接指向昏迷在地上的裴修竹,“這個是本宮剛婚的駙馬,裴修竹,是父皇最寵的臣子。”
前大總管臉大變:“這……”
“我要見父皇。”郁棠冷眼看著他,“現在,立刻,馬上。”
前大總院惶惶看了裴修竹一眼,匆忙說了句“九公主稍等”,然后轉進殿,稟報圣上。
不大一會兒,坐在重華宮里批閱奏折的天子匆匆走了出來,看到殿前劍拔弩張的一幕,面鐵青:“郁棠,你在干什麼?”
郁棠微微抬頭,著眼前這個一龍袍的男人。
當今天子,的父皇,帝號昭武,大殷朝最圣明無雙的皇帝。
呵,圣明?
郁棠收回視線,走到坐騎后面,狠狠踢了一腳已經面目全非的裴修竹:“今日是兒臣大婚,可裴駙馬在我的酒里下藥,試圖讓我酒后,并且他還親自帶人捉——”
昭武帝眉頭皺起:“你說什麼?”
“父皇應該聽懂了我的意思。”郁棠一步步踏上石階,還落在后面的皇帝,徑自朝大殿里走去,“裴修竹試圖陷害我與人私通,讓我敗名裂。”
追上來的林軍舉著兵,遲疑地看向皇帝,不知該不該把九公主拿下。
昭武帝目沉冷,目看向地上的裴修竹,眸微暗,冷聲開口:“曹勉,找個太醫過來看看。”
“奴才遵旨。”
昭武帝轉返回殿。
“父皇曾說兒臣是您最喜歡的兒,裴修竹是您最信任的臣子。”郁棠的聲音自殿傳來,帶著蝕骨的寒氣,“今日最喜歡的兒和最信任的臣子若必須舍棄一個,不知父皇該如何抉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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