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豔容照得車廂都亮了幾分,侍們嘰嘰喳喳,盛贊自家郎若霞雲聚月,神妃臨凡。
蕭燃也在看。
他今日穿了一殷紅若的燕武袍,外罩玄鎧甲,微蜷的長發以金冠束在頭頂,反手持槍馭馬整隊。晨曦下紅翻飛,戰甲與槍尖折出凜冽的寒,是與平日截然不同的威風赫赫,神武不凡。
信馬由韁路過紅妝靡麗的沈荔車旁,他不自覺打量了兩眼。
在有所應般轉過瀲滟明眸來前,複又調開視線,漠然吹了聲鷹哨,一言不發地打馬馳去。
“郡王的心似乎不太好呢。”
隨行的武婢商靈裹著紅綾披巾坐于軾前,啃著糕點如此說道。
馬背上的武思回耳聰快,回首接上話茬:“前日郡王生辰,本來是要宮設家宴慶賀的,後不知為何又突然取消了……最後殿下一個人在軍營過的,能開心的起來麽?”
“咳咳。”
文青馭馬向前,突兀地清了清嗓子。
武思回察覺失言,懊惱地捂住不說話了。
但沈荔還是聽見了,聽得清清楚楚。
“殿下的生辰,不應是五月初麽?”
當初庚帖上寫得清清楚楚,凡與文字相關,不可能記錯。
文青的目幾番躲閃,最後避無可避,只得馭馬靠近些,低聲音如實回道:“稟王妃,郡王出生時正值群雄逐鹿,老王爺追隨先帝征戰,恐禍及妻子,是以瞞了老王妃臨盆的消息。直至那場大戰初定,仇家死,先主才將殿下母子接回邊公之于衆,故而在明面上,殿下的生辰比實際晚上二十日,真實八字只有王府親信和幾位宮中的長輩知曉。”
聞言,沈荔微微一怔。
所以那日在學宮爭執前,蕭燃要告知的,其實是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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