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臻一怔,許久沒有回神。
阮阮將腦袋埋在他懷中,帶著濃厚的鼻音悶聲說:「我都抱陛下了,你別生氣,也不要傷害自己了嗎?」
阮阮一直止不住眼淚往下落,快要沾他的襟,「你別這麼灰心,一定會有辦法的,你想想那些姑娘,們是得到公道了,可很多壞人依舊逍遙法外,千千萬萬的姑娘還在等這樣的公道!你死了,這世上還有誰能幫們?你想想北方的雪災,邊關的戰士,想想這世上還有那麼多流離失所的人……」
傅臻沉默了很久,這些東西他何嘗沒有想過?不止想過,是從他冠以傅姓開始,從他名字之前冠以太子、將軍、皇帝開始,每一日都在思考的事。
茍延殘至今,生存的希從未燃起,反倒一點點地渺茫,他終於沒有力氣去抵抗,他也是凡人啊。
阮阮見他不說話,又往他懷中蹭了蹭,雙手摟他腰,「你知道的,我不會說話……也許你覺得我是為了自己,可我也是真心希你能好……」
傅臻長嘆了口氣,閉上眼睛,下頜抵著發心,將往懷中攏了些。
上很,也很暖,淡淡的佛香讓人心平靜,讓他莫名想到佛偈中那句「一念清淨,烈焰池」,於他而言,興許就是這樣的存在吧。
彼此心跳相,莫名地劇烈起來。
良久,傅臻忽然問:「你的手指,到底怎麼回事?」
阮阮實話實說道:「是我做梅花糕的時候不小心切到的。」
傅臻一怔,臉已經黑了下來。
阮阮並不知道,窩在他口繼續小聲地解釋:「我覺得既然劃了一道,這萬萬不能浪費,你不是要用人麼?我就滴了兩滴在湯藥里。」
傅臻:「……」
阮阮見他不說話,抬頭看他,卻只看到男人骨骼分明的下頜線,莫名心口一窒,趕忙收回了目。
傅臻抬起的手,看到那道不到半寸的傷口,眸瞇起,漆黑的眼瞳看不出緒。
阮阮有些怵他,無奈手掌被他牢牢箍住,想也不回。
時間久了,指尖又滲出,阮阮眼睜睜看著珠流出來,心裡一急,鬼使神差地往他一塞。
指尖抵到溫熱的,四目相對,兩人皆是一怔。
阮阮腦中一轟,渾都熱起來。
傅臻順勢攥住細白的手腕,不讓回。
說的是對的。
這手是乾淨的,也是乾淨的。
指尖玲瓏,指甲修剪得乾淨整齊,有淡淡的梅花香氣。
他將送上來的小菜放在口中抿了抿,再抬眸看。
小姑娘低著頭,雙肩輕輕地著,兩頰紅得像蒸的蟹。
第36章 晉江正版獨發 他就是將軍
溫熱的舌尖包裹著指尖的傷口, 疼痛在一點點地化解,取之而來的是綿綿的。
得阮阮想笑。
咬咬,是將笑憋了回去, 「陛下,你吸完了麼?」
傅臻沒應他, 他幾乎可以確定的是, 一旦他張了口,這小東西就能使出吃的力氣將手回去。
阮阮覺得時間過去了很久, 久到雙發麻發,指尖那點火苗似的灼熱一直蔓延到全。
輕輕低哼了聲。
傅臻眉頭鎖, 問:「疼?」
他一鬆口,阮阮便趁著這難得的間隙將手了回來。
傅臻:「……」
小東西,中了的圈套。
阮阮聽到他深深吸了口氣, 趕忙舉起手指,張地同他解釋:「已經不出了,你看!陛下我沒騙你, 還是有點疼的。」
傅臻沉著臉, 將的手奪過來,用紫玉膏塗抹後包紮。
側的地毯里零零碎碎藏著細小的瓷渣, 傅臻淡淡掃一眼,乾脆將人打橫抱起。
阮阮子猛然一輕, 驚得低呼一聲, 心跳驟然急促起來。
下意識攀上他的脖頸, 頭埋得更低, 「陛下,我……我自己能走。」
只是傷了手指,可沒有傷。
傅臻沒理, 直接把人扔上了牙床,兩人洗漱過後,已經是深夜。
阮阮仍對白天的事提心弔膽。
明白傅臻有自己的難,即便是萬人之上也未必能夠隨心所,若當真殺伐隨意,又何苦明知會被太傅數落,仍與那些大臣周旋一整日?
被窩裡,小心翼翼地往右側探了探手,到男人骨節分明的手指。
傅臻閉著眼,捉住朝他來的小爪,「睡不著?」
掌心瞬間被溫暖裹挾,往他邊靠了靠,兩人之間的距離不再是眼可見的天塹。
心中醞釀了許久,忽而小聲地說道:「陛下一定能做得很好的。」
傅臻被沒頭沒腦的一句惹得發笑,「你懂什麼是好?」
阮阮咬了咬下,執拗地說:「朝堂大事我是不懂呀,可我就是覺得陛下很好,以前我是不知道,所以才會和旁人一樣,覺得陛下……
傅臻:「覺得朕什麼?」
阮阮頓了頓道:「覺得陛下……不好,我知道你不在意污名,更不會在意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小姑娘的看法,可我還是想告訴陛下,世上還有一個微不足道的人站在陛下邊。」
傅臻著斑斕的帳頂,眉眼微微鬆了松,無聲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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