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如此完好,是不是也懷疑過戚氏的死因?”
“是。”洪參軍正道,“戚氏跋扈,哪怕尋死也不會將自己比作‘狗彘’。但一來彩帛行的貴重并未丟棄,二來戚氏似乎早就有了尋死的念頭,就在自縊前幾日,把自己的珠寶首飾分作幾份,分別捐給了幾間佛寺。我就想著,戚氏膝下無兒無,田允德這一死,戚氏算得無依無靠了,一夕之間萌生出尋死的念頭,乃至大變都有可能。”
藺承佑一哂:“可這排除不了仇殺的可能,那封絕筆信上的口吻太過古怪,分明有懲罰的意味,而且從戚氏對待容氏的態度來看,豈是會主懺悔之人?洪參軍除了清點財產,可查過田氏夫婦與誰結過仇?”
洪參軍背上悄然出了一層汗,說實話,他心底原是瞧不上藺承佑這種貴要子弟的,不過仗著門第和出,指手畫腳,其實論起如何辦案,這些紈绔兒連皮都沒到。
當然這些話他只在心里嘀咕,面上未曾顯,而且為了不被指摘,今夜來前做了充足的準備,哪知藺承佑思慮如此周全,一句接著一句的,很快就讓人招架不住了。
他趕忙打起神應對:“查過。田允德為人圓,平日往來的大多是富室巨賈,聽說相融洽,從不與人惡。戚氏就算與人起沖突,也無非是些生意上的蟲得失。倒是卑職在調查的過程中發現了一件很奇怪的事:田氏夫婦邊連個親人也無,更不曾招待過外地來的親戚。”
藺承佑“咦”了一聲:“有意思,田氏夫婦本是章丘人,十年前的冬月才遷至長安,章丘離長安不算太遠,論理不至于與家鄉的親故音訊阻絕。”
“卑職也是這麼想的。”洪參軍狐疑道,“田氏夫婦家資鉅萬,哪怕他們不想理會過去的窮親戚,也擋不住窮親戚過來投奔他們。卑職起初也不信這一點,但店里的伙計和左右的鄰戶均可作證,而且戚氏死后,并無親戚過來辦喪事。卑職當時就想,不怪戚氏死前把貴重首飾捐給寺廟,原來世上一個親戚也沒了。”
藺承佑順理章問:“所以洪參軍可查過田氏夫婦十年前在章丘的事?”
洪參軍臉上直發燙,查得本就不深,更何況過了一年多了。
好在他黝黑,臉紅也不明顯,他腆然道:“卑職給章丘府的司戶參軍寫過一封信,向他們打聽田氏夫婦在章丘的親朋故友。但沒等信寄過來,縣里就出了別的案子。卑職分乏,想著查了這些日子,田氏夫婦的死因并無可疑,加上董明府催著查辦另一樁案子,卑職……卑職也就丟開手了。”
藺承佑沖洪參軍攤開掌心:“信在何?”
洪參軍尷尬地咳嗽一聲,只因嗓門太大,震得人鼓嗡嗡作響。
藺承佑笑容不變,口吻卻冷了幾分:“既是公函,章丘府沒有不回的道理。”
洪參軍臉上青一陣紅一陣,訕訕從懷里取出一封信遞給藺承佑:“信帶來了,怕藺評事笑卑職心,沒好意思拿出來。”
藺承佑抖了抖信封上的浮灰,看樣子這一年多以來,這封信一直被擱在角落里,好在洪參軍沒糊涂到一腦把信給扔了,真要再一次向章丘去信,說也要十來日才能得到回信。
章丘府的司戶很細心,把田家和戚家的三親六眷全列在紙上,左為田允德,右為戚氏,脈絡清晰,一目了然。
田允德的爺娘早已亡故,底下只有一個弟弟,因為田父是獨子,田允德并無叔伯兄弟和子侄,而在十一年前田允德的弟弟因病亡故之后,整個田家便只剩下田允德兩口子了。
戚氏這邊的親戚也不算多,戚氏是幺,上頭還有兩個姐姐,戚家素來清貧,爺娘早在戚氏出嫁前便相繼病逝,兩個姐姐也因嫁往外地,多年來未有音訊了。
至于田氏夫婦可曾在章丘與人結仇,對方在信中寫說:據戶籍所載,田氏夫婦丁卯年七月便離開了章丘,自那之后田家與戚家在當地就了絕戶,鄉閭鄰里別說記得十多年前的事,連知道這兩口子的人都不多了。
嚴司直看完信之后,面有些古怪:“本以為這對夫妻有意躲避仇人,原來家鄉真沒有親人了。”
藺承佑忽道:“不對。”
嚴司直和洪參軍詫異道:“怎麼了。”
“日子不對。”藺承佑點了點信上某一,“信上說田氏夫婦七月離開了章丘,但據萬年縣這邊的戶籍記載來看,田氏夫婦十一月才抵達長安。七月到十一月,整整四個月的工夫他們去了何?”
屋子里頓時針落可聞,四個月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兩個大活人除了要吃喝之外,更要有個棲之所。
“再則,田氏夫婦口口聲聲說當年發家是因為戚氏變賣了嫁妝,但就信上所言,戚氏出寒門,哪來那麼大一筆嫁妝供變賣?即便家中有些積余,經歷一場荒,也都拿來換糧了。”
洪參軍一心要將功補過,恨不能將自己知道的線索都搜刮出來:“但據卑職所查,十年前田氏夫婦剛到長安之際,便在東市賃了一家店肆賣貴重布料。”
藺承佑看他一眼:“不覺得奇怪麼,到東市賃間鋪子并非易事,販賣繚綾之類的貴布更需大筆本錢,如果嫁妝是假的,這筆錢從哪來的?”
嚴司直狐疑道:“你是說——”
藺承佑眼前浮現田氏夫婦鬼魂的慘狀,冷笑道:“我在想那四個月究竟發生了何事,若能弄明白田氏夫婦當年都做了何事,也許就能知道兇手的殺人機了。”
洪參軍既驚又悔:“所以田氏夫婦真是被人謀害的?”
藺承佑回一指戚氏那封絕筆信:“兇手騙得了別人騙不了我們,這封信與七芒引路印的手法如出一轍,使的都是牽魂拘魄的法子,把害人如木偶般控起來,再令其作出寫信和自縊之舉。我想如果開棺驗尸,戚氏的裳外面應該留下了一些針眼。”
洪參軍臉慘然,戚氏死了一年多,尸早就腐敗了,想再開棺找線索,又談何容易,只恨他結案太草率,假如當時就把兇手揪出來,也許就沒有后頭那些事了。
藺承佑忽又道:“嚴司直,洪參軍,若是你們舉家逃荒,第一個會考慮投往何?”
嚴司直回過神來:“逢上兇年歲,估計也就能指親戚收留了。”
“可田家已經沒親眷可投奔了。”藺承佑慢悠悠在桌前踱了兩步,“戚氏倒還有兩個姐姐,對當時的田氏夫婦來說,沒有比這更好的去了,可惜信上沒說們嫁去了何,否則也許能知道田氏夫婦那四個月的棲之所了。”
他邊說邊在心里盤算,從章丘投奔到某,再從某到長安,等田氏夫婦再出現時,手中已然多了一筆做買賣的錢。
這四個月的境遇,改變了田氏夫婦一生的命運。
四個月……
四個月……
藺承佑眼皮一跳。
那地方該不會就是——
他啞然矗立在屋中,只覺得紛繁的線索,漸漸清晰地指向某一。
越州、姚黃姐妹、那枚出自桃枝繡坊的香囊、田氏夫婦無故失蹤的四個月……
他猛一抬頭:“嚴司直,你速以大理寺的名義給越州府去一封信,寫好后令人連夜疾馳送信。””
嚴司直一怔,連忙捉袖提筆:“問何事?”
“我想知道十年前的八月到十月之間,越州可曾出過什麼懸案,地點或許就在桃枝渡口附近,兇手至今未落網。“藺承佑掉頭匆匆往外走,“洪參軍,你同我出去一趟。”
洪參軍驚訝起:“要去何?”
“去運氣。江南東道恰好有幾位員在京述職,運氣好的話,沒準有人記得十年前越州的事。若是沒人想得起來,城里還有幾家越州人開的旅舍,橫豎找人仔細問一問。”
藺承佑一面說一面下了樓,廳里已經沒有人了,四下里闃然無聲。
他走到庭前環顧一周,忽然屈指環,吹出一聲呼哨。
洪參軍跟在藺承佑后,見狀疑地停步,只聽夜風穿堂而過,檐下傳來燈籠掛鉤的咯吱輕響。
這聲口哨過后,風聲仿佛停滯了一瞬,洪參軍正暗覺古怪,就聽房頂上約傳來響,仿佛有巨在樓頂上悄悄潛行。
洪參軍脊背上的寒一豎,他習武多年,一聽就知道樓頂那東西絕非善類。
然而不等他拔刀,藺承佑就按住了他的刀柄。
藺承佑扭頭看了洪參軍一眼,似笑非笑道:“我們走吧。”
洪參軍滿腹疑團,眼見藺承佑已經回往大門走了,只好把話吞回肚子里。
出來上了馬,他仍在揣測屋頂上是何,藺承佑卻遞給他一張箋紙:“洪參軍看看這個,田氏夫婦去世的那段時日,你可見過這上頭哪個人出過彩帛行?”
洪參軍接過箋紙,只見上頭寫著沃姬等六人的名字,都是平康坊的老住戶了,名字他都有些印象。
他心知這多半是嫌疑人的名錄,細細思索道:“田氏夫婦死的那幾日,跑來看熱鬧的人不,兩個假母我見過,但也只是匆匆一瞥,至于別人……實在記不清了。”
沃姬和萼姬?藺承佑控住韁繩:“們當時可有什麼不尋常的舉?”
洪參軍搖頭:“只記得們在人堆里看熱鬧,被我們一驅也就散開了。對了,這個賀明生是半年后才來平康坊開店的,當時他應該不在長安。”
藺承佑手握韁繩讓馬兒在原地轉了兩轉,他原本也沒指洪參軍能想起一年多年前的事,兇手為了布局橫一年多時間,足見費了大量心思,這樣的人又豈會輕易在人前出破綻。
于是把箋紙又塞懷中:“你我分頭行,我先去一趟進奏院,你到崇仁坊等我。崇仁坊有不外地商販開的旅社,其中有家思如歸客棧,是越州商人開的,商販們應該知道不當地軼聞,洪參軍好好向他們打聽打聽十年前的越州懸案。”
洪參軍握著馬鞭一拱手:“藺評事放心,在下心里有數。”
藺承佑點點頭,一抖韁繩疾馳而去。
洪參軍拍馬跟上,心里卻有些納悶,嚴司直的信一寄出,越州很快就會回信,田氏夫婦當年去沒去過越州,半月后就會水落石出。
但是看藺承佑這架勢,竟像是等不到天亮了。其實他也有過沒日沒夜查案的經歷,但人總有疲累的時候,要不是迫在眉睫的案子,沒必要夤夜奔走。
可藺承佑像是今夜非要馬上找出兇手不可——
洪參軍思忖著揮舞馬鞭,一霎兒奔了夜中。
***
嚴司直等了又等,遲遲不見藺承佑和洪參軍回轉。
他支著額頭打盹,一不小心就睡死了,睡了不知多久,迷迷糊糊聽到嘈雜的響,等到再次睜眼,滿目都是金亮的,嚴司直脊背倏地一,這一覺居然睡到了天亮。
他慌忙抬手整了整幞頭,奔到門口拉開門,卻見一個衙役跑上來說:“藺評事回來了,說讓嚴司直帶上紙和筆墨,速到隔壁那家胡餅鋪找他。”
嚴司直很快找到上回那家胡餅鋪,果見藺承佑和洪參軍坐在店里,此外還有幾位商販模樣的男子坐在一旁,模樣都有些忐忑。
幾個商人雖是綾羅裹,但袍上沾了不灰塵,儼然在地上摔滾過。
藺承佑凈了手面,笑容可掬環顧左右:“欸,怎麼不說話,我的樣子像壞人嗎?”
商戶們哆哆嗦嗦道:“方才小人在旅舍未認出世子殿下,多有冒犯之舉,求世子看在小人癡愚的份上,莫要與小人計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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