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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奉打更人》 第五十四章 問答

恆遠皺了皺眉,覺有些不對勁,從他自報姓名開始,兩名守門僧的表就很奇怪。

通傳之後,又有了似有似無的敵意。

“勞煩帶路!”恆遠低眉順眼。

在守門僧的帶領下,穿過前院和主樓,抵達了後院。

檐角下,廊道里,站著一位中年僧人,他穿著便於跋涉的苦行僧納,臉龐圓潤,耳垂厚。

面無表的看著恆遠。

“青龍寺恆遠?”淨塵和尚目銳利的審視恆遠。

“正是貧僧。”

恆遠和尚也在審視淨塵,到這一步,他已經意識到這羣西域來的同門,對自己懷著似有似無的敵意。

恆遠不知道這敵意是怎麼回事,要知道雙方此前並無接

“出家人不打誑語!”淨塵和尚沉聲道。

聽到這句話,恆遠最直觀的就是耳邊敲響了警鐘,不能說謊,誠實回答。

“正是貧僧。”恆遠雙手合十,坦然道。

淨塵和尚沉默了。

他剛纔使用了律者的能力,可以確認這位自稱恆遠的和尚沒有說謊,除非對方也是律者,能自行修改戒律。

問題來了,眼前這位是恆遠的話,剛纔那個又是誰?

他有什麼目的?

淨塵仔細回顧了談話經過,悚然發現,對方是爲了桑泊的封印而來。

這樣的話,事質就不是冒充恆遠這麼簡單,事關魔僧,他必須要慎重對待。

“方纔那位武僧也會佛門獅子吼,即使不是恆遠,想必也是佛門中人........眼前這位,就算真的是恆遠,他的到來,當真只是爲了拜訪,沒有別的意圖?”

種種念頭閃過,淨塵和尚當即做了決定,指著恆遠,喝道:“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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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即,兩名穿青的僧人上前,按住恆遠的肩膀。

砰!

恆遠氣機一,輕而易舉的將兩位僧人震飛出去。

廊道里,淨塵和尚雙手印,誦道:“不能移,手不能,口不能言。”

話音落下,手印中盪漾出水紋般的金漣漪,輕而堅定的掃過恆遠。

剎那間,恆遠宛如陷泥沼,除了思維還在運轉,已經失去控制。

“嘭嘭嘭........”

恆遠周炸起一道道空氣波紋,宛如一朵朵小型煙花。

他在以蠻力抗衡戒律,試圖衝出泥沼。

淨塵皺了皺眉,這個自稱恆遠的和尚,比他預料中的要強。忍不住喝道:“速速拿下!”

房間裡又衝出幾名武僧,幾名法師和禪師,後兩者戰鬥力低微,還得靠武僧手拿人。

但恆遠在武僧們包圍過來前,衝破了“戒律”,以極快的速度拖出殘影,撲向淨塵和尚。

恆遠生氣了,要出手教訓這個西邊來的同門。

就在這時,一道影擋在淨塵面前,是穿著青,眉目清秀的淨思小和尚。

他神平靜的著撲來的恆遠,拍出了一掌。

掌勢剛起時,沒有異常,但在過程中,一點金漆自掌心氳開,迅速覆蓋手掌、手臂,接著整個人宛如金漆雕塑。

當!

掌心恰好推在恆遠口,後者像是被攻城木撞中口,飛了出去,撞破院的牆,撞穿主樓的牆。

驛站裡的驛卒都要嚇死了,躲在屋裡瑟瑟發抖,不敢出來。

這羣和尚剛住就與人手,再過幾天,豈不是要把驛站給拆了?

“咳咳.......”

帶著痛的咳嗽聲裡,恆遠和尚走了出來,盯著淨思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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淨塵淡淡道:“你且留在驛站,等度厄師叔回來,自有話要問你。”

恆遠頷首:“好。”

“好”字的尾音裡,他再次化作殘影,兇猛的撲了過來,目標卻不是淨塵,而是淨思。

表散發金屬質的淨思再次擡起手,一掌拍向恆遠,這次沒拍中,反而讓恆遠截住手臂關節,砂鍋大的拳頭連接不斷砸在面部,發出“噹噹噹”的巨響。

面部遭打擊的淨思一個頭錘撞開恆遠,兩人噼裡啪啦手十幾招後,淨思再次被反制。

恆遠抓住他的手腕,沉聲低吼,一個過肩摔將淨思砸在地上。

轟!

鋪設在院子裡的青磚瞬間被炸上天空,地面崩裂。

恆遠膝蓋頂在淨思,右拳化作殘影,一下又一下狂砸他腦袋。

噹噹噹當........宛如敲鐘,聲浪夾雜氣浪,肆在院子每一個角落。

瓦片噼裡啪啦落、花圃炸開,楊柳折斷........瞬間一片狼藉。

淨思毫無反抗能力,只能捂著臉承打擊。

“夠了!”淨塵沉聲道。

恆遠這才罷手,甩模糊的拳頭,冷冷的盯著淨思:“皮糙厚罷了。”

到這裡,武僧的暴脾氣終於發泄完了。

許七安對恆遠一直存在誤解,認爲對方是個淳樸溫和的“魯智深”,其實恆遠是披著這敦厚質樸外的暴徒。

脾氣不暴的人,做不出夜闖平遠伯府,殺完人揚長而去的行爲。

只不過在恆遠心目中,許大人是樂善好施的大好人,這樣的好人,值得自己用溫對待。

驛站後,他被針對,帶著善意而來,遭遇的卻是“棒”,心裡別提多窩火。這麼窩火的況下,這個小和尚還特麼出來裝,好像他恆遠是土瓦狗似的,一掌就隨便打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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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只是個皮糙厚的小和尚而已。

.........

申時初,初春的太溫吞的掛在西邊。

度厄大師手握禪杖,披金紅袈裟,信步而歸,他在驛站門口頓了頓,然後一步出,來到了院。

院一片狼藉,驛卒們踩著梯子上屋頂,鋪蓋瓦片。武僧們拎著沙土夯實崩裂的地面。

其中乾的最賣力的是一個陌生的大頭,度厄大師打量了幾眼,沒有說話。

度厄大師外表是一個枯瘦的老僧,皮黝黑,臉上佈滿褶皺,枯瘦的軀裹著寬大的袈裟,顯得有幾分稽。

“師叔!”

淨塵和尚從屋裡出來,用西域的語言談:“您進宮期間,出了些事.......”

把真假恆遠的經過,詳細的說給度厄大師聽。

“恆遠把淨思打的毫無還手之力?”

度厄大師扭頭看了眼認真幹活的恆遠。

“是的,”淨塵點點頭,而後補充道:“不過淨思師弟並沒有傷,金剛經可不是一般人能打破的。”

語氣裡夾帶著自傲。

度厄大師沒有表態,轉而問道:“第一個恆遠與你談時,可有說過關於邪的信息?比如說,他知道邪腳,知道邪某方面的信息。”

淨塵回憶片刻,搖頭:“他只說桑泊底下的封印與佛門有關,並在講述案件時,說自己見過那隻斷手寄宿在師弟恆慧上。

“師叔,這事兒其實可以驗證,只需召外頭的恆遠過來質問。”

度厄卻再次問道:“他真的沒有半點邪的信息,來導你吐更多的幕?”

淨塵搖頭:“沒有。”

度厄大師“嗯”了一聲:“我知道他是誰了,你現在去打更人衙門,找那個主辦許七安,我有話要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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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七安從勾欄裡出來,渾輕飄飄的,覺骨頭都了,一邊馬殺,一邊看戲聽曲,這種日子真逍遙啊。

一個時辰裡,勾欄裡的姑娘換了一批又一批,笑靨如花的進來,雙手發抖的出去。

“可惜勾欄裡的姑娘們本職工作是販賣海鮮,不是專業按,水平還是差了些。這時代有青樓有教坊司有勾欄,了足浴店和按店,可惜了。”

這個點兒,已經散值了,沒必要再去衙門,許七安在路邊僱了馬車,返回許府。

“大郎你可算回來了,衙門有人找你,在府裡等了許久,茶都喝了兩壺了。”門房老張見大郎回來,趕迎上來。

衙門有事找我.......許七安略一沉思,猜測是西方佛門的人找他。

會客廳,看見一位黑吏員坐在椅上喝茶,目頻頻往外看。

“哎呦,許大人您可算回來了。”

無數次的張中,終於看見了許七安的影,這位黑吏員喜出外,道:“您再不回來,等宵後,我只能留宿貴府了。”

“什麼事。”許七安直主題。

“不久前一位佛門高僧來衙門找您,沒找著,便去見了魏公。魏公派我在府上等您。”黑吏員說。

不過是一個和尚而已,魏淵犯得著這麼鄭重對待?他西方佬算什麼東西,我堂堂東土中原,什麼時候能站起來,氣抖冷。

許七安面無表的說:“知道了,稍後我會去見一見。”

吏員鬆了口氣,打算告辭,忽然想起一事,笑道:“魏公聽說您近日到閒逛,不在衙門等候差遣,也不巡街,他很生氣,說您三個月的俸祿沒了。”

........這,爸爸,有事好商量啊!許七安臉僵住。

送走黑吏員,許七安想起自己的小母馬被留在了打更人衙門,便命下人去牽許二郎的坐騎。

許府有三匹馬,分別是許平志,許大郎二郎的坐騎。一輛馬車,專供眷出行時使用。

許新年聽說大哥回來了,連忙從書房出來,憂心忡忡道:“大哥,今日你走後,那兩個居心撥測之徒又來了。”

“什麼?”許七安一時沒反應過來。

“一個青衫劍客,一個更像是屠戶的和尚。他們不請自來,說是道賀。爹說來者是客,便請他們進府吃酒。”

許新年皺眉道:“我總覺他們看我的眼神怪怪的。”

許七安想起來了,下午見到恆遠時,他似乎說過剛從許府吃酒出來。

“二郎啊,不必在意這些無名之輩,你現在是會元,你的眼在更高的天空。”許七安也不知道怎麼安小老弟了,拍拍他肩膀:

“你的坐騎借我用用,明兒還給你。”

正好此時下人從後門牽來了馬,侯在大門外,許七安立刻閃人。

他再次來到三楊驛站時,夕已經掛在西邊,黃昏的是瑰麗的金紅

“你........”

守門的兩個僧人知道自己被欺騙了,神不善的盯著許七安。

“本許七安,是桑泊案的主辦,度厄大師召我來的,帶路吧。”許七安笑瞇瞇的遞過繮繩。

守門的兩位僧人深吸一口氣,制怒,一個接過繮繩,一個做出“請”的手勢。

隨著守門僧人進驛站,來到院。

這裡好像剛打過架的樣子........恆遠也在這裡幹活........罪過罪過,我以後一定做個好人。

他有些心虛的低頭,不去看恆遠和尚,在守門僧的引導下,進了一間房。

房間裡有三個和尚,居中的那位坐在塌上,是個皮黝黑的老僧,臉盤佈滿皺紋,枯瘦的撐不起寬鬆的袈裟,乍一看去有些稽。

左右分別是見過面的淨塵和淨思。

淨塵神不善的盯著許七安。

“度厄大師!”許七安雙手合十,行了一禮。

老和尚還禮,溫和道:“許大人何故假扮青龍寺武僧恆遠?”

許七安一本正經,回答道:“想弄清楚桑泊底下封印著什麼東西。”

老和尚瞇著眼,默默的看著他。那平靜溫和的目,彷彿是人掃描儀。

在這個老和尚面前,許七安不敢有任何心戲,收斂發散的思緒,不讓自己胡思想,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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