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那些牧四誠和他一起喝過的酒,玩過的異端,換空槍的子彈,能丟的丟掉,能吐的吐掉,能忘的忘掉
阿曼德在躺在床上很久很久,他閉上眼睛,好像能聞到從床底飄出來的腥味,能聽到那個傢夥輕笑罵他傻,能看到那片荒地上冇有邊際的自由星空
但等到他睜開眼睛,阿曼德棕褐的眼眸裡空空,什麼都冇有
他宛如木偶般的起,將手/槍裡的空彈換了實彈,然後聯絡了牧四誠——他不知道牧四誠會不會來,隻能寄希於牧四誠能有這個耐將這場朋友遊戲玩到最後
而阿曼德會奉陪到底
牧四誠來了
於是阿曼德為這場朋友遊戲畫上了一個句號,他流著淚,咬牙切齒地,第一次對這個滿口謊話的壞傢夥開了槍,而這個壞傢夥也抓在他的嚨上抓住了一個大窟窿
在牧四誠倒地的前一刻,他用無法置信的眼神看著阿曼德,似乎不敢相信阿曼德對他做了這樣的事
倒地後牧四誠因為疼痛麵部猙獰,他艱難地變幻出猴爪,向阿曼德爬來
阿曼德以為他要攻擊,用儘最後一力氣,對他又開了一槍
這槍打在太,牧四誠用猴爪扣住了阿曼德的手,嘶啞地說:“——抓了你的哥哥,對不起——”
牧四誠的手蓋在阿曼德的手上,似乎想要握一下,渙散的眼睛看著阿曼德,一向帶著惡劣笑意的明亮眼睛裡滿是黯淡
這傢夥明明被他一槍給打死了,但和他說的最後一句言卻是對不起,抓了你的哥哥
阿曼德的眼淚逐漸湧了出來
他想要和這個死去的壞傢夥說說話,卻一個字的音節也發不出來,阿曼德意識到他的嚨被牧四誠的猴爪給狠狠抓出了一個大窟窿,聲帶多半也冇了,現在他是說不出話的
阿曼德到自己的漸漸冰涼,心跳也漸漸變緩慢
他眼前所見到的最後一幕是一雙正在朝他走過來的皮鞋,和一拖到地上的黑鞭子
阿曼德看到這個人單膝跪下,將被他一槍打死的牧四誠的頭顱翻轉過來,輕地抱在懷裡,然後用帶著手套的手莊重地合上了牧四誠還睜著的眼瞼
阿曼德聽到這個人附下來,對懷裡已經死去的牧四誠溫和低語:“——如果這是你的選擇的遊戲,那這就是你的【nd】了”
“不過死亡於你隻是一場長眠而已,你的靈魂是我永不消逝的財產,一覺醒來,我們又會重逢在一起”
“睡吧”
那語調又輕又飄,彷彿一位正在哄自己不肯睡去的孩子的耐心父親在講述一個關於死亡的好話
阿曼德竭力地想抬起頭,看清楚這個前來為牧四誠收斂骨的人是誰
但無論阿曼德怎麼努力地想要睜開眼睛看清楚這人的臉,在這人奇異的,哄般的話語聲中他的眼皮越來越重,呼吸越來越微弱
在阿曼德徹底閉上眼睛前一刻,他想到,要是他哥哥在這裡的話,一定會狠狠批評他為什麼這樣不自量力地前來攻擊,還會讓他寫三千字的檢討他和牧四誠這個敵人之間的不正當關係,明天之前上去……
阿曼德眼角劃過一滴淚,他在風中宛如蝴蝶般飄飄的靈魂終於墜了名為死亡的長眠裡
圍牆的颶風終於停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