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7章 事發

鄭皇後嗬嗬一笑：“史嬤嬤，去敬事房過來。”正宣帝早就想敬事房了。但明天他才召幸，今天就去翻牌子，顯得他多急一樣。

而現在，卻是鄭皇後為了寬和討好他非得提前讓他翻的，他不好拂了皇後的意，隻能提前了。

“唉，你真是的。”正宣帝慎怪地掃了鄭皇後一眼，“太醫說朕四月初一才恢復過來，你怎麼就不想著留朕，偏把朕推出去。”

話雖如此說，但他越是老卻越是那些年輕貌的們，對鄭皇後這種半老徐娘興趣不大。

鄭皇後溫地笑著：“臣妾都多大年紀了，還跟新宮的妹妹爭寵不行？”

“皇後真是賢惠大度。”正宣帝拍著的手，“得妻如此，夫復何求。”

他的是蕭皇後，但有時覺得太過剛烈，而且人人都說他是蕭家養出來的……這讓他心裡不得勁。當時的褚家、康王也勢大，讓他這個天子也得尊尊敬敬的。

隻有鄭家對他最是卑躬屈膝，最把他放在心上。所以他喜歡提撥鄭家。而鄭皇後賢惠小意溫，讓他的心十分溫暖。

他覺得鄭家是他最正統的臣子，鄭皇後亦是真正以他為天的人。

在他們麵前，他纔是天子！

他選擇的是鄭家和鄭皇後，這個選擇，他不會錯。

外麵一陣腳步聲響起，隻見敬事房的總管太監鄧進水端著一個托盤進來。

托盤上鋪著的紅綢，上麵放著十二個檀木雕的牌子，撲通一聲跪下：“參見皇上。”

“嗬嗬嗬。”正宣帝好久不見敬事房的人了，現在怎麼瞧著怎麼順眼可，“鄧進水，朕好多年不見你了。”

“有十三年了。”鄧進水笑道，“皇上竟然還記得奴才。”

一邊說著，一邊舉著托盤。

正宣帝往那些托盤上一看，隻見木牌上雕著一個個名字，他咋看下去，哪裡記得哪個跟哪個。

他隻記得有個特別漂亮，氣質特別好的。對了，他封了做寶林！

當時對那個秀記憶猶新，一眼就相中，早打算好第一晚就召幸，為免自己忘記，便封了寶林。

正宣帝嗬嗬一笑：“就這個吧！”指了指最中間的一個木牌。

隻見上麵寫著——蘇子琴（寶林）。

鄭皇後見他果然選了蘇子琴，甚至不用提醒和攛掇，眼裡便閃過笑意。現在是第一晚，先不手！等第二天早上，直接安排蘇子琴宮殿，等到正宣帝來蘇子琴的宮殿，這纔是正式下手的時刻！

到時蘇子琴會在他睡時一刀捅死他！

整個皇宮都會震驚，第一時間捉拿犯人。正宣帝死，太子便會發喪並登基，對外宣稱，正宣帝為老不尊，強納秀進宮，秀心中生怨，這才殺害帝皇。

唉，蘇子琴也算是烈，到時便隨了蘇子琴的心願，把蘇家和秤州知府誅九族。

想著，鄭皇後角便翹了翹。

“皇後笑什麼？”正宣帝看著那些牌子，還依依不捨。

鄭皇後回過神來，笑道：“臣妾在笑，皇上好眼，一眼就相中了蘇寶林。上次臣妾們上前，就數蘇寶林最為貌，規矩也是學得最好的。”

“真的？哈哈哈！”正宣帝別提多開心了。

“已經午時了，史嬤嬤，快去傳膳吧。”鄭皇後說。

“是。”史嬤嬤轉出去，鄧進水等敬事房的人也一一退下。

不一會兒，就在飯廳擺起了飯。

鄭皇後和正宣帝坐下，鄭皇後把一盅燉湯放到正宣帝麵前，笑道：“這是虎鞭湯，皇上快用。”

“虎鞭湯啊？好好好！”正宣帝雙眼放，端起湯來一口就灌了。一頓飯下來，吃得神氣爽。

用過飯，正宣帝就離開了。

鄭皇後連忙召來紅鶯：“秀園那邊如何了？”

“娘娘放心，蘇寶林一切正常。”紅鶯道，“奴婢見時不時的出殺意和恨意，晚上便對月傷心。但對奴婢卻一字不提，顯然是個有大決心，能夠忍辱負重之人，到時定會對皇上下手的。”

鄭皇後點了點頭，“後天晚上，你要在暗盯著，若不敢手，你就手！”到時不論是誰殺的，隻要死在蘇子琴的宮裡，那就蘇子琴殺的。如此，才能萬無一失。

正宣帝出了儀宮後，便回到自己的寢宮，一般這個時候羅醫正都會過來給自己施針和呈藥，但今天卻不見他。

正宣帝坐在龍榻之上：“羅醫正呢？”

蔡結笑道：“皇上忘了，今天開始，皇上不必再施和服藥。”

正宣帝哈哈一笑：“對，朕都忘了。不過，一天不見他，朕心裡不舒暢，去把那老東西過來，陪朕下一局。”

“是。”蔡結轉出去。

羅醫正過來，便開始跟正宣帝下棋。

正宣帝使盡能耐讓自己專心，但因為想著秀們，心心念唸的，哪裡專注得了。一邊輸了好幾局，但正宣帝卻哈哈笑著，心極好。

卻說鄧進水出了儀宮之後，就到了秀園。

秀們還在學習規矩，這是最後一天了，明天就不用再學。

這時，鄧進水突然進來，郭嬤嬤便笑著上前：“唷，鄧公公這麼早就來了。我還以為會是明天呢！”

鄧進水哈哈一笑：“皇上已經翻好牌子了。哪個是蘇寶林。”

說著往秀堆裡一看，一眼就看到其中最為貌的那個了。

郭嬤嬤道：“蘇寶林，還不快過來。各位采們，你們認認，這位呢，就是鄧公公，以後你們會常跟他打道。以後的路往哪裡走，就要瞧跟他見多次了。嗬嗬嗬。”

蘇子琴上前：“公公。”

鄧進水打量蘇子琴一眼：“蘇寶林果真貌如花。皇上已經翻好牌子了，明天晚上，鸞恩春車就會來接寶林，請寶林做好準備。”

蘇子琴一臉驚異的模樣。

周圍的秀們倒一口氣，學了這麼久的規矩，們自然知道什麼是鸞恩春車。那是妃嬪第一次侍寢才會用到的。也是接妃嬪皇上寢殿的車子。

“還不快謝恩。”郭嬤嬤笑著推了蘇子琴一把。

蘇子琴臉如冰霜，卻垂首道：“臣妾……謝主隆恩。”

鄧進水嗬嗬一笑：“寶林好好準備吧！”

“是。”蘇子琴的聲音帶著點不屈，但眼底卻折出一層冷。

鎮西侯府——

葉棠采站在庭園裡，看著天邊發呆。

惠然知在擔心馬上要發生的事，但葉棠采未免站太久了。

惠然道：“三不如去陳家看恬恬吧，那小家秋可逗人了。”

葉棠采淺淺一笑：“啊……但我不想。”

惠然微微一嘆：“三不要多想，一定會功的。”

“嗯。”葉棠采深吸一口氣。

“三。”這時予翰急急走進來，手裡拿著一封信：“今日的信。”

葉棠采大喜，接過來連忙拆開，裡麵隻有兩個字：回京。

葉棠采角一翹，心裡的大石緩緩落下。

時間像一把鈍鋸一般，不斷地拉扯著，看得人心焦難熬。

終於，四月初一。

人間最四月天，告別乍暖還寒，迎來艷暖風。

葉棠采穿著淺青的撒海棠花短襖坐在庭院的海棠樹下，上隻披了一件薄薄的白底綠萼梅鶴氅，惠然給端上點心和花茶。

別提葉棠采，惠然也是有些坐立難安。

宮中——

早朝剛剛散去，太子去了儀宮，屏退左右。

太子道：“蘇子琴那裡不會有事吧？”

鄭皇後肯定道：“不會的。紅鶯說意誌堅定。明天我讓你父皇再選，就在明天晚上！你今晚回去養蓄銳！”

“是。”太子點頭，母子再商議一陣，太子才離開。

而現在最等不及的人卻是正宣帝。

自下朝後，他就激得滿臉通紅，有些坐立難安。一會兒來羅醫正下棋，一會兒又到儀宮坐坐，一會又到花院逛逛。

但時間就好像像不願走一樣。

但最終，時間在他的期盼之下緩緩過去，太落下。

正宣帝坐在寢宮的飯桌前，就像一個再次大婚的年郎一般喜悅激。

他自個用完飯，洗漱完畢，便等在寢宮中。

秀園——

在侍寢之前，所有秀畢居住於此，等裡麵的人一個個召幸，第二天這才會正式分配宮殿。

因為，若們侍候得好，第二天說不定還會直接升位份，到時分配的宮殿又會有所不同。

天已經黑——

亥時三時，秀園外頭便響起一陣輕輕的車聲，接著便見一輛點著彩燈的車子停在秀園門。

秀園裡各個房間亮起了燈，秀們忍不住微微掀開窗子，悄悄往外看。

隻見那個鄧進水帶著四名太監過來，走到蘇子琴的房間，把蘇子琴抬了出來，放到車上，再隆隆地離去。

儀宮——

鄭皇後坐在榻上，正做著刺繡。

史嬤嬤道：“不早了，娘妨快歇吧。”

鄭皇後放下手中的刺繡，微微一嘆：“本宮總覺得心緒不寧。”

史嬤嬤道：“雖然不是今晚手，但到底是第一次侍寢，而且還是明晚，現在一步步地靠近那個時刻，娘娘張也是有的。不論如何，先躺在床上歇一歇吧。”

“嗯。”鄭皇後搭著史嬤嬤的手起來，了外衫便閉上眼。

許是這幾天過度集中神，鄭皇後倒是有些困，躺在床上，不一會兒便有些朦朦朧朧的，即將要睡著了。

這料，此時卻“砰——”地一聲巨響。

鄭皇後被嚇了一跳，猛地被驚醒。

外間的史嬤嬤也是，已經跳了起來：“誰？”

“娘娘——”外頭響起一個驚恐的聲，這聲音，來人卻是紅鶯，剛才那個“砰砰”聲，卻是驚恐之下的推門聲。

“紅鶯，你怎麼回事？”史嬤嬤皺著眉頭，“今晚是蘇寶林侍寢，你不是在皇上的寢宮侍侯著嗎？”

紅鶯臉一變，接著撲通一聲跪下來：“蘇寶林……對皇上下手了！”

“你說什麼？”鄭皇後一睡袍地奔出來，臉鐵青，“手了？不該明天手嗎？”

“奴婢也不知！”紅鶯驚道，“奴婢……”

這時，外頭一陣陣腳步聲響起，鄭皇後往外一看，卻見蔡結領著一群太監和宮，提著燈籠呼啦啦地走進來。

鄭皇後臉一變。

蔡結已經走上前了，臉慘白：“娘娘，皇上出事了。”

鄭皇後白著臉，卻裝作不知道：“發生何事？”

“蘇寶林刺殺皇上！”蔡結咬牙道。

“什麼？”鄭皇後道。

史嬤嬤已經到櫃裡翻出，披到鄭皇後上。

鄭皇後一邊穿服，一邊往外走，已經服不得自己披散著頭發了。第一步，都覺得沉重。

蔡結跟在邊一邊道：“今晚原本蘇寶林侍寢的。鄧進水檢查過，並未帶任何武。進了皇上的寢宮後，皇上便與喝酒。誰知道酒壺卻摔到地上了，摔了好幾塊。蘇寶林去撿，皇上立刻就阻止了。奴才便上前替收拾了。奴纔出去後，不多久，裡麵便響起皇上的驚聲，奴纔等人進去，居然看到拿著一塊破瓷片，上麵滿滿都是。竟然是剛剛碎壺的碎片，而皇上被割口流不止。奴才們立刻把蘇寶林製服，並來衛軍，把人給著。奴才便來找娘娘。”

鄭皇後聽得頭暈目眩，蘇子琴那個賤人……怎麼現在就手？不是說好明天晚上嗎？

鄭皇後腦子發白，渾都在抖。

而且，那個蘇子琴是不是進子進水了？不是告訴過，現在不是最侍時機。沒有武，怎麼殺？一塊碎瓷片？能把人紮死？

而且，就算真的要行，真的用破瓷片，也該先等人睡過後，再殺啊！

就當著正宣帝的瞪著眼的麵，直接拿破瓷片去捅，是有病？

現在還被抓個正著！

我的天！

鄭皇後氣得不斷氣，但幸好，他們留了一手！沒有在在前暴！而且，那真的是自己恩怨殺人的。就算真的說出有人慫恿，那也是直接梁王！

明天的計劃算是泡湯了！這段時間所有心也白費了！

第587章 事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