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 直須待花落盡時，引用相思做嫁 016 傷的景

趕到皇宮之後，便過來人帶著陶晚煙去了皇后的寢宮。那是傾音曾經住過的地方。

方一進去，便能聞見淡淡的、專屬於傾音上的檀香味，裡面摻雜著些許梨花的香味……讓陶晚煙不自覺的想起了傾音……

“娘娘，陛下派人過來了。”分配給陶晚煙的婢進來通報。

陶晚煙微微皺眉，那些負責替陶晚煙梳洗打扮的婢立馬停了下來，彎退後兩步……

陶晚煙緩緩起，轉示意讓人進來。

“奴才拜見皇后娘娘。”

“公公免禮。不知此時來，所謂何事？”

“陛下命奴才送來娘娘冠袍，陛下特地囑咐，請娘娘務必穿這袍。”

陶晚煙沒有開口，笑著沉思久之後，才點頭示意將服收下。“多謝公公。”

“那……奴才先告退了。”

“恩！”陶晚煙輕輕點點頭，隨後轉看著銅鏡中自己的容貌，又看了看桌上的胭脂水，拿著眉筆便畫了起來。

“服都放下，你們先退下吧。”

“是！”衆婢一同應到，隨後轉退了出去。

啪！

“咳咳……咳咳咳……”那婢方一出去，手中的眉筆便掉了下去。口只覺得一陣熱涌，隨手扯過月白的手絹捂住。鮮立刻將手絹染紅……

看著那手絹上的殷紅，便剋制不住地發抖。

這不是好癥狀……

“陶晚煙，不能倒下。”側目看著銅鏡中狼狽的自己，想要激發出那個最堅強的自己。

陶晚煙不能輸，因爲如果輸了，就是輸掉了整個梨花樓，輸掉了整個陶家……也輸掉了景夜……

所以不能輸……

回頭，看著那放在一旁的冠袍，眸中緒再度翻滾。

景夜究竟想做什麼，陶晚煙已經猜不了。他已經瘋了，爲了沈落雪，徹底的瘋了。

現在的沈落雪，已經不是往昔的沈落雪了。既然那麼贏，那今日就讓繼續贏下去。只要能夠讓將注意力落在自己上，那陶晚煙也就不算輸。

“娘娘，十四公主求見。”

景？

“讓進來。”

景心思單純，被景澤利用。如今景澤已去，只怕在這深宮之中，過得非常的不好。

“十四……見過皇嫂。”後，那個唯唯諾諾的聲音響了起來。

十四的格，爲何會變如今這樣？往日的十四是先帝最寵的公主，格雖是刁蠻，卻也自帶個。如今這樣……倒真不像個公主。

“十四你過來。”開口喚十四過來。直到景靠近，陶晚煙才起，回頭目的，卻是消瘦的景。

“怎麼來了不說話？”

“我……”

“恩？怎麼了？”

“哥哥……哥哥……是不是沒了？”當景問出這句話的時候，陶晚煙只覺得心都疼了起來。

眼前這個人，只是個孩子啊。

“十四你聽我說……”

“啊……”

陶晚煙剛去拉十四的手，景便大一聲躲開。陶晚煙心下一驚，看著景低頭咬牙不語的樣子，似乎明白了什麼，拉過景的手將袖子拂開，手臂上盡是傷痕。

這不是人爲造的。

這點讓陶晚煙放下心來。雖說景澤是叛變，但景好歹也是一國公主，還不敢有人敢明目張膽地對怎麼樣。只是一個公主，弄了這麼多傷痕。看樣子，以前的傷口似乎有人替清理過，然而還有些許新增的傷口，怎會沒人替清理？

“十四，你手上的傷怎麼回事兒？”

“我……”景輕輕開口，卻遲遲沒有聲音。陶晚煙張口問時，才發現景已經發出低低的哭聲了。“白狐不見了……笛子……被太后娘娘燒了……沒人有幫我找，所以……我只能晚上自己去找。有時候刮傷了，哥哥會送藥來。可是昨晚，沒有找到白狐……今晨哥哥爺沒有來陪我說話……”

不用多問，陶晚煙便知道景口中的哥哥說得是璞閒。看樣子，璞閒真的是出事了。只是到現在，都還不知道出了什麼事。

“十四，以後晚上不可以一個人在皇宮跑了，知道麼？”看樣子，太后果真是有意要對付景。“太皇太后那邊也不管麼？”

“皇病了……一直不見好……太后娘娘不讓我去看皇……”

“十四，我想你會來找我，一定是因爲相信我吧？”

“皇嫂，對不起。我以前沒有不喜歡你……只是哥哥說，你不好。不許我靠近。可是傾音大人說，你是好人……”

“十四，好和不好，沒有絕對的界限。不要這樣分，好嗎？”陶晚煙嘆息一聲，轉頭將自己的袖珍短笛遞給景，“用它去找白狐。還有，今日宮中有事，你不可跑。明日再找好嗎？”

“恩！”景點點頭，隨後似乎又想到了什麼，“皇嫂，爲何傾音大人沒有與皇兄一同回宮。”

“傾音？”陶晚煙偏頭不敢看向景。傾音本是和景同而亡，這件事在景夜沒有做出決定之前，沒人敢把傾音已死的消息傳回帝都。看樣子除了先一步回西景城的璞閒以外，並沒有人知道傾音已經死了。

或者有人知道，但卻不敢妄自揣測而已。

“十四，怎麼突然這麼問了？你是不是聽到了什麼？”

“我……”景了四周，輕輕湊到陶晚煙耳旁，“昨日去找皇兄，卻聽說……傾音大人通敵賣國……這是真的嗎？”

陶晚煙後退一步，子一時無力，重重跌坐在椅子上。一隻手撐在後的桌臺上，五指扣著桌面，指關節變得青白……

“皇嫂……”

“十四，”陶晚煙同地看向十四。皇室的悲哀，沒有那一刻如同今日這般灰白。沈落雪，居然連已經死去的傾音都不願放過？那麼爺爺呢？是不是……

“十四，今日天沉，想必是要下雨了。聽皇嫂的話，無論發生什麼事，都不許離開你的寢宮。不準出你的寢宮門，聽到了麼？如果害怕，就去找太皇太后，好嗎？”

太皇太后畢竟是景的皇，這宮中，除了太皇太后，只怕無人能夠保護這個小公主了。

陶晚煙料想到了，若是景夜要鞏固自己的地位，作爲景澤親妹妹的景……又如何逃得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