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梨初詢問裴聿有沒有看到自己桌面上的蘋果。

裴聿說了聲沒看見，很快又將問題扯開，“小乖喜歡吃蘋果嗎？”

倒不是喜不喜歡吃的問題，而是這個蘋果是謝長宴送的。

別人送的禮自己沒收好，導致丟失了，這是很不禮貌且不尊重別人的行為。

看見沈梨初失落的模樣，裴聿目沉了沉，輕聲哄道：“別難過，回去后我給你找一個更紅更大的蘋果好不好？”

“還可以切小兔子模樣的。”

沈梨初抿著，輕輕搖了搖頭。

又在櫻花班的教室中仔細尋找了一圈，還問了好些小朋友，但始終找不到。

失落地回到座位上后，沈梨初扯了扯謝長宴的角：“對不起，我把你送給我的蘋果弄丟了。”

“沒事，反正這也不是你的錯。”謝長宴聲音有些冷。

別人不知道蘋果是怎麼弄丟的，難道謝長宴還不知道嗎？

想到這里，謝長宴側頭，目沉地看向正在挑釁看著自己的裴聿，狠狠將垂下右側的手攥拳頭。

因為這件事，沈梨初心低落了一整天。連帶著回家后，和裴聿一起坐在沙發上挨著看最喜歡的繪本也提不起興趣。

裴聿也沒忘記答應給沈梨初的小兔子蘋果，但沈梨初沒胃口，只勉強吃下去半塊。

在沈梨初看不見的地方，裴聿的面驟然變冷。

那個謝長宴送的蘋果真的就有那麼重要嗎？

為了轉移沈梨初的注意力，裴聿想了想，出聲提議：“我們把今天在稚園剪好的窗花起來好不好？”

沈梨初想了想，聲道：“好。”

趁著裴聿去拿雙面膠的時間，沈梨初跳下沙發，準備先將窗花剪紙拿出來。

沈梨初拉開自己的書包，里頭空的，什麼都沒有，想來裴聿應該是將窗花剪紙放在他自己書包里面了。

拿過裴聿書包，拉開一看，果然在里面，沈梨初將那幾張窗花剪紙了出來。

窗花剪紙被出來的同時，一個輕薄的塑料制品也被連帶了出來，飄落在了地上。

好像是……一顆糖果的包裝袋。

沈梨初將包裝袋撿起，越看越覺得有點悉。

明袋子的右下角印著一個卡通橘子瓣兒。

昨天那個傭人姐姐給沈梨初的那一些酸砂糖中，就有一顆一模一樣的。

因為只有一顆橘子味兒的，所以沈梨初記得很清楚。

可不是在今早的時候將這些糖全部拿給謝長宴了嗎？

這時，拿著工回來的裴聿喊道：“小乖……”

沈梨初著糖紙轉頭去看他：“裴聿，你的書包里為什麼會有糖紙？”

還有，裴聿真的不知道那個蘋果去哪里了嗎？

看著那張糖紙，裴聿眉頭微皺起，神似乎有些懊惱：“小乖，不要別人給的東西好不好？”

不管是糖果，還是蘋果，只要沈梨初想要的東西，裴聿都能送給。

裴聿就是看不得沈梨初擁有的每一件東西都不是自己所贈的。

“那個蘋果在哪里？”沈梨初不想回答裴聿這個問題，吸了吸鼻子后，小聲問道。

事到如今，也確實沒有瞞的必要了，裴聿坦言：“垃圾桶里。”

沈梨初失地看著裴聿。

“小乖，不要生氣。我去給你準備很多很多蘋果好不好？”裴聿一邊緩緩靠近，一邊低聲哄道。

沈梨初沒再說話。

原本商議好的窗花剪紙也沒繼續下去，不管裴聿怎麼哄，沈梨初都只是呆呆地坐在沙發上。

裴聿不懂。

不就是一個蘋果而已，值得沈梨初生這麼大的氣？

外面天漸晚，也快到平時裴父回家的時間點了。

沈梨初作有些笨拙地跳下沙發，悶悶道：“裴聿再見，我先回家了。”

話音一落，沈梨初就朝大門方向走去。

裴聿全程冷著臉，沉默地看著沈梨初慢慢走遠，直至消失不見。

晚上七點左右。

工作一天的裴父回到家中，沒聽到以往兩個孩子湊在一起熱熱鬧鬧的說話聲時，還有些詫異。

“小聿，梨梨呢？”裴父好奇問道。

坐在沙發上的裴聿沉著臉，沒有出聲回答。

這是怎麼了？

裴父疑地看向一邊專職照顧兩個孩子的傭人。

“小爺和梨梨小姐兩人好像是吵架了。”傭人如實回答。

直到晚餐上桌。

裴父又讓人去問沈梨初要不要一起吃晚餐。

坐在椅子上，正在認真吃著晚餐的裴聿看似不關心，實則耳朵早就高高豎起了。

沒一會兒，去詢問的人就回來了：“梨梨小姐好像已經睡著了。”

裴父想了想：“既然已經睡著了，那就算了吧。”

明明只是一個人罷了，但餐桌上的氣氛卻冷清得不能再冷清了。

潦草地吃了一點晚餐后，裴聿也沉默地回樓上房間了。

他坐在地毯上，一言不發地將剩下的糖全部拆開吃了個干凈。

什麼破糖！

一點都不甜！

明明沈梨初更先認識的是他裴聿，為什麼卻又更偏袒謝長宴！

半個小時后。

洗漱完，躺在床上的裴聿著黑暗中的天花板，暗自決定要三天不跟沈梨初說話才行。

可三天會不會太長了。

還是一天吧。

算了，還是半天吧。

但他要是不跟沈梨初說話，是不是就便宜了謝長宴啊。

不行！

他明天早上就要跟沈梨初主說話，可不能便宜謝長宴。

說話是一回事，裴聿還是決定短時間不會原諒沈梨初，除非沈梨初主認錯。

就這麼決定了。

——

凌晨三點。

整個世界仿佛都寂靜了下來。

睡得正香的裴父覺到好像有人推了推他。在迷糊睜開眼之際，約看見床邊站著一道小小的影。

饒是裴父心臟功能強大，此時也不免抖了一下。

下一秒，裴聿有些別扭的聲音傳來：“爸爸。”

意識到是裴聿之后，裴父才長舒一口氣，手將床頭的臺燈打開了。

心中不斷默念：

這是親生的。

只有這麼一個。

也是清清辛苦懷胎十月生下來的。

“有什麼事嗎？”坐起來的裴父無奈了眉心。

難得裴聿臉上浮現出幾分希冀來：“可不可以幫我找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