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湯圓小說 恐怖靈異 最後一個道士 第349章 番外:橋

《最後一個道士》 第349章 番外:橋

阿爸的一個朋友說道:“聽說今早巖頭村死了個老太太,喝農藥死的。”

阿爸當時心裡就一涼,知道八是給撞上了,但是他又不能說,這話要是說出去那可就完了,農村人又快,以後誰還敢上我家來?他也急得冇辦法,趕把人往醫院送。

那時候我被大人關在房間裡,不讓出來,可總覺得好奇,就爬上了寫字檯。過窗戶,我約看見那個人的上有一團黑漆漆的東西纏著的腳。

後來睡覺的時候,我就告訴了我阿媽。那時候阿爸也跟著去醫院了,家裡就剩下我們兩人。阿媽嚇得夠嗆,燈也冇敢開,就那麼把我抱在懷裡在床頭坐了一整夜。

第二天,阿爸回來了,說是那個人已經醒了,但是一直在發燒,怎麼打針吃藥都不行,人都開始說胡話了。兩人一合計,不行,這還得去找查文斌。阿爸顧不上休息,踩著腳踏車便出去了。

巧的是,那一回查文斌還真的在家裡。聽說出了事,一起來的還有超子,他們是騎著三車來的,超子叔叔還冇忘記給我帶了點吃的。

查文斌那一次來很蔽,整個白天都在家裡冇出去,或許他也是為我阿爸著想,不想讓彆人知道是因為這道橋。

查文斌過來一看,說是這事得看天意,要是那人命不該絕,今晚繼續下雨的話,道重開,他便去走上一遭,把這絆的小鬼給送走。若是不下雨,有真龍守著,誰也冇法送。

當時我們那裡還有一座廟作龍王廟。

這座龍王廟據說是以前用來求雨的,離將軍廟冇多路,兩座古廟之間原本也就隔著不到四五米,隻是年久失修加上破四舊的運,現在也給毀了。廟雖然不在了,但是這龍還冇走,當天下午查文斌就決定進去求個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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準備一隻大白,然後一個小葫蘆,他跟超子還有我阿爸便到了那廟裡麵的一深山裡,在那兒有個水潭,水很冰,也很深。這個水潭再往上就冇有河流了,也就是說這裡就是整條溪流的源頭,無論多大的乾旱,這兒的水始終是滿滿的。

那條河是國一條非常有名的河,是黃浦江的源頭,很早的時候,便有周邊縣裡的人來這兒求雨,後來這門有點類似於薩滿的巫知道的人越來越,漸漸地,也就冇人打擾這片水潭了。

殺了,祭了龍王爺,在岸邊擺上一個小葫蘆,查文斌便開始唸經取水。

這取水經文都是口口相傳,從不曾有個文字記錄,因為那些古怪的音節連唸經的人自己也不能明白是個什麼意思。

經文需要一直唸到葫蘆裡的水被灌滿為止,有的人說這是上麵瀑布飛下來的水濺滿了,有的人則說這是水之華,是龍王的雨凝結了神水。

等水滿了,超子便揹著那個看似隻有鼠標大小的葫蘆,但是卻背得很吃力、很重,等背到橋頭的時候才能卸下。查文斌打開那葫蘆,把裡麵的水灑在橋上,冇一會兒,天空就開始飄起了雨滴。有些事就是這麼神奇。

當天晚上,阿媽燒了幾個菜,裝好,其他的事給了查文斌。

那時候那個人還在外麵住院,隻是傳回來的訊息都說不大好,怕是冇得治。查文斌就用白紙剪了一幅兩人抬轎子的圖案,然後用線吊在一小竹竿上,然後讓超子捧著菜碗跟他大半夜的去那橋上。

然後查文斌讓超子退到路上,點了香燭,擺好碗筷,就坐在那橋中間。晚上下著細雨,查文斌就那樣挑著那張紙轎子一直在那等。奇怪的是,超子渾了,查文斌上卻一點雨水都冇有,香燭也毫不風雨的影響,就像那兒是一個真空地帶,連橋麵都是乾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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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半夜裡,那個紙頭轎子突然開始了,就跟皮影戲一樣,一抖一抖的。查文斌便站起來,慢慢提著那轎子過橋,等到橋頭的時候,突然從兜裡掏出一個火摺子一把把那紙片片給點燃了,然後向橋下的河裡一丟,瞬間被溪水衝得老遠。

後來我才懂得,這橋那時便是奈何橋,他用祭品和假人引了那個小鬼出來,然後一腳給踹進了橋下的忘川河,無論神鬼,隻要進了那條河,便再也不會出來害人了。

第二日,那個人便出了院,所有的醫生都解釋不了,這個在臨床醫學上已經宣佈病危的人,第二天一早就能自己收拾包袱和行李回家了。

再後來,查文斌替我阿爸訂了一對石獅子放在橋頭。從那以後,這座橋便再也冇有出過事兒,我也冇再在那個彎彎上見過奇怪的人。

那一次走後,查文斌和阿爸約定過些年再把我重新送過去,可是一等等了好多年,我都冇有再見過查文斌。隨著年紀的增長,我口那塊胎記也逐漸了一個銅錢大小,後來我曾經想去做一個手把它給割了,可是阿媽卻死活都不肯,說小祖宗,這個東西不得。也就是從有了這塊胎記起,我再也冇有見到過彆人看不到的東西,或許它就是用來堵住我另外一隻眼睛的吧。

而那座橋的故事也一直持續到一個月前又再次發生了。

今年我老家進行村莊整治,政府出資加寬道路,那個彎彎也終於被現代化機械給砸掉了一半,為了方便澆路,那對石獅子被工人暫時移到了路的那邊。阿爸心裡雖有不快,但也無能為力,不能阻止工程的進度。

那一日我正在杭州濱江繁忙的高架橋上往回趕,因為約了幾個朋友在老家吃晚飯,從這兒回去,往日裡也就一個多小時便到了,可那天是週五,高架橋上出奇的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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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著車流大軍,我剛剛通過四橋,上的手機響了,手機顯示是老爸。

“喂,小憶,你趕回來!”電話那頭是阿爸急促的聲音。

“啊?你怎麼知道我今天要回來的,我已經在路上了。”我對電話那頭的阿爸說。

到杭州這座城市,已經有很多年了,因為工作越來越忙,我回家的次數也越來越,頻率基本保持在兩個月一次,這次也是幾個老朋友約吃飯約了好多次,推不得,纔回去的,可是老天似乎知道我要回去,便開了這麼個玩笑。

“趕回來,你媽在人民醫院,把自己的手指給砍斷了!”

當時我的腦子裡一片空白。我立刻丟掉手機,想踩油門卻無能為力,因為實在是太堵了。那一日我用了比往常多一倍的時間才趕到醫院。纔到醫院急癥樓,我便看見阿媽在兩個護士的攙扶下走出了手室,阿媽的手上纏著厚厚的紗布,甚至還有滲出。

阿媽一看見我,便用那一貫的大嗓門對我喊道:“冇事了,冇事了。讓你阿爸彆打電話,我不聽。你這孩子子急,要是路上出了意外怎麼辦?”

當時我的眼淚就流下來了。在這種時候,阿媽最關心的依然是我。

阿媽是在乾活的時候,不小心一刀削到了自己的手指上,當即左手的食指就被削了兩截,幸虧往醫院送得及時,醫生說斷指已經接上了,但是需要漫長的康複期,因為裡麵的骨頭、腱以及神經和管都完全斷裂了。

晚上我陪同阿爸回去拿住院需要的東西時,發現橋頭的那對石獅子被人過了,便問道:“這東西,誰的?”

“彆提了,施工隊的。”阿爸的歎氣裡顯得非常無奈,像是有什麼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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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我問道。

了一口煙說:“能接上就是不幸中的萬幸,明天讓他們把獅子搬回原來的地方就冇事了。”

一下子我的思緒就重新被拉回了十年前的那個雨夜,我問道:“橋?”

“嗯。”然後阿爸便不願意再說了,後來我去問了阿媽才知道發生了這麼一件事兒。

村子裡有一戶人家老是生病,怎麼瞧也瞧不好,那人便去尋了個先生。那位先生說他得罪了一個野鬼,那野鬼就蹲在那彎彎上。先生讓那戶人家備點兒碗筷和紙錢去那兒燒,說燒完了就冇事了,就不會再纏著他。

剛好他們來燒紙的時候,天是下雨的,獅子也被移開了,那人一燒完紙便走了。第二日天晴,阿媽很早便起來打掃衛生,順便就掃到橋上去了,因為這幾天搞工程弄得到都是泥土,便看見了地上有一堆燒完的紙錢,就順說了一句:“這是誰乾的!”

恰好昨晚燒紙的那個人經過了,順說道:“昨晚我燒的。”然後就跟我阿媽說了是那位先生讓他這麼做的。

風水局最忌諱的便是“破”,冇有了石獅子的夜晚,停了這麼多年的路重開,送來的野鬼上了道,直衝我家大門。

就在那天下午,阿媽剁掉了自己的手指……冇過幾天,那對石獅子就被放回了原位,但我怎麼瞧都覺得不順眼。阿爸說那是我的錯覺,我卻不以為然。最後我借來羅盤一看,發現石獅子所在的位置的確跟當年查文斌放的有那麼一點點的偏差。

現在,石獅子已經完全被放回了原位,阿媽的手也在康複中,但願這座橋不會再發生什麼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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